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能喜欢,奴很高兴。”聂潮生羞赧道。
‘叩叩叩’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小姐,孟东有事寻你。”锦儿的声音传了进来。
宁采蘩抽回视线,应道:“我晓得了,你让他进来。”
锦儿推开门,孟东步伐稳重地走进来,他脸色微沉,似是有急事,待走到宁采蘩面前,毫不意外地瞥了聂潮生一眼。
“怎地了?”宁采蘩直接问。
“小姐,江面上不知何原因起了一层白雾,掩住前方的路。”孟东沉声道。
原来就在不久之前,船已经驶离宣州城,两岸皆是青山,山上云雾缭绕。
江面上风平浪静,缓缓地飘来白雾,将船只笼罩起来。
孟东和船夫起先并不在意,可越往前行驶,雾气就越浓厚,瞧着有些诡异。
船夫吓得不敢再往前划,孟东察觉出几分不对劲,便命船夫暂且莫要轻举妄动,他则是来告知宁采蘩。
“奇怪,先前天色不是尚好,好端端的为何起雾了?”宁采蘩有些意外。
孟东摇头。
“无妨。”宁采蘩眉眼间染上一层担忧,出言安抚,“说不动晚些时候就散了,你叫船夫小心一点便是。”
“是。”孟东颔首道,“小的先出去。”
宁采蘩点头,她看向聂潮生,心不在焉道:“潮生,你也一同出去。”
聂潮生站起身来,他眸光一暗,略微弯腰,低声道:“是。”
孟东与聂潮生离开后,船舱内瞬间安静下来。
宁采蘩思来想去,她难免心有不安,起身走到窗边,伸手掀开竹帘。
外头果真起了浓厚的白雾,一望无际的江面已是看不清,朦胧的白雾萦绕四周,仿佛不小心就会迷失其中。
她面带担忧,喃喃道:“太奇怪了,这可如何是好?”
此次她前往应天府求学,一路上却并不顺遂,虽一波三折,但幸好次次能够化险为夷,好不容易启程离开宣州,不料如今在江上突遇白雾,实在令人忧心。
锦儿走了进来,她见宁采蘩望着外头,定是在担忧白雾之事,忙道:“小姐别担心,不过是雾气,等日头毒了,自然而然就散了。”
“话虽如此。”宁采蘩放下竹帘,她在窗边坐下,不由得为此行感到担忧起来。
“小姐怎么了?”锦儿问。
宁采蘩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扯起嘴角道:“许是经过船夫之事,才让我忧心了些。”
“没事的,咱们会平安到南都的。”锦儿安抚道。
“但愿如此。”宁采蘩勉强地笑道。
她想要定一定神,便阖上双目,息了杂念后,强迫自己平心静气地坐在榻上。
船独自在江面上前行,在雾气的弥漫下,显得格外渺小。
待到傍晚时分,雾气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更加沉重,入目皆是白色的雾。
船夫掌舵多年,他从未见过这般离奇之事,心中惶惶不安。
宁采蘩无论如何都坐不住,她走出船舱,迎面走到甲板上,粘湿而冰冷的白雾飘过来。
锦儿有些害怕,她紧跟在宁采蘩的身后,小声说:“小姐,这雾为何还不散去?”
“我也不知。”宁采蘩心情沉重。
“雾太大了,后头的船舱都看不清了。”锦儿回头,发觉她与宁采蘩身在雾色中。
白雾悄无声息地靠近她们,周遭的事物都变得朦胧起来。
宁采蘩心中一慌,低声道:“算了,咱们先回去。”
“是。”锦儿自然求之不得。
主仆二人互相依偎着返回,小心翼翼地在甲板上行走。
“小姐。”
这时,她们的身后倏然传来一声低哑的呼唤声。
宁采蘩立时停住,她脸色微变,有些不确定道:“是有人在喊我吗?还是我听错了?”
“小姐,你没听错,奴婢也听到了。”锦儿神色紧张,咽了咽口水道。
宁采蘩心下疑惑,她转过身,循声望去,便见厚重的白雾下,有一道身影,隐匿其中,令人瞧不真切。
“是谁?”她开口问。
“小姐……”
那人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一一遍遍地呼唤她的名字,嗓音如梦似幻,虚无缥缈。
宁采蘩睁大双眼,她抬手将雾气挥走,略微迟疑地一步一步走过去。
“小姐,快过来……”
那人见她走来,语气竟激动起来。
宁采蘩纳闷,继续问:“是孟东吗?”
就在她想要继续向前走的时候,她的手突然被紧紧攥住。
“小姐,别去!”
她登时唬了一跳,回头看去,才发现攥住自己的人是聂潮生,他不知何时出现,脸色十分难看。
“小姐,千万别过去。”聂潮生目光一寒,低声道。
宁采蘩一怔,她不解地站在原地。
当她再看向白雾时,那人居然消失了。
“人呢?”宁采蘩瞳孔收缩,诧异道。
聂潮生牢牢握住宁采蘩的手,他打量着周遭的雾气,漆黑的眼眸射出道道冷光,额间的红痣越发红艳。
他道:“小姐,先别管了,随奴进去。”
对于聂潮生言语中的强势,宁采蘩略显惊讶,但此时白雾实在离奇,只好乖乖地应道:“好。”
刚走了没几步,她环顾四周,忽然发现一直在身后的锦儿不见踪迹。
“潮生,你瞧见锦儿了吗?”她停下,神色焦急道。
聂潮生能感应到锦儿的存在,他低声安抚道:“小姐莫急,她没事。”
宁采蘩闻言放下心,她跟着聂潮生往回走,瞧见躺在甲板上的锦儿。
“锦儿!”她一惊,急忙甩开聂潮生的手,疾步走过去。
锦儿紧闭双眼,一动不动地躺在甲板上。
“锦儿,快醒醒!”宁采蘩一急,她跪下来,伸手摇了摇锦儿的身体。
怎么回事?
锦儿为何会昏倒了?
聂潮生蹲下身,他打量着锦儿的情状,安抚道:“小姐,她只是晕过去了,当务之急是先把她扶进去。”
宁采蘩点头。
他们二人扶着锦儿走进船舱内,宁采蘩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何时能醒过来?”她担忧道。
聂潮生脸色稍霁,他猜测锦儿是不小心将雾气吸进肺里,所以才昏倒过去,但他怕宁采蘩有所怀疑,便故作不知,摇了摇头。
宁采蘩坐了下来,有些后怕道:“潮生,方才雾中有个人,他是谁?”
在甲板上时,她分明瞧见雾里有人,为何又突然不见了?而且她只依稀看见个轮廓,便单纯地以为雾中的人是孟东。
现下仔细想来,颇有些蹊跷。
这也太邪门了。
聂潮生察觉到宁采蘩的不安,他蹲下身,仰视着她:“奴也不知,不过小姐别怕,奴会保护你的。”
“难不成那不是人?”宁采蘩好像未听见聂潮生的话,她神色魔怔,自言自语道,“要不是人,会是什么东西?”
“小姐。”聂潮生沉下脸,他神情凌厉道。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压迫感,迫使她不得不看向他。
宁采蘩清醒过来,她的眼神略微茫然,与聂潮生的交汇在一处。
“我方才怎么了?”她晃了晃头。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