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汨安抚了一下沈嫣然,如果想不明白,就先不要多想,可能只是时机未到,然后就去找某鱼套话。
她假装若无其事地蹲到了某鱼边上,又假装无意间问道:“我说,你有没有觉着嫣然很眼熟?”
散灵虽然在闭目养神,耳朵却极为灵敏,或者说,他从来都不是靠眼睛去看,目所能及终究有限,耳却可听八方之声。
哪怕时汨方才已经将沈嫣然拉到了距离他很远的地方,他也将这两个人的对话听到一清二楚。
“我眼熟的人多了去了,我想杀的人,和想杀我的人,都挺眼熟,你是指哪一种?”散灵有点心不在焉。
从方才的对话中,他听出了一种可能性,也许沈嫣然就是他在寻找的转世恋人。
但他现在的情况岌岌可危,不论这沈嫣然是或不是,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性,他也绝不能将其牵连进来。
时汨一时语塞,这条鱼是真就一点没往那上面想啊,正琢磨着要不要再说得更明显一点的时候,某鱼却将她的思路打断:“你该知我现在的情况,自身难保。”
时汨闻言,诧异抬头看去,某鱼在她心中的形象突然就高大了起来,不假思索道:“所以,你的真名其实叫灵三千,对吗?”
某鱼便如同受到了惊吓般赫然睁眼,露出那双坚毅的蓝眸,随即微微垂落,斜撇向蹲身在一旁,正仰头注视着他的时汨。
穿书而来的时汨知道剧情,加上本就有所怀疑,所以很容易便将这些东西全都串联到了一起。
但散灵不一样,他寻找转世恋人这件事从未告诉过任何人,所以应当是无人知晓才对,他说自己自身难保,也只是想表明,他现在没工夫去管多余的闲事,是怎么就能猜到他身份上面来的?
他自认也没暴露什么啊?怎么好像是个人都能认出他来?
良久,欲言又止。
罢了,能被这丫头认出来,貌似也在情理之中,上列三君,何等存在,又岂会被这般轻易就蒙蔽耳目。
可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去想,那被给予提示的沈嫣然该不会……
散灵的眸子瞬息便转向不远处那位,他一直都没有过多去留意,看着活泼却又异常脆弱的姑娘。
“你在提醒我,沈嫣然就是我一直寻找的人?”散灵答非所问,又添一问。
时汨没有回应,却得出了答案,她现在可以确定,散灵就是灵三千,既然如此,他就绝不能让散灵有机会和寒言息狼狈为奸。
书中,灵三千被寒言息收服以后,可没少干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次灵三千化名散灵和寒言息提前相遇,她是说什么也绝不会让这两个未来的混世魔王搭上线。
虽然散灵没有得到回应,但不说话却等同于默认,他也从中得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一刻,时汨与散灵一人一鱼之间心照不宣,各有各的想法与分析,虽然过程弯弯绕绕,互相之间得出的结果却是完全正确。
一旁默默听了全程的寒言息却是不解,阿汨是怎么知道灵三千的?哪怕是上一世,阿汨也未曾有机会接触……
不,上一次是没有机会接触,这一世却有了,或许阿汨从始至终都知道灵三千,只是他以为不知。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时,那团金光蹭的一下又飞了回来,漂浮在散灵的面前,一闪一闪,似在述说着什么。
片刻,散灵带路道:“有了,走吧。”
一行四人重新启程,只是和最开始的氛围有些不一样了。
除了寒言息一直沉默地跟在最后面没变化,散灵有意无意将目光落到沈嫣然的身上,似在探寻什么,沈嫣然则是挽着时汨的胳膊,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不敢侧头。
很快,随着道道草丛被拨开,悦耳的流淌声逐渐清晰。
时汨加快脚步,亲手拨开最后一道草丛,一条清澈见底的湍急水流顿时入眼,潺潺在礁岩错乱间争流不息,拖着不肯放手的沈嫣然过去,正准备伸手触碰——
散灵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些许意味深长:“你可知这山泉的源头是什么地方?”
时汨的动作只是顿了一顿,便直接伸了进去,清凉霎时在指缝间涌动,份外舒适,缓了缓,这才反应过来散灵刚才的问题,回头道:“什么地方?”
寒言息被散灵的话提醒,顺着泉水流过来的方向一路看去,突然意识到什么,紧跟着一个人默默从无人在意的角落靠近到水边,也将手给伸了进去。
散灵本来还在疑惑,如果时汨当真是上列三君,便不可能没反应才对,不过疑惑还没上心头,他要的反应就有了。
这水流在众目睽睽之下,逐渐开始升腾起点点灵光,明明是青天白日,却肉眼可见。
沈嫣然当即放开了时汨,后退几步,有些惊慌失措道:“阿汨,这水怎么了?”
“我不知道!”时汨吓了一跳,赶紧将手抽出,寒言息也觉不妥,紧跟着将手抽了出来,升腾到一半的灵光就这样凭空消散,无影无踪。
这下,散灵不再对时汨的身份有任何质疑,原先的诸般轻视,都是建立在他还不能确认时汨的身份,如今确认无误,当即双手结印深深一鞠躬道:“晚辈先前多有冒犯!还望前辈恕罪!”
虽然他不知这位神君为何隐居在这种穷乡僻壤,但肯定有其道理,那么他也不能扰了神君的兴致,改称呼为前辈。
时汨懵了会儿,什么情况?这条鱼突然就转性了?
角落的寒言息也紧跟着看向了突然对时汨鞠躬的散灵,那结印的手势,是对神君才能用的礼仪,联想到这一连串的事情,莫约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条鱼应该是将阿汨当做他了。
不过这样也好,有这层误会在,至少他就不用担心这条鱼会对阿汨不利。
却是没想到,被他厌烦了数万年的身份,有朝一日还能派上用场,也不枉他曾经为这个身份所做的一切。
“你别这样,咱们有话好好说。”时汨有点慌,急忙转移话题道:“刚才那些光点是怎么回事?”
谁知她这一转移,某鱼直接就低垂着脑袋单膝跪了下去:“是晚辈自作主张!想以此来验明前辈身份!”
时汨越听越糊涂,好在,一直都没动静的寒言息突然走了过来道:“这条山泉的源头直通天阙禁地,沾染了天阙禁地的灵性流出,只有被施下禁制的人触碰,才会生出反应,他应该是想通过这份反应,来确认你是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
时汨依然没听懂,不过这个时候的寒言息已经走到了他的身旁,抓过她的一只手,摊开手掌在上面慢慢写道:“承认。”
时汨边看边感受,才勉强读出这两个字的意思,蹙眉抬头看向寒言息,本想说这样不好吧?
寒言息却对他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又示意了一下地上仍然低垂着脑袋的某鱼,继续在她的手掌上写道:“相信我。”
时汨眼皮一跳,怎么感觉这个发展有点魔幻?要相信未来可能会嘎了自己的反派吗?
又看了一眼地上乖巧的某鱼,她突然就想到一个画面,寒言息模样的河神浮出水面,手上拎着两条鱼,问她掉的是这条乖巧鱼,还是另一条阴阳鱼。
这还用选吗!
“咳。”时汨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起来吧,我尚在隐居,不便透露身份,维持原状即可。”
这是她根据目前情况,所能想到最合理的说辞,说完还不忘看了寒言息一眼求点评,见寒言息对她点头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散灵明了,赶紧爬起来又行了一礼道:“明白。”
时汨看了看天色,似乎快到午时了,想起陈尘借人时的嘱托,而他们也已经找到了山泉水,便道:“你先回去陈大夫那里继续治疗吧。”
散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到底还是应了一声便老实离开。
沈嫣然这才凑近道:“阿汨,你们刚才说的都是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阿汨,你是什么很厉害的人物吗?为何他刚才那般怕你?”
时汨释然一笑,摸了摸沈嫣然的小脑袋瓜道:“别胡思乱想,阿汨还是阿汨,谁也不是,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沈嫣然忙将脑袋上乱摸的手捉住,气呼呼道:“阿汨!你又占我便宜!我们明明差不多大,凭什么总是你摸我的头!我也要摸!”
“那你来试试看。”时汨说着,就躲开了沈嫣然的魔爪。
“你站住!”沈嫣然追了上去。
……
疯了一阵,都累了以后,时汨才慢吞吞坐到了寒言息的旁边,拉了拉衣摆,微喘着问道:“所以,他把我以为成了什么人?”
寒言息淡淡道:“上列三君。”
时汨瞬间一口气没有缓过来,上列三君?和本书战力天花板玉息神君齐名的上列三君?
等等,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天阙禁地该不会就是封印着斩天剑的地方吧?!上可斩天君,下可灭万魔,不正是玉息神君名场面所用的配剑吗?!
遭了,问题好像开始变得复杂起来了,为什么这条山泉会对她起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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