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做了决定,几人也没再耽搁,准备一番后第二日江宴便放出小灵舟,载着四人往南行去。
从宁州碧汀到遥州回清,江宴的这艘灵舟要走上两日多,趁着这点时间郑南槐又将先前燕北堂体内腾龙印的奇异之处和他说了一遍。
听到用灵力可以疏导开腾龙印的力量,江宴也是一脸惊奇,立刻就为燕北堂搭了脉。
“嗯……确实脉象强健有力,不知道是因为多了一枚腾龙印,还是也有你们说的疏导的作用,”江宴收回手看向郑南槐,“你来指出那些位置,我也来试试。”
郑南槐点点头,催动罪业瞳看了看燕北堂的胸膛,片刻后指了指燕北堂左肋下方,“呃,这里比较明显……昨天我一时激动,都疏导得差不多了。”
“你两真是……”江宴哭笑不得地嘟囔一句,伸出两指放在那处,指尖隐隐泛出淡绿的灵光,但按揉几下后江宴皱着眉收回手,重又抬头看着郑南槐,“好像与你说的不太一样?”
郑南槐也觉得奇怪,用罪业瞳看去,江宴指尖的灵力如泥牛入江根本没对燕北堂体内引起什么反应,并不像昨日他只略一用力便能将腾龙印的灵力疏导开来。
“你呢,你有什么感觉吗?”郑南槐问燕北堂。
不出所料,燕北堂摇了摇头,“只是能感知到江宴的灵力涌入了体内。”
“这就奇怪了,小南,你再做一次给我看看,这次我在一边给燕北堂把脉。”江宴说着便让出了位置,郑南槐便坐到燕北堂面前,平复心绪后才抬手按在他左肋下方。
但这次又奏效了,郑南槐甚至感到指尖也隐隐泛热,扭头看向江宴时也见到后者一张脸神情变了又变。
“……这,这也太奇怪了,你们且等着,我去喊行章也过来试一试。”
说罢也不等两人反应就跑出了船舱。
郑南槐抿唇沉思着握住燕北堂的手指,“江宴的意思,难道他是觉得只有我的灵力才能做到这样吗?”
“应该是了。”燕北堂也回握住他的手,“……这会不会与你的血脉有关?”
但郑南槐觉得这说法不太靠谱,“若真与血脉相关,那不该是腾龙印感知到我的气息就会让我受到反噬吗?它是镇压鬼物的天地灵物,怎么会变成人鬼之子才能更好地运用他的力量?”
话都说成这样,却也很有道理,燕北堂只得无奈地笑笑:
“但修界对腾龙印的了解很是有限,说不定另有玄机呢。”
郑南槐叹了口气,“也不是没有可能,总归也是好处一件,实在研究不出来的话那不管了也行。”
他抬手摸了摸燕北堂胸口,衣物下蓬勃的心跳和隐约透出的体温都让郑南槐心安许多,在抬眼看看燕北堂的脸,只觉这人脸色都好了许多,不像之前总是脸色苍白,偶尔夜里一见甚至会以为是一抹游魂。
“这段时间总觉得你的手、你浑身都泛着冷,之前还以为是你在北疆待太久弄的,现在看来可能是先前没有好好利用腾龙印,导致体内经脉被鬼气侵染才造成的身体冰冷。”
燕北堂被他挠着下巴,忍无可忍钳住那只作乱的手才有功夫回答:“那也没办法,估计你也是第一个发现还能这么做的人,换做别人怎么都不会想到这样试一下吧,况且刚才江宴的灵力都没反应,更说明只有你才能这样做。”
说罢,又把那只手按在自己胸口,顺带将郑南槐往他那边带了一下,两人间眨眼仅咫尺之隔。
“而且我都没发现自己手脚冰冷这件事。”
郑南槐剜他一眼,“我就知道,松开我,待会江宴他们就过来了。”
话音未落,舱房外就传来的脚步声,郑南槐忙推了燕北堂一把,赶在江宴出现在门口前坐回了原位。
拉着贺行章回房的江宴面上神色如常,一进来便指着燕北堂给贺行章,“去,你去试试。”
那语气不知道的以为江宴在让贺行章过去给燕北堂一耳光。
贺行章垮着一张脸在郑南槐的帮助下试过一遍,果然不出所料的毫无反应。
看江宴冥思苦想的样子,郑南槐犹豫片刻还是朝他招了招手,“刚才我和北堂想了想,或许是因为我……我比较特别?”
尽管江宴或许早就知道他是人鬼之子,但郑南槐还是没办法自己亲**代,憋了半晌憋出这么个自己听了都觉得废话的措辞,说完甚至不敢去看江宴的眼睛。
江宴挑眉看他,“那肯定啊,虽然我们只尝试了三个人,未必能肯定只有你才能帮到燕北堂,但怎么想也是你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才能做到这件事的。”
他拍了拍郑南槐手臂,“虽然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但这不是件好事么,只要有你在,燕北堂至少不用担心体内的鬼仙失控,既是好事,不再去深究也没事。”
说罢,他压低了声音,径直对他做出了承诺:“你放心好了,你和北堂身上的事我们绝不会对外泄露半句,你不愿多说,我们也不在乎,无须纠结这些事情。”
即便早就知道江宴绝对是值得信任的人,此刻郑南槐也心中微动,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他很久以前就埋在心中的话:
“你为什么对我,对我们这么好?”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和回清阁这位清运长老见面还是在临仙郡的宗门大比上,郑南槐自认那次也没见江宴对他多看一眼,为何这人后来又多次向他伸出援手呢?
江宴闻言一愣,随即露出浅浅笑意,“因为缘分吧,这种事谁说得准呢,我会无缘无故看一个人不准眼,也会无缘无故觉得你很顺眼啊。”
闻言,郑南槐不禁失笑,这算什么答案。
不过既然江宴这样说,那就是因为缘分吧。
灵舟上的两天多转瞬即逝,在日暮西山时他们的灵舟已停在了回清阁山门前。
走出船舱前江宴往郑南槐两人脑袋上各扣了个幕篱,叮嘱因为自己目前还是个死人的身份所以他们要记得谨言慎行,既然他自己都要戴这个东西干脆郑南槐他们两也戴。
说完郑南槐隔着块布隐约看见江宴往头上也扣了幕篱,随即拉着贺行章手臂往外头走去。
就那举动半点也不像要掩人耳目的样子,郑南槐腹诽两句,老老实实和燕北堂做闲散人员状跟着下了船。
幕篱外隐约看见有几个回清阁弟子经过,郑南槐甚至能听见那些人在小声讨论贺行章怎么带回这三个神神秘秘的家伙,还有的在窃窃私语前边的江宴为什么手不干不净地往贺行章身上放。
郑南槐忍不住压低声音和燕北堂说话:
“他自己倒是检点点啊……”
隔着两个幕篱,燕北堂的笑声变得有些模糊不清,“别管了。”
一路听着医修弟子们的叽叽喳喳,郑南槐他们总算是走到了江宴的院子,跨入洞府阵法内郑南槐耳边总算清净了许多,也得以摘下幕篱。
然后就看见江宴院里已站了好几个黄衣长老。
心下一惊的同时郑南槐两人立刻拱手作揖,寒暄的话到了嘴边又卡住了。
也不知要不要直接自报家门,这其中有两个长老看着很是面生,应该是认不出他们的。
好在此刻江宴也摘下了遮掩容貌的幕篱,那几位长老立刻便迎了过去,嘴里说着我就知道你没死之类的。
等几人平复下情绪,江宴才指着宋唐云开始给郑南槐两人介绍:
“这个你认识,宋唐云;这位是回清阁的新阁主,方兼之;这位是清淮长老,莫知凡。这两位呢,想来你们也在我的传讯里知道了,平霁门的郑南槐和燕北堂。”
郑南槐下意识看了眼江宴,随后才和那三位前辈点头致意。
随即江宴便道:“事不宜迟,我待会就带他们两去叠鸦那里走一趟,这几年阵法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回郑南槐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这件事就这么直接地和阁主他们交代了吗?
而且阁主好像完全不在乎他们这两个外人要去见叠鸦的这件事,只见阁主方兼之嗯了一声,“行章不肯定跟你交代过了吗,一切都好好的,你就放一百八十个心吧。”
好在宋唐云比较靠谱,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才勉强点点头,“那早点去吧,小心点。”
就这样在明路上过了一趟,江宴便将贺行章留在蜗居,带着郑南槐和燕北堂一路走到回清阁一处柴房,正当郑南槐疑惑时就见他手上掐诀,随即就见地上出现了一道阵法。
跟着江宴踏入阵法,郑南槐发现脚下像是踩上了与前一瞬完全不同的石砖,周围也忽然变成幽深曲折的地道,继续跟着江宴走了一段,郑南槐大致察觉出这里是个极为玄奥的迷阵,的确如江宴先前所说,如果没人带路,郑南槐根本记不住这弯弯绕绕复杂又漫长的路线。
胡思乱想了一阵,走在前头的江宴停下了脚步,随即几人面前的那堵墙忽然消失,露出墙后的一条通道来。
想来,通道的尽头,就是那被镇压近千年的鬼仙,叠鸦。
tedeng~
九号左右有事情要办,可能会需要挂请假条
感谢阅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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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第202章 去往回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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