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我真该拍下威廉姆上尉的表情,裱在我的纪念墙上。

此刻我们俩坐在相隔着一个茶几的沙发上,威廉姆上尉握着他的枪疲惫而警觉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说不上哪个是他真实的情绪,也不能在现有的情况下判断逃生路径——惹恼昔日的帝国上尉不是一个好主意。

“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威廉姆目光阴沉,“你想问什么?”

我故作害怕地颤抖:“你会杀了我吗?在我问完问题后。我的教授还在等我的结课作业,虽然他劝过我不要来这个地方……”

威廉姆眼角抽搐了一下,我看得清楚,但得意的笑仅在心里闪过,面上还是要装出一副少年轻狂而无知的恐惧:“你会杀了我吗?”

威廉姆蠕动唇瓣,问了一个主题之外的问题:“有多少人知道了这件事?”

“哪件事?”我声线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一个活的帝国上尉正在我的面前,肮脏与颓靡下的傲慢仍不减影像资料上当年的风范,“我来到这里的事情,还是你是还未被送上联邦审判席的帝国上尉的事情?”

威廉姆沉默了片刻,豁然举起枪,我的耳朵一阵轰响震荡,眼前晕乎乎的一片,我又倒在了地板上。

如果他有意要灭我的口,现在落在地上的就是我的头盖骨残片,而不仅仅是耳鸣和脸颊擦破的皮了。

我甩了甩脑袋,摸索着椅子扶手慢慢坐到椅子里。

威廉姆的蓝绿色眼睛里仿佛凝着寒冰,他用发烫的旧式枪管贴着香烟头,点燃后夹在嘴边:“我身份暴露的事情。”

我不禁笑了:这些帝国的军官就喜欢老式的热兵器,狂热于铺天盖地四溅飞舞的断肢血沫对敌人的震慑威吓。当然也可能是威廉姆上尉没有途径再搞到一把像样的武器,只能拿这种在战场上过时但又在上流社会圈时兴的枪支来保护自己——毕竟在联邦的领地上掏出帝国制式的武器无异于自杀。而看他现在的经济情况也抽不上一支好烟,过不了几十年他就会因为肺部问题和他的战友相见。上尉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涂着妓馆劣质口红的饱满嘴唇叼着烟的姿态有多么令人唾弃的性感么?尤其香烟还印上了他无意蹭上的口红。

“我的结课作业选题是关于联邦与帝国的百年战争。我搜集资料时在资料里找到了你的死亡证明和一份‘目击证人’的证词。”我含糊地说,“而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一定有些有意思的事情,所以我一个人查了下去。”

我看威廉姆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烟吐烟圈,浓密的眼睫在他思索时几乎要遮住他漂亮的眼珠,而在我结束回答时猛然抬起上眼睑,警惕而冷酷地打量他对面这个不知轻重的狂妄小子。

“‘有意思的事情’,哈?”威廉姆意味不明地重复我话语里的词汇,他改变了拿枪的姿势。

我注视着对面几乎陷进沙发的帝国上尉,攥紧拳头抑制我的好奇和激动之心,还有稍露点苗头就害怕吓到上尉的**:真的,在知道这个落魄狼狈男人的身世后,谁不会对他这副处境窘迫下表现出的旧日的冷酷和傲慢所生出残暴的破坏**?他的帝国,他的骄傲,他的荣誉,一去不回,而我要成为那个践踏他最后尊严灰烬的人。

即使是个毛头小子,但我也到了有理智和克制地恐吓、支配他人的冲动和**,对我向往的猎物,送上最好的礼物。

即使我是个毛头小子,我知道,我知道这种夸张的欲念扭曲而变态,但是当发泄的对象是个社会所鄙夷、愤恨的人物时,会有人理解这种暴戾而非人道的手段——可惜我并非纯种的人类,上尉才是。我想正是因为如此威廉姆上尉会拥有这种独特、矛盾而抽象的柔软和强硬。

说了那么多,说白了我对威廉姆上尉的**只有两条:一完成结课作业,二上他。

简单直白,淳朴而野性。

在查阅资料看到他的影像时,我的脑袋瓜里便冒出了这个想法,接着愈演愈烈,疯狂搜集他的所有资料,然后,我发现了那份看似严丝合缝的证言。

对一个已经死去的帝国上尉产生生理兴趣是件说出来古怪的事情,但当这个上尉没有死亡而是潜逃隐居了五十年,这件事就可以称得上是刺激而隐秘的乐趣。

我也刹那间明白了帝国猎人追捕帝**队余孽的快乐所在,尽管他们是出于复仇,而我是自发于欲念,但谁知道那些猎人们会不会在殴打复仇的具象化对象时产生莫名冲动,对这些帝国崩塌后四散逃离钻入洞穴的可怜虫们施行别样的开发呢?

这很不人道,我知道,但人道是帝国的产物,我们不属于人道,甚至因为血统纯度不被算作人类——曾经帝国的军队是以这样的理由清扫联邦的边境星球居民,再后至二三环星球居民。

这么一想帝国猎人身下的猎物的可怜遭遇,威廉姆上尉应该庆幸第一个碰到他的人是我这样的无害学生,主要目的是为了学术研究。

如果他想要杀我,他五十多年来的努力隐瞒可就泡了汤,帝国猎人会循着帝**官的臭味而来,为他精心安排各种审判和刑罚方案,并为新的一轮联邦教育提供精彩的素材。

“任谁也不会想到有一个帝国上尉在这里藏了五十多年。”

威廉姆上尉斜睨了我一眼,将烟灰抖落在沙发扶手边,我瞧那里摁了不少的黑点,看来上尉在隐藏期间不顺心的事情不少。

他抬了抬捏烟的手,让我继续讲下去。

我便顺从地将我的结课作业论文大纲讲述了一遍,重点讲述了他曾经的几个战友的审判。

威廉姆没能控制住他的情绪,我能听到他哽咽了一声,但我望向他时却仍就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傲慢姿态,即使穿着滑稽而简陋,他的形象与影像资料里的人物渐渐重合。

在我说完了该坦白的内容后,他捏烟的手支着太阳穴沉默良久,俄顷他在沙发扶手上摁灭烟蒂,咳嗽了一声用他那低沉勾人的声线问:“你想问我什么?”

我猜不透这是否是他服软的信号,或者是我的错觉。我在他的注视下起身,从茶几胡乱摆放的瓶罐里找到了两个还算干净的杯子,又在旁边的空罐头堆里找到了一瓶喝了一半的酒。

我开瓶嗅了嗅,貌似还能喝的样子。

我将茶几上的瓶罐清理出一片空间,摆上杯子,倒上酒。

在此期间,威廉姆上尉始终紧握着枪,以防我有任何的危险举动,好像我是个危险的帝国猎人似的。

我们各拿起一杯酒,而在看到我喝了一口之后,威廉姆上尉出声要求交换。

我没什么问题,递给他我喝过的酒杯,而他一边盯着我,一边在我喝过的杯沿喝下一口酒。

上尉真是一个可爱的人。我无端地想:像是机警的猫鼬一样,充满了不安全感,时刻保持着警惕的心,即使在一个完全无害的少年面前也如此谨慎。我不会说什么印着我杯上唇印间接接吻的话,单纯欣赏他这样的行为,更加期待撕开他尊严的景象。

再说,上尉好像在我进入他的房屋的一开始,就在破坏他自己的家——一颗子弹——还有怀疑自我,比如他自家的杯子和酒。

要说我做了手脚,可我全是在正面对着威廉姆上尉,没有背对他的时刻。

要说我没做手脚,嗯,我不否认,也不承认,至少不会那么低级。

刚才说到哪了,我坐回了威廉姆上尉“审讯”的对面座位,期待并恭敬地等待上尉的问题,仿佛只是在玩一场审讯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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