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领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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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依旧辉煌如初，街上熙熙攘攘的百姓欢颜展放，一派安居乐业之景象，她选择一条热闹的街道行走，络绎不绝的贩夫走卒，各式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酒香自楼上雅间传出与这山珍美味混杂在一起，正所谓烟火照人间也不过如此。
近日以来，有关司马觉的宫中秘事被传得沸沸扬扬，百姓越发愤愤不平，加之之前的李发推行有误，更是怨怼。
她停在一家酒楼，从下往上看，有一人身着便服向她缓慢走来，俊朗的脸庞带着微笑，走到她的身旁，欣喜地道：“阿凝，你还是来了。孤就知道，你的心里是有孤的位置。”
“出了什么事？”苏晚清大抵知道一些，但想听他亲口提出来，最后一封信，他提到了危险二字，她曾说过可以护他几次。
但很显然，司马觉并不是这样想的，他以为苏晚清能够应他所邀便是心中有他，假以时日，他定能打动苏晚清，入他后宫，成为他的妃嫔。
他将她请上了楼，点上了幼时他们都喜爱的食物，以此故地重游。
司马觉道：“阿凝，先陪我吃点东西，我下了朝便出宫在此等候，我知道，你今日一定会来。”说罢，他替苏晚清夹了一块肉，放在她旁边的空碗上，时不时地盯着她微笑。
……
苏晚清嘴上道谢，暗暗将碗挪远了一点，笑了笑道：“陛下客气。说来，我只是平民百姓，实在担当不起。”
司马觉只觉她在故意疏远，“苏凝，我从未觉得我们生了嫌隙，我想念你，盼你回来，你当真要扫我的兴？”
吃了两口，她便放下了碗筷，点了杯清茶饮下，平静地道：“你信上所说的危险是什么？”
司马觉无奈地抬眼看她，心里觉得这女子是否真的不在乎他，每次对他都是冷言冷语的，一点也不似儿时那般亲切，叹了叹气，说道：“秋分祭月日，我会死在天魔宗手中。”
他的语气有失望，也有挣扎的痛苦。
“我知道，朝中大臣尽归于辅城王麾下，只要我死，司马谏便是万众瞩目的新帝。他们只是在等一个契机，一个让孤身败名裂的陷阱，阿凝，你会帮我么？”
这才是司马觉真正目的。
苏晚清垂眸思考，想起司马如意当日的警告，也瞧见了司马觉眼中的祈求，思绪翻滚不息，终是决意助他一次，“念及儿时情谊，我可再助陛下一次。陛下打算如何做?”
“阿凝，我如今唯有你可倚仗，将你卷入，是我思虑不周……”司马觉眼中氤氲出泪花，摇摇欲坠，方觉有些失态，他背对着她，调整了半刻才回头面对着她。
她本想与他划清界限，从此不再接近，她向往仙道，而司马觉是一国之君，他们所求相反，但看到司马觉这副模样，有些心软，道：“陛下，你怎么还是和儿时一样，是个爱哭鬼。”
这样哭得梨花带雨的男子怕是哪位女子见了也要为之动容，谁知，女子的一句话令这个男子的泪骤停，一时陷入尴尬与被揭露的赧颜。
苏晚清忽然道：“敢问陛下，花涧小院是否真的存在？”坊间传闻，司马觉建立了一个名为花涧小院的庭院，名为赏花之所，实则召集诸多貌美的民间女子于此，供司马觉玩耍，待事毕后，便让这些女子自行了断，不从者则赐鸩酒。
面对她的眼神，司马觉总是不自觉地选择回避，吞吞吐吐地道：“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连你也不信我，孤是一国之君，怎会如此？”
苏晚清随后一笑，道：“我信你。”
“我知道，在你心中我特别无能，既不能牵制司马谏，治国也无能。我不像你，来去自如，能斩杀妖邪，若是可以，我也想抛弃一切，随你浪迹天涯。”
他说得很认真，很真挚，不加一丝掩饰，也很直白。
苏晚清只当他在说笑，应和她的喜好罢了，她心中还是很清楚司马觉是怎样的人，她倒了一杯茶给他，说道：“陛下忍辱负重多年，此等耐性是我所不及的。这些话我今日只当你是在逗我开心，不过日后还是少说为好，毕竟隔墙有耳。”
这里无人敢来，司马觉很放心在这里畅所欲言，他想向苏凝表明心意，想让她明白自己心中一直念她，可当他准备言明之时，苏晚清似乎有所察觉，先行出言道：“陛下怎么知道辅城王会在秋分动手？”
酝酿好的情绪一下子被一冲而散，司马觉只得罢手，再寻个时机言明。他饮下茶，答道：“我的权力虽被架空，但多少也有几个忠心耿耿的手下。我的姐姐司马如意正是幕后主使，既然他们想在那日杀孤，那孤就与他们鱼死网破。”
“阿凝，我想了个计划，需要你替我做几件事，放心，不会是害人的。我绝不会让你做那些肮脏之事。”司马觉往她这里挪了挪，将手搭在她的手上，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说道。
苏晚清抽出手，不给他机会，起身面对远方过来的清风，道：“陛下请说。”
他的计划很缜密，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既能重创辅城王，也能拿回属于他的权力。距离秋分日，还有十日，此刻行动也算不晚，司马觉的部下大多都是先皇留下的密探，武力高强，但在有法术的修士面前极其吃亏。
她答应了司马觉的要求，为他做最后一件事，她欠的情分便能一笔勾销，再也两不相欠。
“眼下天色已晚，阿凝你便随我回宫吧。”司马觉唤来随从拿来衣袍，欲为她盖上，她顺手接了过来，自己穿上，真诚道谢，正欲拒绝他的提议之时，一道熟悉的女声响在他们两人的耳旁。
司马如意缓缓走来，女子笑靥如花般，青丝半绾着，发髻上步摇发簪下的流苏随其动作轻轻晃动，一举一动，皆是气质斐然。
“陛下如此邀请师妹，可是将宫中的皇后娘娘忘了干净，依我所看，这于礼不合。还是让苏师妹随我回去，我们曾是同门，苏师妹也曾相助，如今来了盛京，理应让我做个东道主，好好招待。”
司马如意走近苏晚清，对她微笑了一下，亲昵地挽着她的手，看着司马觉，语中略带训斥之意，对身后的随从道：“陛下外出已久，还不护送陛下回去。”
司马觉不甘心地离开。
这里只余她们两人。
“晚清，你一点也没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司马觉也真是好手段，这么快就请来了帮手。”司马如意替她拉开木椅，重新上了一份菜，这次的菜肴相比之前较为清淡。
示意她坐下后，司马如意也坐了下来，不悦地道：“他也就只会拿从前的情分捆绑你了，你如今肯助他，怕是不知道司马觉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苏晚清不解，问道：“何意？”
“原来你不知道，这皇宫可有不少秘密。”司马如意点到为止，故意提起她的兴趣后闭口不提，暗暗观察她的神色变化。
此话一出，苏晚清心中莫名烦躁，也很好奇司马如意口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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