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微素,带我去微颖的屋子里看看。”
微素抬眼看了看温清霖,直到他点头才给他们带路。
微颖屋子不大,摆件也不多,一眼便能看见床上躺着的人,微素有些不敢再看,微微抖着,温清影瞥了她一眼:“你要是害怕,就出去吧。”
“多谢姑娘体恤。”
微素急匆匆的走出门,她不敢再回头,生怕再看见微颖的眼睛。
其实昨晚她看见了,微颖的窗户没关好,她透过窗缝看见一个黑衣女子将刀架在微颖脖颈上,昨晚在她问她能不能进去的时候,她有隐秘的向她求救,只是她太害怕了,这天下谁不惜命呢?
微素抬头看着太阳,阳光照在她身上,还是觉得冷,微颖,你别怪我,我也只是想活下去,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温清影仔细的观察床上的尸体,除脖颈处的刀痕和胸口的致命伤,身上没有别的伤口,温清影将她胸口的匕首取出来,拿了帕子包好,递给砚书,谁也不知道匕首上有没有毒,总得小心点。
“砚书,辛苦你再走一趟,将刚刚那个死士和这把匕首送到大理寺去。”
“是。”
“王妈妈。”温清影朝屋外喊了一声。
王妈妈迅速走近,“姑娘有何吩咐?”
“辛苦妈妈带几个人将微颖收拾一下,换件衣裳入棺。”
“是。”
温清霖拍了拍她的手:“出去吧。”
“好。”
温清影跟着哥哥走出去,稍稍的落后两步,离外头的侍卫远些。
“哥哥,吏部尚书之位空缺,陛下可有中意的人选?”
温清霖摇头:“陛下未曾表态,圣上或许早有主意,可能是没到时候说出来,但以圣上的态度,佘大人……很难……”
温清影明白,她跟萧回都有些急功近利了,才让萧成砚摆了一道,佘长绪在陛下面前,若无极出众的能力,怕是再无出头之日。
温清影不会为难哥哥,只轻飘飘的揭过这件事,问起了苏承。
“苏大人如今虽还未醒,但奎宿大师说没有生命危险了,无论是因着能力还是心性,圣上都会重用他,只是他的腿……哥哥觉得苏大人适合什么位置?”
温清霖思索片刻,“腿的话……我让人给他做了轮椅,苏大人为人清高直率,做个言官,御史台就很适合他,我会向圣上力荐。”
温清影点头,哥哥跟她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只是一切都得看圣上的意思。
“我听少书说你那的人手不够?”
“院子里的倒是够,就是贴心的就王嬷嬷跟花楹了,我又不爱看账本,便都丢给花楹了,她每日做完事,都还要将账本上有出入的标出来,这两天事多,她就更忙了,总得有人替她分担一下。”
“刚刚少书挑人的时候,我顺便帮你看了,你按顺眼的挑便是了。”
“听说你今日又去了趟公主府?”
“是,同殿下商议了几件事。”
温清霖张了张口,到底没问,妹妹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公子!公子!”
“怎么了?毛毛躁躁的。”
少书跑得太快,捂着胸口,边喘边说。
“宫里的齐公公来了,说是陛下传召,召您前去议事。”
“我这就去,阿宁,回屋歇着去,这几日不安宁,让纪寒拨几个人守在你身边。”
“哥哥去吧,我晓得。”
温清影隐隐有些担心,即便有督察司,今日的事也不会这么快传到宫里,圣上此刻传召必不是因为下毒一事,但一定同沧州有些关系,苏承还没醒,沧州刺史的一切罪名都没有证据定下来。
只能是派兵剿匪,大雍常年征战,国库本不充盈,如若让户部拨款,今年永定关,迦南,凉丘的军晌大抵得扣,但东沂动作不断,所以军晌得先紧着迦南军,温家军刚夺了两座城池,圣上不会在此刻动温家军的军晌,唯一能扣的便是凉丘守备军了。
但沧州一案事关重大,无论是抗旨还是真的想反,圣上都得派兵过去一探究竟,派兵就得拨款,国库空虚,得等使臣谈和后方能补些,最好的结果便是谈成,西戎送钱来,但路途遥远,最早也要三月,最差的结果便是谈不拢,两国再度开战,西戎赢不了,大雍也讨不到好。
温清影越想头越疼,索性准备回房睡觉,这些时日,花楹很忙,她自己也没闲到哪去,各种事情层出不穷,萧成砚已经开始盯上萧回了,他的手段也是让人防不胜防。
今日下毒一事虽没能得手,但人还在暗处看着,沧州一事一日不解决,苏承便一日脱不了险,温家如今也是树大招风,西戎为了那两座城池必定再生事,母亲到时候回了边疆更是危险重重。
温清影回了房,揉了揉眉心,径直躺了下去,至少这一刻,她什么也不想去想。
温清影这一觉便睡到了后半夜,听着外头吵吵闹闹的声音才惊醒,她迅速披了件衣服,想出去看看,结果刚推开门便见着一个陌生的黑衣男子拿着剑守在外头,见她出来,将她往里一推,将门带上。
温清影刚醒,被这一幕弄得有些迷茫,但她察觉那个男子对她没有恶意,外头一听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她不至于蠢笨到硬要冲出去,只是现下也没了睡意。
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外面刀剑碰撞的声音才逐渐停了下来。
她听见外面的人轻轻敲了门,“温姑娘,外头安全了,您可放心歇着了。”
温清影拉开门,府中的侍卫她大多见过,面前这个面生得很。
“你是谁?”
“回姑娘话,是小将军担心您,才派我等暗中护您周全。”
“是裴程榆让你们保护我?”
“是的。”
“外边发生什么事了?”
“不算什么大事,只是来了些刺客,不是冲您来的。”
“不行,我得去前院看看……”
向勤摇摇头,拦在门口不让她出去:“温姑娘,您还是进去休息吧,前院将军也安排了人暗中守着,不会出事的。”
“我哥哥也在前院!”
“他们近不了温大人的身。”
“什么声音?”
正僵持着,突然听见院墙外有些响动,温清影正打算过去看看却被向勤拦住了。
“姑娘不必担心,是向岑他们。”
他们说话的功夫,花楹已经从院外跑了进来,气还有些没喘匀便急着跟温清影汇报:“姑娘,你醒了?外边已经没事了。”
温清影伸手将她拽了进来,“你也是,明知外头危险,又跑出去做什么?”
“奴婢想着出去看看。”
“前院怎么样了?”
“公子早有部署,今晚是守株待兔的,进来的刺客都解决了,公子留了活口,现下正审问呢。”
温清影这才松了口气。
“姑娘还是进去休息吧,奴婢就在外间陪着你。”
温清影正要点头,便听见向勤低咳一声,“有我守着,姑娘难道还不放心吗?”
花楹不解:“你守外头,我守里面,不是更安全?”
温清影了然,有些想笑,但还是开口稳住了花楹:“无事,你回屋休息吧,外间的榻你也睡不舒坦。”
“可是……”
“别可是了,回去吧,在磨下去天都要亮了。”
花楹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温清影倚在门上,调侃向勤:“不让花楹进我屋也是你主子的主意?”
向勤有些不敢看她,红着耳朵,略微低着头,踌躇半天才开口:“将军是……是……是有些担心您。”
温清影失笑:“那怎么办呢?我也担心屋内是否还有刺客,不如,你去看看,将刺客给我逮出来?”
向勤头更低了,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
“算了,不逗你了,我自去找他算账。”
温清影直了身进去,将门合上,隔着屏风也能看见有人占了她的床。
温清影走上前,“什么时候来的?竟一点动静也没有,若不是你那暗卫提醒我,花楹就进来了。”
“怎么不说话?若是让花楹进来,我可就坐实了深夜会情郎的罪名了~”
裴霁这才开口:“花楹是个忠心的,不会往外传。”
“我身边的人你都挺了解啊,裴程榆。”
裴霁语气有些慌:“我……我只是担心你,没有想监视你的意思。”
“我知道,唉,你长大了,是越来越不好玩了。”温清影假意叹息。
看着裴霁被她逗得耳根通红,嗯,收回那句话,长大了的裴程榆也一样好玩。
“说吧,这些暗卫都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裴霁:……
“唉,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喜欢同我说话了,既如此,你请回吧。”
听着这话,裴霁才有反应:“别恼我,我说就是了……你刚下山那会,我担心你有人对你不利,才让他们暗中保护你的,我发誓,除了保护你,我没让他们做多余的事,也没让他们汇报,除非你遇到危险了。”
“好吧,勉强原谅你了。”
温清影注意到裴霁的眼神一直往她头上瞟,心下好笑,走到妆台,伸手将头发挽起,将木簪插了上去,转头问他:“现下可满意了?”
裴霁微红着脸,点点头。
“清清……”
“嗯?”
“今日陛下召我们议事,派了我和三皇子同去沧州剿匪,我有段时间不能回京了,我今年或许不能陪你过除夕了。”
除夕父母哥哥都会入宫参加宫宴,无垢也不爱过节,她曾同裴霁说过寒山寺孤独,裴霁答应她每年都会赶回来陪她过除夕,哪怕是隔着院墙,也会在外头放烟花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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