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一楼环顾一圈,并未见简华生身影。
温娮抬眼望着楼上,“去二楼?”
“不用,”萧熠珩拉过温娮在一处桌前坐下,“二楼房间太多,搜查不易,且会打草惊蛇,倒不如在此候着,等他出来。”
一众舞姬随着乐声翩翩舞动,举手投足间,媚态横生,明艳撩人。
良久,仍未见简华生身影,温娮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她抬眸朝四周望去,却在无意间撞上了一女子的目光。
那女子见温娮看来,以帕掩住半面,似喜似羞。
她身侧的女子将她朝前推了一把,示意她前去。
女子眸光脉脉含情,脸颊铺上一层淡粉,款款向温娮行来。
“公子。”她娇声唤道。
温娮怔了怔,换了声线道:“你找我何事?”
女子娇羞道:“奴家是新来的,名唤花樱,奴见公子您一人在此便想着来陪陪您。”
温娮扫了一眼旁侧的萧熠珩。
萧熠珩:“……”
“不必了,这位是我表哥,我二人是一起来的。”温娮推辞道。
“那花樱便将二位公子一同侍奉好。”
说罢,她倒上一盏酒递向温娮。
见她目光接连在自己身上流转,温娮略感尴尬的错开她的目光,接过酒盏一饮而尽。
花樱脸上绽开了笑,又给萧熠珩倒了一盏酒。
萧熠珩方接过酒盏欲饮,忽而,他无意间瞥到了一人的身影,他作势轻咳几声。
温娮朝他示意的方向望去,心中了然。
花樱见二人皆朝二楼望去,道:“二位公子可是要去二楼厢房?”
温娮顺势问道:“这二楼厢房内常客定不少吧?”
“这是自然,”花樱朝其中一个厢房门前指了指,“尤其是花魁姐姐的厢房,来人更是不少,不过……”
“不过什么?”见她欲言又止,温娮追问。
花樱压低声音道:“不过,每月的今日,花魁姐姐只接待一人。”
闻言,温娮与萧熠珩相视一眼。
“那花樱姑娘可知,花魁同今日所来之人的关系?”
花樱摇了摇头,疑惑道:“公子问这些做什么?”
温娮淡笑道:“好奇,随便问问罢了。”
见简华生的身影出了如梦阁,温娮一手抚上额头,声音虚弱道:“表哥,我有些醉了想去厢房歇息。”
“我陪公子去吧。”
“不用,”萧熠珩起身扶起温娮,“多谢姑娘款待,我送他上去便好。”
半晌,二人走入一间厢房内。
“花魁那定有线索。”
萧熠珩立在窗前查看,“稍安勿躁,等天色暗下来再行动,那花魁就在这,跑不了。”
暮色渐渐模糊,夜幕徐徐落下,一道残月显于墨色。
两人轻声走出房门,悄然进入花魁房内。
方一入内,花魁正坐于镜前梳妆,还未来得及呼叫便被温娮一掌打晕的过去。
二人将房门上了锁,在房内展开搜查。
一炷香后,二人一无所获。
“不应该啊,”萧熠珩打量着周身,“难不成我高看他了?他还真只是来寻乐子的?”
温娮没理会他,朝床榻走近。
床榻以艳色薄纱覆盖,散发出淡淡香气。
温娮将床榻被褥皆掀开来,四处敲了敲床板。
在敲击某处时,手忽而顿住,随即抬手一掀,一个木盒显现于眼前。
温娮将木盒拿出,递向萧熠珩,“在这。”
萧熠珩接过木盒,仔细观察一番,“这盒子里有机关,稍不小心,里头的东西会被毁掉。”
“有办法打开吗?”
“有,回去再说。”
话音方落,只听“咚”的一声,房门的锁掉落在地。
而那花魁早已不见踪影。
萧熠珩:“大意了,她有身手。”
房外数人脚步声正朝此处靠近。
“从这离开。”
萧熠珩拉着温娮快步走至窗前。
二人一前一后跃窗而下。
方一落地,只闻有人在身后大声喊道:“来人呐!两个小贼偷了我的东西,快抓住他们!”
方跑出数米,只见前方有几人持着火把搜来。
二人迅疾换了条小道避开,没走几步便发觉此处亦有几人带着自家家奴四处搜寻。
萧熠珩轻笑道:“真不愧是花魁啊,一呼百应。”
温娮此刻无甚心思同他玩笑,她谨慎地查探着四周,各处皆有火光朝他们二人所在方向走来。
“那有水池。”温娮提醒道。
萧熠珩叹了一声:“走吧,除了这水池暂时也没地方可去了。”
噗通——
两人隐入了池水之中。
不多时,水池之上数人持火把而至。
以防万一,水下两人又往池水深处入了几寸。
“你们两个去水池里找找,其他人继续往前搜查。”
“是。”
随即众人离开了此地,朝前搜去。
留下的两名家奴望了望漆黑冷冽的池水,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大冬天的,去一趟这水池怕是都没命回了。”
另一人附和,“就是啊,算了,自己小命要紧,这风吹得都刺骨更别说这寒凉的池水了,咱们在这待了这么久都没什么动静,想必也不会藏在这。”
“走吧,回去换身衣服,就说没有发现。”
片刻后,水池上方陷入静谧。
咳咳——
两人从水池中游出,浑身皆已湿透。
冬夜冷冽的风吹在二人身上,犹如冰针刺入骨髓。
“你怎么样?”萧熠珩看着温娮泛白的唇色,担忧道。
温娮极力克制着身体的颤动,“无碍,快走。”
萧熠珩在前探路,温娮紧随其后。
忽而,有东西从萧熠珩身上掉落。
见萧熠珩未发觉,温娮将它拾起,待看清模样后,她微微怔住。
“别发愣了,快跟上。”萧熠珩在前催促道。
温娮将东西收入袖中,若无其事般继续随他离去。
二人方出了如梦阁,一辆马车驶来。
“公子,姑娘,快上来。”
梁冕将马车停住,待二人上了马车,疾驰离去。
车厢内炉火正旺,二人的身子渐渐暖和了起来。
萧熠珩伸手朝温娮额前探去,半晌,收回手,心中松下一口气。
“你身子方好,回去后即刻泡个热水澡,到时我再让沧歌煮些姜汤,你睡前记得喝下。”
温娮点了点头,“知道了。”
回到醉月楼,已至深夜。
萧熠珩出了浴室,步入书房。
他拿起从如梦阁带回的木盒,唤道:“梁冕。”
“公子,有何吩咐?”
他将木盒递向他,“盒子里有机关,找人将它打开。”
“是。”梁冕接过木盒,领命离去。
温娮出了浴室,在小塌上坐下。
她从一旁湿透的衣服中拿出拾起的那样东西,垂眸看着。
这是一块成色极好的红玉,同先前在禺阳皇宫见到的乔鹤笙的那块红玉极为相似。
只是,如今手中的这块红玉上的纹样并不是朱雀,或者说,是一只还未成型的朱雀。
她起身在一侧木柜中拿出那张奇怪纹样的信纸,立在烛光前认真比对了一番,心中明了。
萧熠珩便是浮影阁要寻的人,而她,便是浮影阁派来追杀他的人。
她心中不禁失笑,就算那夜她没有误闯密室,他们二人之间也迟早会碰上,只是或许不会有如今这般和谐相处之势了。
她将信纸放在烛火中点燃,慢慢地,火势越来越大,信中的纹样及浮影阁的印记被火舌一点一点吞噬殆尽。
待化为一团灰烬后,温娮开门走出了房内。
她敲响了萧熠珩的房门。
片刻后,房门被打开,萧熠珩此时只穿了件单薄的中衣,外罩一件黑色大氅。
“进来吧。”
温娮走进后,他关上门,询道:“喝了姜汤?”
“还没有。”
“先坐吧。”
他走至桌前盛了一碗姜汤,端给她,“有什么事,先把姜汤喝下再说。”
温娮双手捧着温热的姜汤,一饮而尽。
见她喝完,萧熠珩在她身旁坐下,“说吧,何事?”
温娮将袖中的红玉取出,朝他递去,“你落在水池岸边的。”
看着她手中递来的那块红玉,他神色微愣,随即散漫笑道:“多谢。”
他接过红玉,不再多看一眼便收入手中。
见温娮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朝她眼前凑近,腔调轻佻,“这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阿娮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温娮睨了他一眼,知晓他又开始不正经了。
她正色道:“萧熠珩,你今后定要多加小心,尤其要注意身边之人。”
萧熠珩不语,静静地凝着她。
良久,他开口道:“也包括你?”
温娮眼睫微动,缓缓回道:“对,包括我。”
次日,一抹朝霞染漫天际,红日喷薄而出,融融暖意顷刻间映入寒冬。
温娮一早便同茉枝来到街上早点铺买绿豆饼。
禺阳的绿豆饼色泽金黄,外皮酥脆,绿豆醇香四溢,入口清甜软糯,令人回味无穷。
二人正在摊铺前静静等待即将新鲜出炉的绿豆饼,却听身后有人唤:“喂!那谁!”
二人闻声齐齐往后看去,只见范淑婷在马车上朝温娮伸手示意,“你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温娮瞧了一眼绿豆摊饼,无奈道:“茉枝,你买好便回去,不必等我了。”
“知道了小姐,你注意安全。”
“嗯。”
温娮转身走上了范淑婷的马车。
马车朝前缓缓驶动,车厢内一阵沉寂,温娮启唇道:“范小姐……”
话未说完即被范淑婷一个抬手噤声的手势打断,“待会再说。”
不多时,马车在一处偏僻小道停下。
“方才街道人太多,不便说话,现在可以说了。”
范淑婷盯着温娮,扬起下巴道:“我且问你,你说萧公子有未婚妻,你是如何知道的?是谁同你说的?”
温娮心中叹下一口气,果然,这种荒唐的事情很难让人信服。
温娮不紧不慢道:“我是听他身旁那位沈公子说的,范小姐若不信,可寻个机会去问问那沈公子。”
届时她请沈南柜帮忙圆一下这个谎,想必范淑婷也会信下了。
范淑婷点了点头,继续道:“那他未婚妻……”
救命啊——
一声喊叫打断了她的话语,温娮神色顿时警觉,伸手捂住了范淑婷又欲发声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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