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温娮追问他,“谁?”
“你不必知道那么清楚,反正是该死之人。”
原来不是找到葛刈背后之人了,温娮眼底划过一丝失落。
萧熠珩察觉到她那抹一闪而过的失落感,饶有兴致道:“失落了?我还以为这对你来说是个好消息呢,毕竟你欠着我人情,我还想着给你这个机会还呢,看来你是不需要了。”
温娮淡然凝着他,扯唇笑道:“萧公子真是说笑了,既是还人情的机会我又怎会不把握住呢。”
“好好好,甚是好啊,如此一来事情便顺利多了。”沈南柜观望着两人,愈发觉得欣慰,“二位能如此迅速的达成合作,我心里这块石头便也就落下来了。”
温娮颇感无言地斜睨着一旁的沈南柜,方才在门前欢喜喊着有好消息的时候可一点也看不出他心里有块石头。
“什么时候去?”温娮问道。
萧熠珩敛了笑,“明日晚上。”
“地点?”
“西街赌场。”
“知道了,”温娮正欲转身离开,猝然想到了什么,“我可需易容?”
萧熠珩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到哪都想戴着,你就这么喜欢那张假面具?”
温娮:“……”
“放心,通缉一事已经给你解决了,不用戴面具。”
“多谢。”
萧熠珩低笑一声,“数过没?”
“什么?”温娮满眼疑惑。
“你这几日谢过我多少次。”
温娮未答他,转身朝门外走去。
“明晚就穿你今日这身衣服便好。”萧熠珩在后提醒道。
“知道了。”
“不是,萧熠珩,”待温娮走后,沈南柜凑近萧熠珩问道:“你让她穿这么漂亮去赌场?你疯了不成,这到时候得招惹多少不该有的麻烦啊,赌场是些什么人你还不知道?”
“你以为那些人是傻子?不伪装一番怎么引人上钩。”萧熠珩眸光深邃,隐着杀意,“这次要一网打尽。”
翌日傍晚,太阳西沉,嫣红夕阳点缀着蔚蓝天际,明光逐渐暗淡,四周染上苍白色调。
“你确定让我穿这身衣裳去杀人?”温娮问道。
萧熠珩微微颔首,笑道:“难不成你要穿成往日那般杀气腾腾?”
温娮:“……”
往日杀气有这么明显吗?本只是想着方便行动而已。
没去过赌场,但从前见浮影阁其他人去赌场出过任务,他们都是选择扮穷的,还以为若想进赌场扮穷更好来着。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萧熠珩走至她身侧,低头凝着她。
温娮回神,抬眸望了眼窗外,“什么时候走?”
“现在。”说罢,萧熠珩直往外走去。
马车朝西街方向行去,夜风掀起两侧精美丝绸帘子,车内香气氤氲,火炉飘荡满车温热覆盖晚秋的凉寒。
“就你我二人?”温娮询道。
萧熠珩倒上一杯热茶推向她,“你那若有人,我不介意今晚用上一用。”
温娮盯着茶盏道:“赌场不是小地方,我还以为萧公子会安排些暗卫呢。”
萧熠珩向她抬眸,“不方便。”
温娮浅笑:“看来今晚被杀之人来头不小啊。”
“怎么,怕了?”萧熠珩轻挑了挑眉,“放心,以你这杀人如麻的手段定能成事。”
温娮但笑不语,端起杯盏抿了一口。
半晌,马车停至西街赌坊门前。
门前小厮见从马车上下来的二人,笑吟吟道:“呦,二位这风姿一看就是贵人,能来我们这偏僻的赌坊,真是我们的荣幸啊。”
萧熠珩叹了口气,语气颇感无奈道:“我这堂妹啊从小被家里惯坏了,最近喜好看些劳什子话本,话本里对这赌坊描绘的那是精彩非凡,她对此便来了兴趣非要去赌坊看看。”
他凑近小厮悄声道:“家里人哪能愿意一个姑娘家去赌坊啊,为此他们是闹得天翻地覆,这不,我这做堂兄的偷偷带她来开开眼嘛。”
小厮笑嘻嘻看着不远处站立的温娮,“是,公子说的是,这小姐一看就是金枝玉叶,能来我们这体验体验那是我们赌坊三生有幸啊,二位里边请。”
步入赌坊内,空气中夹杂的各种难以言喻的气味扑面而来。
温娮以帕掩鼻,眉宇间浮出些许嫌恶,随之往里走去即见几群人团团围于桌前大声喊叫着,神色各不相同,有人欣喜若狂,有人悲愤交加。
“二位贵人就在此房,待会会有人过来陪二位玩上一玩,请二位在此稍等片刻。”说罢,小厮退了出去。
“原来赌场是这样。”温娮走进赌桌扫了一眼。
“你没来过赌场?”萧熠珩有些诧异,“我还以为你至少来这……”随即做了个抹脖手势。
温娮平静道:“没有。”
“挺好,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萧熠珩拿起桌上骰蛊和骰子有模有样地晃着。
温娮转向他手上的动作,“萧公子应是这种地方的常客吧?”
萧熠珩嗤笑一声,抬眸望着她,“你对我的事很感兴趣?”
温娮敛了目光,神色淡然,“你想多了。”
良久,有两人匆匆赶到,“二位久等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啪——
骰蛊被掷于桌上,萧熠珩漫不经心开口:“大。”
开!——大!
“恭喜公子。”骰子手恭贺道。
“小。”
开!——小!
“恭喜公子。”
几轮过后,骰子手连连朝萧熠珩道贺。
“想不到公子竟是个高手,我听小厮说是这位姑娘想来体验一番,不如让这位姑娘试试如何?”坐于对面的一人提议道。
萧熠珩看向温娮,“想玩?”
温娮微微颔首。
啪——
骰蛊再次被掷于桌上,温娮微微抬眸,道:“小。”
萧熠珩闻言眉梢微挑,静静地看着她。
开!——小!
“恭喜姑娘。”
又过几轮,骰子手连连道贺声转向了温娮,“姑娘,你当真是第一次玩?你这能力可丝毫不输方才这位公子啊。”
温娮不语。
萧熠珩敲着桌面开口道:“赌钱多没意思,你们代表的既是赌坊,不如下一局就以赌坊做注如何?”
“公子这是何意?”骰子手沉声道:“我们只是专陪二位消遣之人,以赌坊做注是否过分了些?”
萧熠珩不咸不淡道:“让你们掌柜的来,告诉他这赌坊我要定了。”
“去,把大当家请来。”对面另一人开口吩咐骰子手。
“是。”
不多时,掌柜脸色阴沉的步入房内,身后乌泱泱随着一群手持棍棒的家奴。
“有人好大的口气,竟想以我的赌坊做赌注。”
萧熠珩似笑非笑,眼底漠然,“不错。”
“哼,若是你们输了……”
萧熠珩:“任凭处置。”
啪——
“你来说,”萧熠珩朝温娮唤道:“阿娮。”
温娮猝然抬眸,自温家发生变故,这些年只有外祖母如此唤她。
“阿娮。”萧熠珩再次唤道。
温娮敛了神思,“好。”
“大。”
骰子手与掌柜悄然相视一眼。
开!——小!
“二位输了。”掌柜扬起下巴得意道。
“是吗?”萧熠珩唇角勾起一丝残忍笑意,“未必。”
说罢,他手一挥几颗骰子迅猛飞向掌柜脑门,刹那间,殷红喷薄而出,掌柜未来得及反应便垂首断气而亡。
砰——
另一侧,银光轻闪,赌桌顿时被劈断,桌下隐藏的机关在此刻显露无疑。
一群家奴持棍棒凶恶挥来,二人轻盈避闪,狠狠踢向迎面而来之人,随即双足一顿,腾空跃起,从二楼纵身而下。
赌场其他人见此纷纷慌乱逃离,嘈杂人群中一众黑衣人手持弯道朝二人靠近。
“准备好了,现在正式开始。”萧熠珩朗笑着,眸光却若野兽捕食般凌厉。
敌人持刀奔来,二人动作迅疾,出手又快又狠,一个配合旋身,刀风寒利而过,地上尸血顿时触目皆是。
红衣衣袂飘然,残影重重宛若食人鬼魅。
鹅黄衣裙在回旋纵身间层层绽放,犹如破晓泯灭夜幕,摇曳血色之花。
须臾之间,只剩二人持剑立于血夜之中。
“你……你一早就知道……”尸堆中有人奄奄一息开口。
萧熠珩散漫走至那人眼前,眼神狠戾而冰冷,居高临下的睨着他,“啧,你叫什么来着?哦对,你还没有资格让我知道名字。”
随后他微微抬脚,踩上那人血淋淋的伤口处狠狠碾压,眼底混着嗜血和笑意,“本想等着你们先出手,可我这人偏偏没什么耐心,最不喜欢别人盯着我的任何东西。”
他俊朗的笑颜溢出不寒而栗之感,狂傲道:“没让你们生不如死,是我对你们的赏赐,你们该高兴才是。”
西街的巷子沉寂得可怖,孤寒月光倒映在街边小河令人愈发觉得凄凉。
两道身影不疾不徐在暗色中走荡,温娮借着暗淡烛光及月色紧凝着衣袂一角。
“觉得可惜?”萧熠珩随着她的视线看去,大片血渍沾染在那原本干净精致的衣裙上。
温娮收回视线,淡淡嗯了一声。
其实她挺喜欢这条裙子的,曾经有一次过生辰,兄长送过她一条相似的裙子,只是如今物是人非早已寻不到了。
天光渐亮,温娮照常前往膳房用食。
“姑娘,”迎面一名侍婢唤住她,“天气转寒,醉月楼在这时都会统一去定制冬衣,可否方便奴替姑娘您量个身?”
“我也要定制吗?”温娮一愣。
“是的,”见温娮有些犹疑,侍婢继续道:“沧歌姐姐说了,姑娘既已入住醉月楼便是一家人,当然需得给姑娘定制冬衣。”
言罢拿着尺子开始在温娮身上比量。
一炷香后,侍婢退去,温娮方走几步又被沧歌唤住,“姑娘,少主有请。”
偌大厢房内,茶香袅袅,折扇开合之声不绝于耳。
“什么事?”温娮一入房内即见红衣少年坐在小塌上垂眸把玩着手中折扇。
萧熠珩将折扇收于袖中,抬眼看向她,“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他一字一句唤道:“阿娮。”
温娮轻飘落下一句,“没事我就先走了。”即转身朝门外走去。
萧熠珩喟叹一声:“那这线索想必是无用了。”
温娮顿住脚步,走向他,“找到人了?”
他悠悠起身,弯腰凝着她的眼眸,端的是玩世不恭的笑意,“一时忘了那人是谁,我早说过我做不来这种大事,不妨待用完早膳我再好好想想?”
温娮心中微恼,瞪着他,“那烦请萧公子快些用膳。”
“好啊,一起吧,阿娮。”
萧熠珩:“你知道你往日多有杀气吗?”
温娮:“……”
作者:“哪有!!!阿娮平日里看着明明单纯无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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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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