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我看到了

被人往伤口上撒盐,唐烨……不对,是燕北堂气血上涌,险些又灵气紊乱,刚要强压□□内动乱,贺行章便出手帮他点了几处经脉,帮他理顺了那些乱象。

这一番折腾,燕北堂那股恼羞成怒的心情也消散不见,人又萎靡下去。

“你说得对,我又要扯谎骗他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对郑南槐到底说了多少谎话,从当年那个决定开始,他就在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话试图将郑南槐推得越远越好。

自从小南醒来,就一直活在谎话里,这一点他每每想起,就觉得又心虚又心痛。

“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次镇邪塔里他看到的东西够多了,你也无法再让他忘记了,你不要把事情弄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贺行章厉声道。

但燕北堂只是默然,并不应答。

……

再次睁开眼时,郑南槐第一眼看到的是客栈床帐上的流苏。

这次醒来他的心境分外平和,精神饱满,体内灵气运转流畅自如,这一觉似乎帮他调理了一番体内情况,不似之前伤后复苏总觉得疲惫。

这估计是贺行章那一掌的效用。

对了!江宴!

他连忙起身,匆忙拉开房门,正巧撞上一个小二路过,吓了对方一跳。

还未等郑南槐开口,那小二先笑起来:“客官醒了?我这便去和其他几位仙师说一声!”

“不用了!”郑南槐赶在他转身前叫住,“你告诉我那个身穿黑色劲装的仙师在哪个房间就够了。”

得了指引后,郑南槐推开了房门,这是间宽敞明亮的上房,透过镂空的雕花隔断,郑南槐见到贺行章正倚着床架,垂眸看着床上的那团墨绿。

他一时有些无措,犹豫片刻后还是走了过去。

床上的江宴显然被人精心处理过,若不是郑南槐心里有数,恐怕要以为江宴其实只是睡着了而已。

贺行章没有看他,只平淡开口:“来了?”

“嗯。”

郑南槐望着床上那个不再会对着他微笑的人,不自觉坐到了床沿,碰了碰那冰凉的手指,心中空落落的。

“我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我那么好?”

他真的不明白,平章城初见,为何江宴就对他那样好,好得他都忘了这人其实与他相识一年不到,在他们修士漫长的生命里,犹如一只蚍蜉飞过滚滚长河。

但无可否认,他真的很需要很需要这一只蚍蜉。

从他重伤醒来的这些年,他都快忘了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了。

他没有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未来,他存在的意义似乎只剩下伏鬼、无穷无尽的伏鬼。除了拿着剑伏鬼,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也无法去和任何人变得亲近,好像他的生命被那场重伤抽走了所有活力,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苟活于世。

他想知道自己的过去,但所有人都对此避而不谈,他一试探到这件事每个人都移开话题,绝不肯告诉他半点。

他总觉得自己是只困兽。

但是江宴好奇怪,第一次见面就对他很好,虽然江宴本身就是个对所有人都温和以待的人,可他总觉得江宴对他不一样,若不是修界风云录未提到他曾和江宴有任何关系,他都要以为自己与江宴关系匪浅。

“我也问过他,但他说自己说不清楚,只说你是个好孩子。”

这算什么答案?郑南槐苦笑一声,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人。

“江宴把他知道的都告诉过我,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贺行章拍拍他肩膀,“他和我说了,再瞒下去,你太累了。”

郑南槐握住那只柔软的手,他一直以来想问的问题太多了,不急于在这时发问。

“你们阁主知道这件事了么?”

“嗯,”贺行章俯身将江宴一缕碎发拨到耳后,“不过眼下修界风云变幻,只打算回去后上下吃三天素,并不办什么仪式。”

“也好,江宴应该也不喜欢躺在灵堂里被人围观。”

此话一出,两人都轻笑一声。

“哦对了,唐烨住在哪间屋子你知道么?”郑南槐问道。

闻言,贺行章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个冷笑,但那笑意转瞬即逝,郑南槐未能及时捕捉到它。

“他走了。”

“走了?”郑南槐皱起眉来。

又走了?

“不管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

匆忙赶回平霁门时,掌门徐若涯正站在客来客往那块巨石旁边等候,身旁还有刚出关的离牧长老。

离牧长老是欧阳城的师尊,以往那些难以料理的伏鬼任务多由他和郑南槐两人完成,不过几十年前离牧自感修为上升有所阻滞,因而闭关,于是那些艰难任务就都落在了郑南槐肩上。

现下离牧出关,郑南槐总算得闲一二。

“镇邪塔一事现下已在修界闹得沸沸扬扬,你们虽已在信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但总归还是亲耳听来得更全面,走吧,去霁月堂详谈。”

将此次镇邪塔之行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徐若涯眉头越发紧锁。

“掌门,这就是那颗珠子。”

郑南槐将此前他从东岳大帝的石雕中得到的黑色珠子递给徐若涯,后者不疑有他伸手便接了过来,然而就在下一刻,霁月堂内便聚来一阵鬼气!

所有人皆是脸色一沉,徐若涯则定了定神,重新又将珠子放回了郑南槐手中。

但奇怪的是,那珠子一放入郑南槐手中,那鬼气又忽地消失不见了。

“这……”

徐若涯面上神色愈发严肃,盯着郑南槐的右手,却始终沉吟不语。

见状,郑南槐犹豫了一瞬,才开口道:

“其实我回来之前,贺尊师同我提过,清运尊师说我的右手里有东西。”

“难道是!”站在一旁的欧阳城立刻反应过来,“上次在泰皇山!”

郑南槐拉开袖口,露出一道浅红色的伤痕,“估计就是了。”

“那清运尊师可有说过是什么东西?”

郑南槐摇摇头,几人便又皱起眉来。

“但是我知道是什么东西了。”郑南槐望着手掌,语气有些古怪。

单秋婷有些疑惑:“小南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

郑南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皮,“我看到我的掌心里有个长得很古怪的玉钥一样的东西。”

“那是什么?”欧阳城不解。

但徐若涯却抓起郑南槐的手腕,厉色道:“跟我来!”

他一路把郑南槐拉出了屋内,快步走到了院里那水池旁,指着池中那几尾锦鲤道:

“你能看出这些鱼里有什么不对吗?”

单秋婷急忙忙追出来,闻言便蹙起眉:“师兄!”

然而徐若涯却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头。

“就是普通的锦鲤,顶多是被蕴灵丹养得筋肉强健些……”郑南槐说着,视线挪到了堆叠荷叶下那只露出一个尾巴的锦鲤身上,渐渐收了声。

徐若涯语气苦涩,“你看到了什么?”

“掌门这是什么意思……?”也追出来的欧阳城满脸不解。

不等欧阳城寻到一个能为他解惑的人,郑南槐便回答了徐若涯的问题——

“我看到一抹男子的魂魄。”

徐若涯和单秋婷皆是沉默一瞬,随即叹了口气。

“你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徐若涯反倒有些解脱地松下肩背。

“是啊,你师尊果然把破勘之眼留给你了!”单秋婷表情既是欣慰又是忧愁。

“破勘之眼?”郑南槐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但是那不是我本来就有的东西吗?”

他这一问,单秋婷立刻有些慌乱:“不,我的意思是……是……”

“秋婷的意思是,修炼破勘之眼的秘法是你师尊留给你的,原本我们以为你重伤之后把这一术法也忘记了。”

“是吗……?”

徐若涯向他走了一步,拍了拍他右手,“先不提这件事,你手中的东西很有可能是腾龙印,还记得吗?当初泰皇山一事我们就怀疑是腾龙印引起的。”

欧阳城点点头,“从泰皇山回来之后,我们不也在疑惑到底催生出水鬼的东西到底去了哪里吗?看来当时那个袭击擢衡尊师的黑帽人将尊师的右手砍下却又并不带走,就是为了把腾龙印藏在起来!但是为什么要把腾龙印藏在尊师的手里呢?”

几人皱眉想了想也没猜出个大概,还是徐若涯挥了挥手:“不管了,先把那东西从小南手里拿出来再说。”

“也是,”单秋婷点头赞同,“但是毕竟可能是腾龙印,又藏匿在小南惯用的右手中,单凭我的本事恐怕没办法取出……估计我们要先去回清阁一趟了。”

徐若涯点了点头,“那正好,我今晚本就打算去一趟,小南和我一块去吧。”

“那我也一块去,打打下手观摩也好。”单秋婷笑道,但徐若涯却摇了摇头——

“不用了,这几日平霁门内事务繁多,你们留下来帮着处理,我和小南两个人去就够了。”

“哦,好的。”

此次成行不像往日御剑,徐若涯竟拿出一只灵船。

郑南槐看了看眼前的船舷,又看向身旁的徐若涯,刚巧徐若涯也看过来,两人对视了一瞬。

他说不出徐若涯眼中那复杂的情绪到底意味着什么,但他多少能猜到,今日这艘灵船,也许要让他走向另一条路。

tedeng~

徐若涯:我摊牌了(?

70章了!

趁着隔离在宿舍我尽量多码点。

感谢观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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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70章 我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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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吃蛋糕的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