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弥又伸手去拦,“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个人渣又出什么幺蛾子了?我......”
猝不及防,宋弥居然被推了一个趔趄,“我说了,别碰我。”沈芥又急又气,胸膛剧烈起伏,“都是人渣分什么彼此。”
这是在骂他和于宁都是人渣呢,饶是宋弥有错在先,再忍着那脾气也上来了,“你发什么神经,他对不起你还怪我了?”
“我们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这句话应该吼出来,但沈芥还是碍于场合压低了声音,眼睛黑沉沉的压过来,片刻后又烟消云散,“算了,你不会懂。”
发泄了半天,吵架的点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宋弥眼眶微红,一是累的,再就是气的。他没法现在追出去,最近事情太多,太忙了。
原定的治疗方案是先行试验,但其中一个病患不同意自己当小白鼠,最后是两个患者同时进行,一个有了进展,而另一个则情况恶化,目前还没分析出原因,他跟许主任几乎是轮流看管。
“欸,赶紧回家去休息,别在值班室凑合了。”许主任推了推趴在桌沿上迷糊的宋弥,朝隔离间扬了扬下巴,示意一会就进去,“累坏了你家小朋友该心疼了。”
宋弥没啥表情,不想说话。
“还没和好呢,该哄就哄,该道歉就道歉,过日子这种事就是讲究一个细水长流,真心相待。”许主任一边换衣服一边以过来人的姿态谆谆教导,“你比人大那么多,包容礼让这不应该的嘛,你说呢?”
宋弥无话可说,只觉得脑仁疼。
签完单子出来,天色刚刚擦黑,城市的霓虹初上,有种分不清朝暮错乱感。
一辆崭新的保时捷刺啦一声停在眼前,车窗落下,陈廷咧着嘴冲他招手,让他赶紧上车。
有一阵没见了,陈廷新开了两家诊所,一个口腔门诊,也挺忙。
“你还能再骚一点吗,大老爷们弄个红色。”宋弥曲起大长腿舒服的往后一靠,“你请客,我要吃最贵的,让你浪个够。”
“哎吆,吃饭喝酒桑拿一条龙,保证让你舒服。”
宋弥情绪不高,闭着眼睛养神,陈廷拍了拍他的胳膊,“兄弟,真不行就别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了,你看你现在,哪还有往日一丁点的风采。”
什么风采?一夜情,约P,还是不停的寻求新鲜和刺激?这样的生活宋弥已经不想再过了,也不想再回去了。
陈廷的手机一直在响,他看一眼就直接挂掉,但很快又不遗余力的响起,宋弥瞥了一眼,“你叛逆期啊?”
电话是家里打来的,没结婚的时候催结婚,结了婚就催生孩子,陈廷是真怵了。
“是你不愿意还是你老婆不愿意啊?”
“我俩互不干涉,好着呢。”陈廷干脆把手机调到了飞行模式,扔到了后座以绝后患,“让下一辈结婚生子是不是上一辈父母的唯一追求啊,这个社会性问题有没有专家好好研究研究?”
“你躲得了今年躲得了明年吗,劝我倒是来劲,难不成你还想重拾当年风采?”宋弥其实是调侃的口气,权当开个玩笑。
谁知陈廷道,“有什么不可以,反正我跟她本来就是利益结合体。”
宋弥只诧异的一秒就收回了目光,陈廷看似大大咧咧,那只是隐藏的好而已,他心里也有想要的,也有放不下的,只是成年人只用利益衡量价值,其它的都得让道。
两人在常去的日料店落座,这里明明有很多回忆,但谁都没提。
期间冉冬青打来了电话,宋弥累,懒得周旋,就征询陈廷的意见,陈廷表示无所谓,没一会,冉冬青就来了。
陈廷跟宋弥就是朋友间吃个便饭,闲散的聊个天,喝的是低度清酒,在听完宋弥的介绍后,冉冬青要了高度的烧酒,毫不见外的跟陈廷喝了起来。
刚开始,陈廷以为这是对他的尊重,但越听越不对劲。
冉冬青从自己在国外取得的成就到在国内做过的手术,从论文到学术,只要拿得出手的全说了一遍,酒越到越满,越喝越多,搞的陈廷很不自在。
都说在国外待久了不适应国内的人情世故,但冉冬青分明很在行。
陈廷用眼神问宋弥,“兄弟,这就是让你念念不忘,思之成疾的初恋?”
宋弥苦笑。
趁冉冬青出去的间隙,陈廷对宋弥竖起了大拇指,“你眼光越来越好了,真心的。”
“滚!”
其实宋弥也越来越看不懂冉冬青,跟记忆里的,自己认识的那个少年好像不是一个人,或者说的更直白一点,自冉冬青回国,宋弥就没看明白过。
一晃十几年,谁会一成不变?
陈廷觉得再聊下去自己穿什么颜色底裤都快暴露了,赶紧岔开了话题,“欸,你们院那两个山西的病患有进展吗?”
“情况不乐观。”
“不是说地方医院也提供了一些情况,老孟也没办法?”
“目前还没发现起因。”宋弥没怎么吃,呷了口酒润嗓子,“我们打算去病原地查看,已经报了疾控中心和院里。”
陈廷刚想说他可以以医援的名字出资,但直接被冉冬青激动的抢了话,“不可以去。”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一愣。
“小弥,你应该把心思放在学术和院里的晋升上,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为什么去做。”冉冬青喝的多,大胆了些,直接握住了宋弥的手,“我知道院里曾经派你出去学习过,但接替孟教授只是你的开始,不是结束,明白吗?”
宋弥半眯着眼睛打量,他想,冉冬青喝多了还是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
“以你目前的能力和处境去做这样的事情就是杀鸡用了宰牛刀,”他以为宋弥没懂,越说越激动,“这种事就应该让那些初出茅驴的,还对医疗这个行业充满憧憬和热忱的年轻人去做,结果是好是坏都没人会怪罪,而你应该保护好实力和自己的名声。”
不大的隔间里安静极了,另外两人忘了吃喝,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冉冬青,气氛一时说不上的尴尬。
许是觉得自己的话过于直白,冉冬青找补了一下,“再说这一去也会有危险。”
若要说急功近利,他们三人里最有资格的应该是陈廷,但陈廷作为一个医学出身的商人始终坚持着医者的原则,甚至每年都贡献自己的力量,挣得少少捐,挣得多多捐。而冉冬青作一个实打实的医生,却有着与之完全相反的认知。
从这点而言,冉冬青倒是有地道的西方思想,医生只是个职业,并不是什么信仰,尽职就好。陈廷在心里为自己一开始的冒昧默默道了歉。
宋弥的情绪被抛的很高,然后又狠狠地摔下,最终他还是没有解释和剖白什么,只淡淡的说,“没什么,我只是做我认为该做的。”
冉冬青红着脸还想劝,但宋弥一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一顿饭由热烈吃到了沉默,结束时已是无言。
冉冬青站在宋弥旁边没有要走的意思,陈廷递上烟,“那个冉医生,我有点事让宋弥帮忙,今儿他可能得跟我走了。”
“嗯。”冉冬青点了点头,对宋弥笑了一下,“你也喝了酒,早点回去休息。”
冉冬青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街对面。
“我真怀疑那个白月光是你意淫出来的。”陈廷吐出烟圈,长舒一口气,“除了皮相跟你曾经的描述没有一点吻合。”
宋弥想到了冉冬青说过的一句话,我是为了你才急于回国的,真是好笑。
不远处代驾已经过来了,陈廷问,“好久没出来了,要不要去玩一会?”
这儿离左风最近,宋弥不置可否。
他已经很久没来了,久到刚进门时对震天的音乐,群魔乱舞的场面有点不适。但实则这个点,才是热场阶段,还没真正热闹起来。
陈廷大手一挥,两人上了二楼的小卡,拉开帘子就能看到台下的牛鬼蛇神。
服务生说新来了个意大利的调酒师很厉害,很受欢迎,陈廷点了两杯,倒不是喜欢喝这种调和酒,只是对意大利来的提起了兴趣。
他说想看看,于是跟着服务生去了吧台。
酒过两杯了,陈廷还没上来,不是直接把人办了吧,宋弥正想着,手机震动了一下。
吧台,下来,快!---陈廷
宋弥不想受什么刺激,迈着三棱步慢吞吞的下楼,绕过舞池往吧台走,老远看见陈廷着急的等着,四处张望。
“那么慢,人差点走了。”陈廷拉着他往卡座边走。
“相中了你带走,爸爸同意。”宋弥以为是去看那个调酒师,还懒散的出言调侃。
“闭嘴吧。”
陈廷皱着眉,站在一个小台阶上指了指舞池边的卡座。
望过去的一瞬间,宋弥呆了,晚上吃的生冷食物,喝的酒开始在胃里翻江倒海,脑子烘一下就炸了,积压的愤怒,压抑,情绪全部涌到了胸腔。
“你先冷静下再过去。”陈廷死死的拉住他,两人的关系本来就僵,生怕再雪上加霜,“先搞清楚状况。”
“等我冷静完那边就该滚上床了。”宋弥气急了,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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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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