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12-4 雪恨不快分第十二4

照泉惊问:“你不和我们一起去苏州了?”

陈由己摇摇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和你们一起了,自己一个人去。”

“可是……”照泉没可是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玄真道:“此去苏州路途遥远,施主虽修过炁,终不及三人同行安全,不妨施主再做衡量。若是施主心中有怨气……此事贫僧也听了梁含华施主之言,已粗略了解全貌。此事本发端于微末,只是两方争执,皆不愿退让,才至如此。”

“是呀,”照泉说,“做什么弄成这样呢?大家都不开心。”

陈由己低了头,未搭话,玄真继续道:“方才贫僧入了积流阁,见到徐子坚施主已经转危为安,好在此事未成灾咎、未有性命之过,只要两位施主各退一步,此事便能有一善果。现下,梁含华施主已愿意退让一步,施主何不顺水推舟,结个善缘。”

陈由己咬了嘴唇,稍稍有了些松动,心里却还有些不甘。

照泉觑了她脸色,道:“师伯要化解这件事也是很不容易。他还去积流阁为徐子坚治了伤,保住了他的性命,还将金刚不坏注入了锦囊之中,积流阁人以贮炁于外的功法将其留在锦囊中,这就是给积流阁留下了金刚不坏的锦囊,好在需要之时相护,是师伯做了这么多才让梁含华施主退了一步。”

陈由己抬起头道:“好啊,原来梁含华那厮还不知错,他也想来找我寻仇,那让他来啊。还有,”她看着玄真指责,“你为何专门巴巴地去给那徐子坚治伤,他就是那最爱挑事的人!若是他死了,这世上的纷争和矛盾也能少些。你还以为这是帮我呢吗,我告诉你,你这是给我找不痛快!”

照泉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这样!师伯也担心你和积流阁结下仇啊!“

陈由己“哼”了一声。

照泉简直打开了话匣,又忍不住道:“师伯这样对你,你还对他发脾气!他还说,你小时候时没有被善待,也很不容易,因为常有性命之忧,所以在出手时候不敢留情面。”

陈由己一愣。

“你以为你知道很多吗?“陈由己瞪视着玄真,“即便是知道了,和他们、和积流阁的人说什么?”

“贫僧只是望积流阁人对施主多些谅解。”玄真双手合十,微微鞠躬,“若是施主不愿贫僧提及,贫僧以后便不再提及。”

照泉道:“师伯还想到了你拿的那些锦囊。你扔了吗?”

陈由己从衣襟中摸出了锦囊:“怎么?你师伯还想让我还回去?”

照泉白了她一眼:“不是!那梁含华施主的炁已经恢复了,这些锦囊都是他所贮的炁,他可以用炁从远处打开。如果不是师伯,梁含华施主就已经打开这些锦囊了!这样的话,你周围就是炁虎在攻击你了!”

陈由己当时拿了锦囊只觉得自己可以在需要之时打开,却忘记了那梁含华还能以炁打开锦囊。

照泉道:“师伯已经很偏向你了!你还这样!真是不知……”

“照泉。”玄真平稳而威严地截住,“不可妄语。”

照泉哑了声。

陈由己看了一眼手中的锦囊,随即将锦囊朝玄真胸前掷去。

锦囊停在玄真胸前,掉落到了地上。

玄真弯腰去捡。

“若不是你师伯,也根本不会这样,我早就杀了那梁含华!”陈由己朝照泉喊了一声。

玄真捡起了锦囊,递给陈由己:“施主,梁含华施主已答应贫僧不会以炁打开锦囊,若是出了乾州,梁含华施主即使有心也无法打开锦囊,施主可以放心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啪”,陈由己一把拍开玄真的手,“用不着!这种现在危险的东西,我要来做什么?难不成我还真要靠它?拿也是图个好玩罢了,谁还真要?”

说着,陈由己伸出手摊开,做出讨要东西的姿势:“把我的见芳洲还给我就是。”

玄真垂了眸,道:“贫僧已撤了行李处的金刚不坏,施主自己去拿便是。”

陈由己不言,察觉到照泉盯着她的视线也不理,从行李中拿走了竹笛。

“如今天气寒冷,施主不如带走一顶帐篷,贫僧与照泉共用一顶便可。”

陈由己故意地拿起帐篷一角,又故意地摔在地上,道:“不用!”

将炁灌注与双足,飞掠而走,一刻也不想多停留。

自行找了一处背风处。

天黑下来了,陈由己心中还是气不顺——那副施恩于人的态度,算什么啊!那游刃有余、什么都做得很好的样子,算什么啊!那副好像她什么都做错的态度,算什么啊!

陈由己拿出水囊,灌了一口清酒,难喝得要死,“呸”地一声吐了,正要将水囊掼到地上撒气,举起的手却停了。

她当时便是气不过买了这清酒,就是为将玄真水囊中的水换成这清酒。

她知道,僧人不得饮酒,若是他不小心喝下了这清酒,就是破戒!毕竟他从中作梗,害她没能痛快雪恨;他惹到她了,这便是她的报复!

可惜方才没能找到机会,加上火气上头,也没心思去在他眼皮子底下弄些小动作,只得作罢。

可是作罢又不甘心。

算什么啊!那副施恩于人的态度!那副不动如山的样子!

若是就这样走了,难道要她就这样一个人生闷气?想起此事便不痛快?

不行!她不痛快,惹她不痛快的人也别想痛快!

她咽不下这口气。

大半夜都没睡着。

第二日她醒了个大早,这事儿在半梦半醒之间萦绕不去。

她决定了,要忍辱负重。

让那秃驴破了戒,她出了气,再重新一走了之!

于是,她去到昨日放置行李之处,应当也是玄真他们休息之处。

远远望过去,她看见玄真正在拆卸帐篷,似乎是准备出发了。

陈由己便走过去。玄真先于照泉发现了她,玄真站起身,做了合十礼,给她递了一个台阶:“施主,早安。”

陈由己扭捏了片刻,才道:“法师早。”

照泉像是昨日和陈由己吵完架的样子,既想要试探陈由己的态度,又不想自己先服软失了面子,便有些粗鲁地问:“干嘛?”

陈由己虽然决定要忍辱负重,可是毕竟玄真毕竟给她搭了个坡道,好让她就坡下驴,如此看来,她可能也不需要忍太多的辱、负太重的重。

一般来说,吵了架,是她负气出走,若是要腆着脸回去,似乎是该说几句软话,至少态度之上应当要软和一些,可是谁叫玄真脾气太好,看着太好欺负,若是她真说了软话、服了软、不蹬鼻子上脸,岂不是辜负了?

陈由己对照泉呛道:“我想在哪儿就在哪儿。”说完这句,就梗着脖子不再说了。

玄真道:“施主不如与贫僧等人一道同行,照泉也甚是喜欢你;贫僧亦便于为见芳洲炼一炼器魂。”

照泉皱眉道:“师伯,你不要乱说。”

陈由己解下腰间的见芳洲,递到玄真面前:“你每天都要炼。”

玄真接过见芳洲,道:“好。”

陈由己心中气消了大半,心想,就这么着吧,软饭硬吃,也不算太坏。

三人启程,欲前往汴州的净业寺。

行至巳时,却逢乾州城中骚乱正起,陈由己听得平日的热闹喧嚣中还掺杂了惊慌与不安。今日一早,晨风便带来隐隐不安的嘈杂,眼下声音愈发沸沸扬扬。

她听着,那骚乱似乎从东北方向而来。

三人望去,只见东北方向,有一处火光冲天。

陈由己望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心中有些犯嘀咕,那着火的地方该不是积流阁吧?昨日,她便想一把火烧了昭护寺,今日积流阁便遭了灾,她简直有点儿疑心该不是她在睡梦中所为。

不过,也或许这积流阁根本不像秃驴说的那样是名门正派,反倒是四处结仇,这才有人干了她想干的事儿。

陈由己道:“我们走吧。乾州的事儿自有乾州的人来管。”指望着玄真、照泉二人别掺和到这麻烦事中去。

然而两人像是狗见了屎一样地走不动道,好像是要管这闲事。

照泉这没眼色的偏又道:“师伯,那里是不是积流阁的方向?”

玄真手持念珠,遥遥望着东北方向,他道:“是,起火之处应当就是积流阁。”

照泉犹豫道:“那我们……”

玄真道:“贫僧需得去那处看一看。”说完,又补充道,“只是陈由己施主与积流阁曾有恩怨,照施主脾性,怕是不愿意帮忙,那么施主不如留在此地。照泉……”他低头看向照泉,“是跟着贫僧,还是跟着陈由己施主?”

照泉斟酌片刻,快快地瞟了陈由己一眼,随即与玄真道:“师伯,我跟着你去积流阁。”

陈由己道:“法师让我留在此地,是怕我趁火打劫、趁热打铁,趁此机会报复积流阁么?”

见玄真未立即答话,陈由己一摊手,道:“罢了,我确实也不想掺和这事儿,况且待会儿积流阁真有什么事儿,若我还在那处,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还是呆在这儿吧。”

玄真做手握佛珠,做一合十礼,陈由己挥挥手:“法师,你们要去便快去吧。我在此处保管行李,等你们。”

陈由己说着,心里在盘算,如此她便可得了机会将玄真水囊中的水换成清酒。

玄真和照泉二人卸了行李,将行李留给她保管,果然没有带走水囊。

等二人匆忙离开,陈由己皱起鼻子一笑吗,不点儿不屑,又有点儿得逞的得意,拿起了玄真的水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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