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解释一下在凡间历的某个情劫即可,没想到,要从盘古开天说起。
对于感情泛滥这事,宋弥从不遮掩,主打一个敞亮,可关于这件事还真是第一次这么郑重的在人前提及。
“小孩,我对你敞开心扉,你当成一个故事听听就行,不要让它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那都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宋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用力捏了下对方的指尖,暖色的光晕下,四目相对。
“哥,你以前没想过自己后来会成为医生吧?”沈芥这话是个问句,也可以说是肯定句,一个从小受父母影响,6岁就坐飞机翱翔于蓝天的人,很难不热爱。
从幼儿园起,自知道了这世上有件事叫理想以来,宋弥就想成为父亲那样的人物,去当空军,或者去开飞机。
除了学习,平时也少不了身体素质的训练,毕竟空军选拔不是那么简单的。
宋弥不知道自己坚定的信念是在什么时候动摇的,当发现的时候已经无法收场了。
中考,顺利考进了重点高中,半个月后的分班考试中进入了重点班。
跟他并列第一考进同班的还有一个人,叫冉冬青。
两人都坐在第一排,中间隔了四个同学。
学霸,没有偏科一说,竞争都在分毫之间,一个努力,另一个就更努力。
放学后,走读的回家吃饭,住校的回宿舍休息,教室里学生越来越少,只有头顶的电扇还在忽悠忽悠的转。
“劳逸结合才是良策,一起啊?”声音清脆干净,从物理卷子里抬起头,宋弥看到墨色的瞳仁有他的倒影,篮球在冉冬青的手里转的飞起,“走吧,玩会。”
宋弥平时的锻炼都是跟何机长一起上器具,户外运动很好,篮球,他会,但并不擅长,但就鬼使神差的跟着冉冬青跑到了操场。
一攻一防,玩的倒是挺和谐,宋弥看的出来,有人故意让着他。
流汗了,两个男生没那么多讲究,撩起衣服就擦汗,当看到冉冬青少年人出具模型的身姿,宋弥竟觉得口干舌燥。
有了交流,你争我赶的氛围不再那么紧张,自习时,两人还会一起讨论问题,这让中间的几个同学乐坏了,耳朵竖起来听。
第一次月考,有了一个赌约,争全年级第一,输的要表演节目,放学后在人最多的操场。
冉冬青输了,英语犯了一个低级的错误,答题卡上涂错了一个。
班上的男生打成一片,都知道这个赌约,课间围在一起起哄,冉冬青说他会弹吉他,就唱歌吧。
“不行,我不喜欢听歌,喜欢看跳舞。”宋弥翘着二郎腿,舒服费倚在后桌上,笑着说。
谁听都是一句玩笑话,没当真。
隔天,操场上,冉冬青穿着白蓝的校服跳了一段NBA开场时的啦啦操。
春心萌动的年纪,从那一刻开始,宋弥的感情就开始悄悄发生了变化。
“后来呢,你们在一起了吗?”沈芥眼神有点怯,得亏手里拿的是瓷杯,不然早就被他扣烂了。
后来高二验兵,因为天生足弓高没验上,宋弥居然没有沮丧,甚至心里有点窃喜。
升高三的暑假,在冉冬青家,他们确定了关系。
高三上学期,两人成了同桌,刷着题,聊着未来,冉冬青的理想就成了宋弥的理想。
“你们两个都这么优秀,考进同一所大学不成问题,为什么......”
宋弥突然笑了,那种开怀的笑,笑的眼尾绯红,“傻孩子,跟我一样天真,其实沉醉其中的就我自己,人家根本每当回事。”
高考前一周,冉冬青就不来学校了,彻底失联。
直到高考结束,宋弥才从老师口中得知,冉冬青原计划就是出国深造,因为其父亲有些特殊原因耽误了,所以拖到高考前夕才走。
没等沈芥问,宋弥接着说道:“我试着联系过他,一直没有得到回应,后来就放弃了,直到现在再没有过任何音信。”
“书上说初恋是最难忘的,你到现在还惦记呢吧?”
“不知道,真的。”宋弥仰头看着夜空实话实说,“他的样子在我脑海里都模糊不清了。”
“那你的那个同事,还有今天我那个同事呢?”
说了许多话,回忆都是苦的,宋弥有点倦色,还是握住了沈芥的手,声音低低的,“我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没三两段关系说出来你也不信吧。”
“但其实在我心里,这都称不上什么恋爱关系,非要说,那只有两段,”宋弥盘腿坐上飘窗,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柔和的,“一是过去时的冉冬青,还有就是我正在追求的,即将开始的,我希望这不再是一段,而是要走到人生的终点。”
这样的情话说给一个小白,足以填满整个世界。
宋弥讲了结果,略过了过程,但沈芥没再继续追问,有句话说得对,谁还能没有过去呢。
“我交代了,你呢?”
沈芥有点狐疑,“我在认识你之前连自己喜欢男女都没考虑过,交代什么?”
“哦~哈哈......”
“不许笑。”沈芥去捂坏人的嘴,反倒被亲了一下。
“我不笑。我知道你没啥经历,说说你的成长,我想多了解一点。”
从沈芥记事起,他的亲人就只有姥爷。
母亲是生他的时候死的,难产。
在城里怀孕后被抛弃,回到乡下没少受白眼,等到死也没等到那人来看一眼。
至于自己的父亲,他连姓什么都不知道,只听姥爷说,为了升官,娶了另一个女的,是个人渣。
小时候,姥爷的铺子还可以,看病取药的人不断。
后来发展越来越好,西药房,医院都建了起来,年轻人更是外出,家里的人越来越少,来看病取药的还是同一批人,药铺子干脆就关了,开始下乡 。
人少了,钱自然就难赚,生活就拮据。
除了能干力所能及的家务沈芥帮不了什么,但他知道,好好学习以后就能挣钱,以后就能让姥爷不那么辛苦。
相比宋弥丰富的人生,理想,沈芥什么都没有,稳定的工作,有时间照顾老人,就是他曾经努力的全部。
“你比我强。”两人从书房出来,舒服的坐在沙发上,宋弥不拿抱枕,而是搂着热乎的沈芥,“认真,又善良。”
沈芥觉得这是安慰,撇撇嘴没说话,窝在了宋弥的怀里聊别的。
相互依偎,互相取暖,没有任何色情的成分,温暖又真实。
谁的肚子叫了一声,这才发现,晚饭没吃。
原本的晚饭成了宵夜,倒也惬意。
一早,宋弥送沈芥回家。
到了才发现,宋弥提前准备了很多礼品,都是些很实用的。
其中一箱玻璃储存罐老头很是喜欢,即能完好的保存药材,又能看到是什么药,这礼物深得人心。
饭桌上,焖茄子,炖白菜,冬季必备,然后是肉馅的大水饺,刚出锅,冒着袅袅白烟,“月月特地嘱咐说你喜欢吃饺子,饺子要趁热。”
老头拿起筷子觉得少了点什么,问道:“喝点?”
“姥爷,宋弥下午还要回去。”沈芥拉住要去拿酒的老头,还不忘安抚,“晚上我陪你喝。”
“那我今儿不走了,陪您老人家提前过个年。”
“哈哈,好,好啊。”
宋弥想倒酒,被老头制止了了,“姥爷,你给我斟酒,不像话。”
“应该的。”老爷舒了口气,举着酒杯,看沈芥一眼,“不止斟酒,还要敬你,我老了,月月离家帮不了什么,遇到你,是他的造化。”
老头干了,宋弥不敢不喝,但他很少饮酒,更何况这种泡过药的烈酒,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
缓了缓才道:“姥爷,沈芥很独立,我惭愧,帮不了什么。”
“呵呵......能互相照应就好。”
这话说得像是知道了什么,两人心虚的隔空对视。
“你肩膀怎么样?”老头抿着酒冷不丁的问。
“哦,敷了几次,好多了。”
“新扎了几包艾草,冬季泡脚好啊。就不知道你这体质适不适合?”
老头放下酒杯,招招手,“我搭下脉,看个究竟。”
左右脉象各有讲究,老头不马虎,一边点头,一边摇头,搞得宋弥出虚汗,“凑合吧,得注意少熬夜,肝火太旺。”
“是是,这季节,老年病高发期,姥爷你多注意身体。”
那酒,宋弥只喝了两小杯,胃里跟烧着了一样翻腾,躺着,坐着都难受。
沈芥跟老头招呼了一声,拉着宋弥上了山。
没有风,太阳好,坐在山头晒的人暖暖的,沈芥拿着锄头挖了许多不知名的草准备拿回去给老头辨认,宋弥突然从后抱住他,咬他的耳朵,带着酒气问他:“在你姥爷面前有底气了,直呼我大名。”
“叫哥有点别扭。”沈芥低头笑笑,“你长的年轻,直呼大名就能忽略你的年龄。”
近朱者赤,小孩都学会说漂亮话了。
“对长辈要尊重,是不是啊,月月~”叫名字的时候,宋弥把声音拉的很长,故意模仿老头的语气,叫完,自己忍不住先笑了。
被占了便宜,沈芥扑上去跟他扭打,一路你追我赶,笑的没力气,回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
村里只有主干道有路灯,还时亮时不亮,老头抱着两件厚外套,提着手电,在村头远远的照着,两个纠缠在一起低语的影子越走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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