柳月听闻富家公子要报仇的消息后,心中不免担忧起来。这几日,她出门都格外小心,做活时也有些心不在焉。
这天,是休憩日,她正在院子里晾晒衣物,季卿裴从学堂回来,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终于主动说话了:“你这几日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柳月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富家公子的事告诉了他。
季卿裴听完,脸色变得阴沉,他握紧了拳头:“看来他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午后,阳光烘烤着大地,柳月正在屋内修补孩子们的旧衣裳。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她心中一紧,放下手中的针线,走到门口张望。
只见一群人正朝着自家院子走来,为首的正是那个富家公子,他穿着一袭华丽却显得浮夸的锦袍,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
“就是这个女人,给我上!”富家公子一挥手,家丁们便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季卿裴也已经从屋里走出来,迅速挡在柳月身前,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木棍,“你们真是无耻!”
说罢,与家丁们厮打起来,隔壁邻居大壮正好路过,看到这一幕,抄起门口的铁锹冲了进来。
打斗了一会儿,周围的喧闹声引来了更多村民。
平日里憨厚老实的老张,拎着一根粗壮的木棒,满脸怒容地冲了进来,边跑边喊:“光天化日,竟敢在我们村里撒野!”
紧接着,一群村民手持各种农具,锄头、扁担之类,纷纷涌进院子。
大家齐心协力,与富家公子的家丁混战在一起,一时间,棍棒挥舞,喊叫声、咒骂声交织成一片。
富家公子本想指挥家丁继续干,但看着村民们如潮水般涌来,赶紧带着几个家丁狼狈逃窜,被打得东倒西歪的家丁们,纷纷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这时,柳月急忙跑到季卿裴身边,只见他身上挂了彩,尤其是右手臂,一道长长的伤口触目惊心,鲜血正不断渗出,染红了衣衫。
柳月心急如焚,赶忙吩咐一个跑得快的孩子去附近的镇上请郎中。
不一会儿,郎中背着药箱匆匆赶来了,他一进院子,便被众人簇拥着来到季卿裴身边。
郎中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一脸严肃,他仔细查看了季卿裴的伤口,轻轻按压周围,询问着疼痛的程度,季卿裴咬着牙一一回答了。
郎中从药箱里拿出干净的布巾,蘸了些清水,清理了伤口周围的血迹和污垢,每擦拭一下,清理完后,拿出一瓶药粉,均匀地撒在伤口上,嘴里念叨着:“这药能消炎止痛,不过这伤可不轻啊。”
然后,他给季卿裴用了麻沸散,又拿出针线,针穿过皮肤的瞬间,柳月紧张得握紧了拳头,季卿裴脸色苍白,额头上的汗珠更多了,但硬是一声不吭。
缝合完毕,郎中用纱布包扎好伤口,又开了几副内服的药,嘱咐柳月要按时给季卿裴换药、煎药。
由于受伤,季卿裴暂时不能去学堂教书,便向学堂请了假在家休养。
消息传到柳月公婆那里,没过多久,李桂枝气呼呼地赶来,她一进院,就指着柳月骂道:“你这个惹事的狐狸精,一天到晚就知道给我们家找麻烦?卿裴要是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
柳月眼中含泪,委屈地说:“我也不想这样,是他们来欺负我。”
李桂枝却不听解释,依旧骂骂咧咧。
季卿裴在屋里听到动静,虚弱地说道:“娘,您别骂了,这事儿不怪她。”
李桂枝这才住了口,但还是狠狠地瞪了柳月一眼。
柳月强忍着没有发作,毕竟自己前世太过分,等婆婆离开后,她转身走进屋里,看着躺在炕上脸色苍白的季卿裴,眼中满是愧疚。
她轻轻地走到季卿裴身边,坐在炕沿,声音有些哽咽:“卿裴,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伤了。”
季卿裴只是微微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眼里依旧透着冷淡。
柳月咬了咬嘴唇,起身去厨房给季卿裴煎药。
厨房里,炉火熊熊燃烧,柳月把药放进锅里,用勺子慢慢地搅拌着,药煎好后,她端着药碗,回到里屋,吹了吹勺子里的药,对季卿裴说:“卿裴,该喝药了。”
季卿裴没有回应,她有些尴尬,但还是耐心地把勺子递到季卿裴嘴边,季卿裴眉头微皱,最终还是接过了勺子,喝下了药。
接下来的日子,柳月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用头巾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然后去集市挑选最新鲜的食材,只为给季卿裴做有营养的饭菜,但又不想被那个富二代给撞见。
回到家后,她就在厨房里忙个不停,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头发有些凌乱地贴在脸颊边。
她还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洗衣、擦地,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孩子们都感受到了家里紧张的气氛,懂事地不去打扰父亲休息,柳月在照顾季卿裴的间隙,还会耐心地给孩子们辅导功课。
一天,柳月在给季卿裴换药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季卿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冷冷地说:“你就不能小心点吗?”
柳月的手一颤,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连忙道歉:“对不起,卿裴,我不是故意的。”
季卿裴却没有再理会她。
过了几日,季卿裴的伤势有所好转,柳月扶着他在院子里晒太阳,这时,村里的一位老奶奶路过,笑着对季卿裴说:“卿裴啊,你有个好媳妇啊,这段时间可把她累坏了。”
季卿裴沉默不语,柳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季卿裴的伤势在柳月的悉心照料下逐渐好转。
柳月依旧忙碌着,她的身形似乎更显瘦弱了,眼眶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
这天,柳月如往常一样去集市买菜,她在一个卖鱼的摊位前停下,正挑选着鱼,突然听到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姑娘。”柳月转身,看到楼鹤正微笑着看着她,他穿着一身月白长袍,腰间束着一条丝带,更显得身姿挺拔。
柳月心中一惊,没有说话。
楼鹤向前一步,眼中满是关切:“我听闻你遇到了麻烦,一直担心,特来看看你是否安好?”
柳月赶忙摇头:“多谢公子关心,我很好,家中还有事,告辞。”
说完,她匆匆付了钱,提起鱼就走。
一路疾走,回到家后,她的心还在怦怦直跳。
她平复了半天心情,才走进灶房处理鱼,季卿裴在院子里晒太阳,不经意间看向灶房,看到柳月有些慌乱的身影,嘴唇微微抿紧。
过了几天,柳月去溪边洗衣服。
她蹲在溪边,用木棒捶打着衣服,水花溅在她的脸上和身上。突然,她听到一阵马蹄声,抬头一看,竟是楼鹤骑马而来。
楼鹤在溪边停下,翻身下马:“姑娘,我真的很担心你,你为何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
柳月站起身来,后退几步:“公子,请你自重,我已有家室,而且我只爱我丈夫。”
楼鹤听到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他还是不死心:“我知道你有丈夫,可我看得出你过得并不快乐,他若真的珍惜你,又怎会让你受如此多的苦?”
柳月气得脸色涨红,手中的木棒紧紧握着:“公子莫要胡说,我与丈夫之间的事,不劳公子费心。”
季卿裴本想去学堂看看,路过溪边,看到柳月和楼鹤在一起,前世的记忆在脑海中奔涌,柳月就是为了这个楼鹤,抛夫弃子,脸色愈发阴沉。
他隐在一棵大树后,眼神冰冷地望着他们。
柳月还在和楼鹤僵持,楼鹤见劝说无用,叹了口气:“罢了,姑娘若日后有难处,可来城中紫竹馆寻我。”
说完,他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柳月松了口气,转身准备继续洗衣,却看到季卿裴从树后走出,她心中一惊,不知他听到了多少,忙解释道:“卿裴,你别误会,我……”
季卿裴冷冷地打断她:“误会?我看你倒是与他相谈甚欢。”
“不是你想的那样。”
季卿裴眉头一皱:“你觉得我会信吗?”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柳月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苦涩,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晚上,孩子们看到母亲这样,都有些害怕,柳月强打起精神,给孩子们做好饭,自己却没什么胃口。
夜里,季卿裴躺在床上,脑海中浮现出前世柳月背叛他的场景,心中烦闷。柳月在另一头,也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季卿裴没吃饭也没领孩子就走了,柳月准备了季卿裴爱吃的点心,然后送孩子去学堂。
她在学堂外等了很久,才看到季卿裴下课,季卿裴看到她,有些意外,但还是冷冷地问:“你来做什么?”
她鼓起勇气,把点心递过去:“卿裴,这是我为你做的,你尝尝。”
季卿裴没有接,只是淡淡地说:“不必了,我不饿。”
柳月的手僵在半空,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