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昔？你现在伤势如何？”
听到身旁女孩关心，陈昔从思绪中跳出来，仔细看向这个原身的便宜姐姐。
陈窈发间简单插着一支素雅玉簪，几缕碎发垂在鬓边。忽略那被磕得破了大口的额头，和小脸中央那道鲜红血线，柳叶眉下的眼眸像秋水一般明澈干净。
看着也才十来岁的样子，但气质比现代小孩成熟许多，正蹙眉担忧地看着她。
陈昔虚弱开口：“咳…没什么大碍。阿姐，能送我回屋休息吗？”
陈窈点头，瘦小胳膊从手臂下方伸过将她架起，小小身子承担了两个人的重量，搀扶她走过连廊，回到屋内。
房间不大不小，看着没什么摆设，应是陈窈房屋的侧间。
扶她躺上床后，陈窈顺手帮她掖了掖被角、捋了捋发丝，这才想起用丝帕给自己擦掉脸上血迹，犹豫开口：“小昔，你意气合一、内视丹田，我有预感你已经觉醒灵种了。”
陈昔按照记忆中的法子照做，静心内视。
自己丹田中果然有一颗淡绿色的灵种，忽闪忽灭、浮空自转，再凝神去看，中心还隐隐有一玄青色芒丝闪过。
陈昔观察她的神色，模仿平日里原身的语气，假装雀跃：“确实灵种已开，这下我可以如愿和你一起去道宗了。”
“只是阿姐，你为什么看着不大高兴呢？”
“早知二次灌灵如此凶险…我便不会让你轻易尝试。之前仗着有养灵润元诀傍身，直到看见你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才知害你陷入了如此危险。”
陈窈此时表情才像个孩子，柳眉因自责而皱了起来。
修士要开启灵种，通常只有一次“点灵”机会。如果再次尝试，只能通过“灌灵”之法。
陈家子弟在年满七周岁时，都会送到主家，由主家统一进行“点灵”，点灵必须借助玄阶以上灵宝作为媒介。在点灵仪式中，还会用到陈家独有的宝物养灵珠，据说也是养灵润元诀的伴生物。
“点灵”成功的陈家子弟灵种中间，就会藏着一丝玄青色芒丝，正是陈家先祖留下的某种本源机缘。说起来很高大上，但只能配合养灵润元诀使用，效用早就大不如从前。
陈家也就只有陈窈能把这一秘术发挥到救人疗伤的境界，其他人也就只能温养一样同阶的法宝、灵植罢了。
也是这一次“点灵”过后，陈窈一跃成为家族寄予厚望的修行天才，被主家接过去当作接班人培养。
无父无母、相依为命的姐妹俩被拆散。
陈窈被接走后，原主总觉得自己是天才胞妹，肯定也是天才，每天骄傲得像个小孔雀似的到处显摆。
结果在过两年后的“点灵”仪式中，被毫无反应的测试结果啪啪打脸。
虽然如此，陈窈还是托人将原主接了过来，过来后原主虽然有所收敛，但还是脾性一般，时不时惹是生非，全靠有陈窈这个姐姐在后面擦屁股。
……直到不久之前，传来陈窈即将被灵隐道宗收为内门弟子的消息。
想到自己的靠山马上就要走了，原身扭住陈窈不放，得知了二次觉醒灵种可以通过借助玄阶中品以上灵宝灌灵。
脑子一热就不管不顾地尝试，最后当然被反噬，结果醒来就换了个芯子。
“阿姐，此事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用因此自责。”陈昔看着半大的陈窈，认真开口。
只能怪原主自己作死。
“何况，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嘛？”陈昔作势就要起来挥舞手臂，结果疼得“嘶”了一声，被陈窈急忙摁住。
她不想女配对自己一直有愧疚感，后面还怎么分道扬镳。
“小昔，”陈窈叹一声气，“我之前同你说过，二次灌灵觉醒后的灵种，通常根基残缺，大多只能止步于灵启境。”
“等云弈真人来了，我照先前所说去好好求情，让你做一个杂役弟子，把你留在我身边照看。这条路，你可想好了？”
杂役弟子，还有这出？
陈昔再从原主记忆翻找，杂役弟子只能算是道宗的记名弟子，位阶最次、地位最低，任务份额也只多不少，还需要随时听候内门弟子差遣。
虽然原主胸无大志，本就是奔着这个位置去的，能跟着陈窈这种有潜力的内门弟子，也有很多人挤破头想去。
她这样还算半个关系户。
但是对于陈昔来讲，想要脱离剧情的制裁，不可能一直待在陈窈身边混吃等死。
她思索一下，索性眉毛一搭，装出几分落寞：“一直以来，我都在替阿姐拖后腿。这次，我想尝试一下外门试炼。”
“如果失败，再给阿姐当杂役。不管结果是怎样，总归试上一试。”
陈窈闻言一愣，出口驳她：“不叫给我当杂役，无论以后如何，我从来都只会把你当亲妹妹看待。”
陈昔挠了挠脑袋道，“阿姐，我知道。经过这次生死一线，我想了一下，以前是我太不懂事了。”她反手握住陈窈，“让我试试，说不定我能拿个外门弟子令牌给你看看呢。”
陈窈看着妹妹不似玩笑，心中不由几分感慨。
长大了，懂事了，知道为阿姐分忧。
她低头看了看躺在床上还有些虚弱，说起话来又信心十足的陈昔，静静思考了一会，最终说道：“这两日且好好休息。我去收集一下外门试炼的消息，届时让你有充分准备。”
说完，用温热的手背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后，转身离开。
衣裙掠过之处还留下一瓶丹药。
看着这幅姐妹情深的画面，陈昔感觉一时半会和女配“断联”还是很困难。
拿起丹药服下一颗，在药力作用下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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