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副样子,燕北堂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神色,抬手朝他放在桌上的佩剑招了招手指,郑南槐愣了一下才急忙将剑递了过去。
燕北堂并未直接接过这把剑,只是手指在剑身拂过,郑南槐清楚地见到他掌心灵力翻涌,而后它们便一股脑地涌入了这把朴实无华的灵剑之中,在那一瞬间他似乎还听到了一声似有若无的清越剑吟。
“这把剑太脆了,只能放下三道剑气,不过朱雀秘境里的鬼物想来也不会太过棘手,你自己判断什么时候用上这几道剑气吧。”燕北堂道,随即又掐印打出一道灵光遁入郑南槐腰上的那颗铃铛里,激荡出叮铃一声。
“师尊?”
郑南槐下意识捞起铃铛看了两眼,没看出什么区别来。
“秘境里多有先人留下抑或自然形成的幻阵,同鬼物对上时守住心智最为关键,我打了一道清心诀在它上面,铃响时就会发挥作用,帮你保持心境澄明。”
说罢燕北堂拨了下铃铛的穗子,铃声清脆悦耳,的确带着一种令人心生平静的力量。
难得,师尊这次竟然帮他考虑到这么多事情,郑南槐真有种天上下红雨的奇妙感觉,语气也雀跃起来:“谢谢师尊!”
不过燕北堂只是摇了摇头,“待大比结束后,我会让他们在这方面的术法上多传授你一些。”
只不过一句话的功夫,郑南槐心底高昂的情绪就又退了下去,就像已涌上沙岸的潮水被生生逼退一样,这几天燕北堂多少有了身为师尊的样子,让郑南槐还以为他自此以后会有所改变,没想到只是限定大比期间的关怀备至,等回去了他还是得在别的长老底下修习。
兴致猛然被浇灭,郑南槐忍了又忍才没将心里那股恼火表露出来,只闷闷地哦了一声。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良久,燕北堂才说不打扰他休息,离开了房间。
没过几日,宗门大比正式开始,郑南槐虽说轮空,也跟着去给同门们加油助威去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场面,特地为设立比试台辟出的广场上人头攒动,一共设立了六个比试台,台上的弟子们正打得如火如荼,而广场两边的高台则坐着各门各派的随行长老,这些人虽然并不直接参与比试的评判,但也会共同监察全场以防有需。
傅纯剑术精湛,离牧长老又对他要求颇高,修炼的刻苦程度非常人所能想象,是以他的第一轮对战没有持续多久,胜出下台时甚至连发丝都没乱。
候在台下的郑南槐忙迎了过去,“你最后那一招可太漂亮了,招式赏心悦目不说,我看你的对手都丝毫没有招架之力啊!”
“是我师尊自创的剑法,”傅纯挑眉,“他只教了我第一式,说以我现在的本事还够不着后面的。”
“那你以后也有得学了。”郑南槐随口应了一句,两人正要往休息的地方走去,迎面一个高出郑南槐一个脑袋的青年便狠狠地撞了过来,郑南槐一时不察被撞得东倒西歪的,好不容易站定刚要质问,就见到对方身上山峰形状的暗纹,心道不妙——
是攀云巅的人。
电光火石间郑南槐脑中闪过对方故意撞上来的各种目的,一边的傅纯早就恼火出声:
“喂!你怎么走路的!”
对方人高马大,也比傅纯高出些许,见傅纯大声质问飞快地扬了下眉,立刻抬高了声音:“哼,平霁门的弟子果然是横行霸道,撞到人还恶人先告状!”
原先周围忙着自己的事的弟子们听到声音便看了过来,郑南槐正欲解释,就见青年身边一个瘦弱矮小的女子先含泪劝阻出声:“师兄!是我不小心撞上他们的……”
听得傅纯一脸莫名:“是你师兄撞的人,你在胡说什么?”
那青年连忙厉声掐断了傅纯的话,一脸受到了奇耻大辱的样子,愤恨又不屈:“早就听闻今年第一轮的轮空名额有猫腻,我师妹不过一时不慎撞了你一下你就不依不饶的,果然是大门派出来的人,什么便宜都要占!”
听他提及轮空,郑南槐下意识就头痛起来,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傅纯,不要和这个人掰扯,”他拦住了傅纯,抬眼看向对面两人,“两位若是有任何不满可以和临仙郡的长老反映,恕不奉陪。”
他对这种场面还算有些经验,心知和本就另有所图的人不论是晓以道理还是强横镇压都会惹得一身骚,况且眼下是在临仙郡的地盘,用不着他出面——
“你给我站住!你把我师妹吓成三两句话就想走吗?归根结底你就是看我们这些小门派不起,你轮空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你师尊你以为能轮得到你吗?一个修为低下的家伙竟然能靠裙带关系轮空直接进入第二轮,那我们这么努力地去赢第一轮的比试有什么意义?”
显然情况不像郑南槐想的那样乐观,在场那么多人,说没有人看到事情的前因后果是不可能的,但郑南槐也不是没从修界风云录上看到过宗门大比轮空的弟子被人冒名顶替的恶**件,被抽到轮空的弟子到底是省去了一场苦战,怎么会不引起其他人的妒忌?恐怕许多人都在暗暗怀着看热闹的心情,正等着他们两方要如何应对。
而且这个瘪三故意把话题往他的轮空名额来得蹊跷上靠,张口就造平霁门和师尊的谣污人清誉,就算真地证明了他行得正坐得直又如何,总会有人在心底诡异地坚信他们所愿意接受的所谓真相。
再忍下去估计还会被扣个不尊师重道不维护宗门声誉的帽子了,郑南槐颇有些恼恨这人胡搅蛮缠:“证据呢?你有证据吗?”
“证据?那哪里是我们这种无名无姓的小弟子能拿得到手的?”
这就是拿不出证据也要硬栽过来了?这人还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看得郑南槐心头火起,正对峙时,一张泛着火光的符纸忽地飘落,随即一团灿若红霞的火焰猛地凭空燃起,一抹红衣就在火光之中出现。
这人甫一站定,那张美艳得几要刺伤人眼球的脸也从火焰中显现,正是临仙郡最为耀眼的修士,令全天下美人都为之色变的风流仙子——符修鼻祖阮玲玉。
阮玲玉方一露面,那攀云巅的两个弟子就慌了阵脚想退入人群之中,然而先前那些看戏的人也拦住了他们的退路,故而只能眼睁睁看着阮玲玉站定之后眯着眼投来审视的目光。
方才他们对轮空人选的决定大放厥词,偏巧阮玲玉此人极为护短,看她这来势汹汹,必然是要好好问责一番两人信口雌黄的行径了。
“你刚才是在怀疑,临仙郡办事不公吗?”
果不其然,阮玲玉眯眼看了两人片刻,开口时语气很不和善,她人又高挑,比那青年还高一些,俯视时更带一份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气势,直逼得上一刻还在胡说八道的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你们两个输了就输了,就算再怎么撒泼打滚也没用,既然知道自己没有证据说的话也没分量就给我安分点,滚回你们攀云巅的地盘去。”
阮玲玉冷了声音,又抬头扫视了四周:
“你们还有怀疑我临仙郡做事徇私的,烦请拿出证据,否则空口诬陷也足以可见其心胸狭窄为人卑劣,这样的修士在朱雀秘境里讨不到好,在我跟前也是。”
说到此处,她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郑南槐。
“你们要是不知道朱雀秘境为何会被选作试炼之地,回去问问自家师尊,轮空的人未必真就是运气好,也有可能是倒霉到家呢。”
仗着大成修士身上的气势,阮玲玉三两句话把看热闹的修士都给赶走了,同样也没多搭理郑南槐两眼,直到晚上郑南槐应师尊的传召到他房中,风流仙子正坐在茶几旁喝酒,见他进屋立刻露出戏谑的笑来。
“这么多年不见,想不到你成了燕北堂的徒弟。”她倒了杯酒递过来,被郑南槐婉拒了。
此刻他才发现他师尊并不在房中,又想起自己收到的那张符纸,想来是风流仙子假传师命了。
“今日多谢长老帮我解围了,算上之前您送我去平霁门,欠您两次恩惠了。”
闻言阮玲玉扬起一边眉毛,“这话说的,不知道的真以为你那轮空是靠我暗中操作呢。”
“没事,左右您也说轮空不见得就是好事,”郑南槐笑了笑,“而且您肯定不会让人偷听到什么的,否则也不必等这个时候再找我过来了。”
“长大了就是一点都不好玩了啊。”
阮玲玉嘬了口酒,状似感慨地叹息,“你怎么变成他的弟子了,做他的徒弟命都不太好。”
她的话十分直白,故而听得郑南槐有点心惊胆战,又隐隐生出追问的好奇。
“为什么这么说?”
阮玲玉倒也没语焉不详,只是有些狐疑地看他一眼:“你应该听说过啊,他之前的两个徒弟全都死在大柯乡的鬼蜮里,而且他……”
说到此处,阮玲玉脸上竟浮现出一缕复杂的神色,“我知道的不算很多,但他的亲人师父都早早死于非命,好像和他亲近的人下场都不怎么样,虽然我不信命数,但也觉得实在……实在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tedeng~
呵呵感觉根本不是旅游了三天而是被拉练了三天,这辈子再也不愿和亲戚一块去求神拜佛了我好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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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第125章 宗门大比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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