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我想粉丝想看到的是亲密关系,而不是同事间纯粹的工作协作。

我与Buck私下里的关系其实非常亲密,现在要我表演这种亲密,我就浑身抗拒,仿佛是不允许自己的真实情感被虚假的表演所玷污一样。

媒体对挖掘我们镜头外的相处方式非常感兴趣,一个记者见我半天不说话,便将矛头对准我,上来就问:“没有工作的时候,你们会经常见面吗?”

我回答说:“当然了,他会到教室外等我下课,然后我们就在校园里散散步,逛集市吃饭。”

记者似乎觉得这样的回答还不够,继续追问:“除了校园约会,其他时候呢?”

Buck突然插话进来,一脸坏笑着说:“他约我去放风筝。”

“哦咦——”几个男记者,不约而同发出了一些奇怪的笑声。

现场的气氛有些怪异,于是我趴在Buck耳边小声问:“他们笑什么?放风筝怎么了?”

Buck小声回答我:“放风筝也有打飞机的意思。”

“我——”

我一下子红了脸,不自然地冲他肩膀拍了一掌,他正和那些记者们一样,在一旁窃窃地笑,看我臊得连话都说得不太利索,他又补充了一句,“Song还是个下雨天插青苔,能让雨停下来的男孩子呢,放过他吧。”

众人拍手纵声大笑起来,看他们的反应,我不用问,也知道Buck说的是荤段子。

Buck一旦开始扯黄篇,尺度让人咋舌,我有时怀疑他到底有多少性经验,才会深谙那么多黄色笑话。但他很会看眼色,比如现在他就看出我微妙地不爽。

回去的一路上,他都在跟我解释他只是开玩笑。

“你说我下雨天去插青苔什么意思?”我问道。

他用做小伏低的态度来哄我,“我以后再也不说了,再也不惹你生气,你就原谅我吧。”

“我没生气,我一个大男人,让你调侃几个黄色笑话又不会怎样。我就是好奇,这句话到底意思?”

“就是说你是cherry boy。”

“cherry boy……这不就是说我是处男?”我看他抿着嘴笑,垂下眼掩饰自己的不自然,“你怎么知道的?”

他眨巴眨巴眼睛,又露出那标准的微笑,“我能从你的身上感觉出来。”

这都能感觉出来?

可能我的行为举止太像个未经情事的雏,在他们这些fish boy的眼中格外明显。

到了三月底,我终于存上了第一笔存款。我在公司楼下的银行办理存款事宜时,无意间听到了Buck的声音。他好像在和谁激烈争吵,声音从私人咨询室里传出来。

我拿着手里的存款单,走近听Buck冲着电话那边的人大吼:“你是在吃钱吗?你怎么会吃钱吃得这么快?就算是……就算是你在吃钱,一张一张往嘴里塞,也要吃很久,你这样的吃法简直就是要我的命!”

Buck的声音异常激动,情绪几近崩溃。他一直以来对我都是温柔如水,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激烈地对任何人吼叫。

他背对着我,站在椅子旁,微微弓着身子,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向下压着肩膀,仅靠那柔韧而坚实的腰支撑着全身。

他似乎已经结束了通话,整个人显得疲惫至极,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掩面。就在这时,他缓缓站起身来,转身与我目光交汇,他吓了一跳,惊讶地说:“你怎么在这里?”

我走上前去,轻声问道:“Buck,出什么事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与羞愧,嘴角拼力上扬,试图挤出一个笑容,但那笑容僵硬而勉强,比哭泣还要令人心碎。

他低沉地说:“没什么,就是家里出了些状况,我会想办法都解决的。”

这绝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我深刻理解这种感受,家庭矛盾长期积累下来的恩怨纠葛,远比有形的债务更加难以化解。很多难堪、羞耻和忍耐的情绪,都源自于家人的相互磋磨,这种情感上的折磨往往比物质上的缺失更让人感到痛苦。

我拉着他的手躲进楼梯间,环顾四周,除了地上残留的几个烟头,上下几层都空荡荡的。我试探着问:“我从没见你生这么大的气,到底出什么事了?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

“我一直在努力挣钱,挣很多很多钱,以为这样就能让她满意,但现在看来,我做的一切都白费。”他的声音充满了挫败感。

“她是谁?”

“我妈妈。”

“所以你刚刚是在和你妈妈吵架?”

“是的,这是她这个月第三次向我要钱了,她的新丈夫有严重的毒瘾,经常打她。为了让她少受苦,我不得不给那个男人钱。”他的泪水盈含在眼窝里,迟迟没有落,但声音却因为情绪的波动而颤抖得厉害,“我一直……恳求妈妈离开他,但她就是不愿意。”

Buck忽然扑进我的怀中,他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飞溅到我的唇边,味道苦涩。我的心被紧紧地揪住了,仿佛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无助和绝望。

楼梯间似乎成了我们唯一的避风港,外界的喧嚣与冷漠都被隔绝在外。

某种程度上他妈和我妈很像,面对糟烂的婚姻就是不肯放弃,活生生被拖累的失去了自己。我抚摸着他的背,试图用温言细语给予他一丝安慰,“Buck,你妈妈或许有自己的苦衷。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离开那个伤害她的人才是正确的。”

我懂他的痛苦,就像我为了救宋江涛,被迫还债的那一年,虽然饿不死,但一副奔波劳碌的苦相,工作一年到头,兜里只够单程的回家路费。

Buck和我一样,被家人所累,每天为了钱费力奔波,很多事难以承受却不得不承受。以前不知他生活里的晦暗,以为明媚阳光是他的所有色彩。

我紧紧地抱着他,像是抱着刚来公司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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