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九月,傍晚的天空浸染一层紫红色,雨刚停不久,凉风袭来缓解了路人的燥意与疲惫,落日余晖之下,国贸中心遍布是热闹的痕迹。
“呀呀。”
“嗯。”耳边响起自己的小名,邬童漾回神,不明所以地望向说话的人:“怎么了?”
好友傅霜颜对于她走神的行为蹙眉表示不满,道:“敢情我说了这么多,你一句都没听到。”
“抱歉,刚才说到哪了。”
“我说,先去吃饭还是去买东西,我肚子好饿。”
傅霜颜趁势揉捏肚子,她眼巴巴注视着邬童漾,神情不言而喻。
邬童漾一眼秒懂:“那怎么不早点跟我讲,走吧,先去吃饭。”
“我说了!是你自己不在状态。”傅霜颜控诉梧邬童漾,刚刚自己问了她起码两次,谁能想到她心不在焉的。
“不过。”傅霜颜话锋一转,“你刚刚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闻言,邬童漾感觉到喉咙有些许发涩,她抿了抿干燥的唇,平静回答:“明天要去见母亲的朋友,我在想等会要买什么见面礼送给他们。”
傅霜颜诧异,好在她接受度高,惊讶的表情并没持续太久:“哦,那是该好好考虑,可别像我上个月一样。”
邬童漾抓住重点:“上个月?上个月你不是还在伦敦吗。”
傅霜颜是留学生,刚回国没几天。
“嗯?我没和你说吗,哦对,上个月你休年假。”傅霜颜想起来了,邬童漾那会在大理。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要傅霜颜旧事重提,她有点不太情愿,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邬童漾视线落在傅霜颜的侧脸,白里透红的皮肤看不出一丝毛孔,睫毛浓密且长,此时精致的五官拧成一团,情绪全都写在脸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以说出口的故事,邬童漾也一样,她并不打算逼傅霜颜说出口,况且傅霜颜若是想说,她自然会跟自己讲。
很显然现在不是个好地点,好时机。
邬童漾轻轻揽过她的肩,贴心地岔开话题:“想不想吃勃艮第牛肉。”
“想!”傅霜颜两眼发光,郁闷的情绪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你怎么知道我想吃法餐。”
邬童漾笑而不语,抬手垂眸看表盘,说:“我预约的时间马上要到了,坐电梯上去吧。”
在勃艮第牛肉的诱惑下,傅霜颜拉着邬童漾一路狂奔到五楼。
五楼是顶层,除去火锅店与游乐设施,就剩角落处经典法式风格的店门最为显眼。
门口的服务员正在整理菜单,抬眼刹那,恰好跟径直走来的邬童漾对上视线。
服务员失神片刻,紧跟着笑脸相迎:“您好,是邬童漾女士对吧。”
邬童漾茫然点头:“是的。”
“好的,请跟我来。”
邬童漾与傅霜颜面面相觑,没想到服务员居然直接认出了自己。
服务员隐约猜到她们心中的疑惑,她笑道:“老板交代过,说邬小姐是个气质非凡的大美人,很好辨认。”
邬童漾自身气质容易给人带来距离感,加之眉眼清冷,薄唇色淡,刚好过肩的秀发衬托她成熟稳重。
她不是一眼惊艳万年那类,而是见过便会留下深刻印象的那种。
跟着服务员入店后,傅霜颜用手肘碰了碰邬童漾,压低声音询问:“呀呀,你认识她们老板?”
邬童漾如实回答:“嗯,高中同班同学。”
老板叫廖迪,前段时间刚与邬童漾通过电话,而后两人寒暄没多久,廖迪毫无征兆地邀请自己去他店内吃饭,邬童漾本想拒绝,但念在是同学的份上,最终还是答应了。
未能看到旧人的身影,邬童漾忆起那晚对方跟自己说的话——
“我不知道会不会出差,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打点好。”
现在看来,廖迪是出差了。
邬童漾心想,廖迪应该是给员工看了她高中时期的照片才认出的自己。
她虽然从事摄影工作,但不爱自拍,家里更是没有摆放照片的习惯,因此邬童漾能想到的只有那张大集体高中毕业照。
思绪拉回,服务员带她们来到靠窗的位置,“您看这位置可以吗。”
窗户是落地窗的设计,从这往下看可将外面的一切尽收在眼底。
此刻将近八点,夜幕降临,繁星闪烁,月牙躲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可以,就这吧。”
“好的,我去给您拿菜单。”
邬童漾拿到菜单后随意翻了翻,都是些经典菜系,傅霜颜根据自己与她的口味,共点了三道。
途中,邬童漾的动作略有停滞,她垂眸不语,指尖泛起淡淡的白,脑海中浮现的画面令感到胸口沉闷,喘不过气。
傅霜颜的目光重新集中回她身上时,邬童漾早已平复好情绪。
“呀呀,你还要什么吗。”
邬童漾摇头,将菜单还给服务员,“就这些吧。”
她拿起桌上的柠檬水,浅抿入喉,清新冰凉的柠檬香在口腔中蔓延,藏在内心深处的不明情感逐渐被冲淡。
好端端怎么又开始想些有的没的。
邬童漾开始环顾四周分散注意力,今天客人不多,座位也没坐满,餐厅中播放着悦耳动人的钢琴曲,身后桌充满了恋爱的甜蜜气息。
等待过程里,傅霜颜拉着邬童漾聊天,大部分时间里都是她在吐槽留学时的事,邬童漾简单附和。
……
交谈时间不到半小时,菜陆陆续续上齐。
精美的摆盘和诱人的香味成功勾起邬童漾的食欲,开胃菜更是打开了她的味蕾。
吃饱喝足后,傅霜颜不禁发出赞叹。
暧昧的曲目变得舒缓,邬童漾惬意眯眼,她吃的很饱,困意如海水般上涨,似是有些晕碳。
“时间差不多了,我去结……”邬童漾双手支撑餐桌准备起身,恰逢此刻,一双惨白细弱的双手抓住她手臂,刺痛感瞬间使她头脑清醒。
“帮帮我,帮帮我女士!”
因为女人的喊叫声,众人纷纷望向她们这边。
邬童漾事先低头,只见酒红色的甲片尖端深深陷进皮肤,对方力气比她预想中要大得多,疑似用尽全力不想让她逃走。
女人表情惶恐,瞳孔瞪大且头发凌乱,泪水将妆容融化,样子十分狼狈。
“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害我!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女人嘴里不停重复这些话。
所有服务员见状,赶紧上前拉开她们。
自始至终邬童漾的情绪都没太大波动,而是作为局外人旁观这场闹剧。
眼前这位发疯的女人就坐在自己身后桌,方才进店时邬童漾有注意到她在与一名男士夸夸其谈。
只不过男士当时背对她,邬童漾没法看到脸,如果对方口提到有人要害她是真的,自己联想到的也只有那名男士。
不过,那人现在跑哪去了?
疯女人见邬童漾不搭理自己,情绪愈发激动:“我都快死了你为什么不帮我!我好不容易熬出头,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
“这位女士,请您冷静一下。”服务员试图躲开疯女人的魔爪。
邬童漾见对方手快要伸到自己脸上,连忙偏头避开。
宕机许久才缓过来的傅霜颜想起身帮忙制止,突然意外与邬童漾对上视线。
邬童漾拧眉对她做口型:“不用。”
不用帮我,我能搞定。
傅霜颜愣怔,将快到嘴边的话活生生咽下,垂落两边的手攥紧拳头。
半晌,她乖乖听话坐回去,臭着脸瞪向发疯的女人。
女人还在无理由发疯,从重复受害者话语转化为嘶吼。
女人的头发遮挡住自己的视线,她比自己矮,邬童漾俯视观察她时,捕捉到她往某一方向挪动的视线。
嗯?
邬童漾心生困惑,她好像是在等待什么。
场面一片混乱,在场的服务员都在拉架,其他客人坐在远处静观其变,投来的好奇目光不减反增。
邬童漾不喜欢被围观,她又不是动物园里供人观赏的猴子,可现在吵吵嚷嚷的又与此无疑相似。
长达三分钟的闹钟还没结束,邬童漾受不了了!她抬手捏住对方的脸颊,虎口卡在对方的下巴处,手背青筋凸起,清晰可见。
“首先,你的指甲弄疼我了,其次,跟你一起的男伴去哪了?最后,受到威胁应该去找帽子叔叔,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根本帮不了你。”
女人表情呆滞,冷然的话语在耳畔回荡,下巴处痛得她差点失去知觉。
手无缚鸡之力?这女人在放什么屁呢!
没安静几秒,女人又开始了,这次她讲话含糊不清,手舞足蹈跟着了魔一样。
邬童漾不用猜都知道她肯定是在骂自己,于是她力气减弱,果不其然听到对方嘴里蹦出的脏话:“你个臭*子,我要撕烂你的脸!”
哗啦——!
玻璃掉落地面的碎裂声分秒不差的乍响,所有人统一扭头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时间仿佛得到静止。
挺拔俊雅的男子印入眼眸,邬童漾松开手,凝视男子的同时心脏骤停一拍,她舌尖下意识抵住下齿,唇瓣轻颤之余,名字险些脱口而出。
柳……
“抱歉,我没有想要添乱的意思,但我在女士卫生间恰好碰到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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