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过后,天气一暖,陈云的身子也跟着好了不少,在冬天蛰伏的很好的心瘾,现在又出来抓心挠肺了。
陈云有心想做什么,可薛锦才多大,况且和薛锦相处久了,也知道他身体比自己好点,但并不算强健,手脚冰凉,月事不调,还总是容易腹痛,钟神医也说了,要疗养半年方可去了病根。
于是两人白天比之前更加敬爱,相濡以沫,一应公事但凡薛锦在陈云身边,两人也总是有商有量,闲暇时偶尔也一起下棋玩乐,晚上同宿却比前一年更少。
薛锦从书中抬头,看了眼挂钟,已到了申时。
薛锦只觉得从守岁之后陈云便对自己冷淡了许多,过往可能一周就同宿一次,如今确实十天也不见得有一次。
薛锦看着书房挂着颜真卿的真迹,假的那副他早已收起来了,眼睛专注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扫过,似乎再琢磨每一个子的结构。
看书略有些乏累,又开始照着临摹,到底是心里不安,笔触突兀的断了。
书房外,玉白带人送过来一大堆东西,交待了几句走了,只留下秋菊和春杏清点着。
“这些都是上好的人参燕窝,二爷特别吩咐了刚嘱咐玉白送来,长白山收回来的,玉白刚说是今年最掐尖的,外面千金也难求,特意叫药铺里的掌柜先送给我们院和大夫人院。”春杏喜滋滋的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名贵稀有的药材 ,
“现如今西府上下谁不知道,主子是二爷心尖尖上的人,看谁还敢给我们脸子瞧。”
秋菊也说到,“二爷在主子身上真是花心思,那天过来,我给他泡了一杯茉莉花茶,他喝了边还说你主子每日例行读书太晚,思虑太多,平日里换着喝下人参茶补下心神,还叮嘱说喝个两三日再换回来,别喝多了容易上火,指甲盖似的一小片便够了,又瞧了府里之前的参,说年份是够了,但放久了,恐怕药性不好,这不今天又送了新的好的来。”
秋菊边说,边把人参分出来一部分,其它的人参用纸细细包了,和细辛密封,放在红木匣子里锁好,又嘱咐春杏把分出来的部分妥善收着,平日里有机会放着使用。
自己带着几个小丫鬟,抱着收好的名贵药材走到了主子的私库,挑了个阴凉避光的地方,方方正正的摆好了,出门时还不忘落好锁。
秋菊是薛锦从侯府带出来的贴身丫鬟,按理说国公府的小姐出嫁,陪嫁的丫头陪房婆子们不少,但主子只带了她和春杏在身边伺候,其余的或安排在了下人院子,或另作安排了。
秋菊知道,主子被拘束的太久,只想自在一点儿。
国公府的时候,主子是公主伴读,又是国公府嫡出,照着嫡女养大的,哥哥和父亲都在家朝中当权,虽是个哥儿,求娶的人不少,主子自己挑了这门亲事,别人只说主子势利,眼皮子浅,贪慕富贵,图商人家的聘礼。
只有秋菊知道,主子不过是在全国公府的大体,那聘礼何曾有一分给了主子个人的。主子是低嫁了,但是秋菊却在为主子感到开心,或许她也是个眼皮子浅的,她看不到国公府的门楣风光,她只能看到名门望族口中的低贱商人家,給了主子的切切实实的小惠。
秋菊泡了一杯人参茶,端好,正准备敲门,送到书房给主子喝,主子看书时一贯不喜欢人伺候。
却在这时,被人叫住。
“秋菊姐姐,慢点进去。”是二爷府上的玉白,把她往后拉了几步。
“怎么了,刚走就火急火燎的赶回来。”秋菊笑。
“瞧我这记性,过来送东西,却把最要紧的事情给忘记了,都快到二爷门口了,又折返回来问,可不得跑快点回来。”玉白气喘吁吁。
秋菊眼睛一转,打量了一下玉白,“可是那事?”两人相视一笑,
“可不咋的。拜托姐姐抓紧进去问问,可别让二爷等急了。”玉白做了个揖。
秋菊笑着,又横他一眼,“这会子才回,都快吃晚饭了,我可保不准主子愿意。”
“求求姐姐,姐姐多说说二爷平日里的好才是。”玉白讨好的再作了个揖,又拉了拉秋菊的袖子。
“挨,你这小子,别拉拉扯扯,弄泼了我的茶水。”秋菊见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好了,在门外等着吧,我先进去了。”
秋菊敲门,然后里面应了一声,秋菊推门恭恭敬敬的把人参茶端了进去。
薛锦把笔放下,写坏的字推到一边,接过秋菊的茶,习惯性的轻嗅,又放回到桌上,看着秋菊,“怎么不问过一声就换茶了。”
“主子,二爷叮嘱,说您晚上睡眠浅,上午喝茶可以,半下午就别给您喝绿茶了,让我们换成养气的人参茶。”
“我睡的好不好和他有什么相干。”薛锦话里如此,却又老老实实的端起了人参茶,抿了一口,薛锦不喜欢喝烫茶,秋菊都是等温度降了才端进来,温温的正好下口。
秋菊见主子这样,接着说,“二爷到底关心主子,药铺里掌柜收了一些顶好的人参燕窝,立马给您送了过来。”
薛锦嗯了一声。
秋菊又说,“二爷特派人问,今晚想留宿在主子房里,玉白在门外等您的答复呢。”
薛锦手一顿,没说话,又开始临摹,这一次,字形流畅,一气呵成。
秋菊走近,“主子,玉白中午一过就来问的,只是送礼安排耽搁了一些,现下是晚了些,要不我去回了他。”边说边看薛锦的脸色。
薛锦这才缓缓说到,“二爷要来,岂有不应的,你跟着玉白,去问问二爷晚上想吃什么,早点来回。”
“是,主子。”秋菊笑,退了出去,刚出门,玉白就迎了过来。
“好姐姐,太太怎么说。”玉白急问。
秋菊笑而不语,玉白见这表情立马就懂了,立马又是一阵拜谢。
薛锦等到天黑,陈云都没有过来。
秋菊在门口很久张望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过来问,“主子,天黑了,还不传饭吗?”
薛锦没回答,手里还握着下午那杯参茶,喝了一口已经凉透的参茶,又把参茶往地上一摔,开口说,“今晚,我要见薛忠。”
薛锦本来脸又冷,现在更是冷若冰霜,整个房外的丫头,看到这个场景,更是噤若寒蝉,不敢靠近。
秋菊回答,“是。”
秋菊立马出门找了一个安静的丫头,这个丫头面容平平,在人群里一点也不出彩,吩咐完,这丫头身体轻盈,麻利的从后门走了。
一更天,陈云才打发人过来,说在外谈生意耽误了时间,今夜不打扰奶奶休息,让奶奶别等了。
二更天时,薛忠过来了,秋菊立马把闲杂人等遣了出去,薛忠和薛锦在房内叙话,秋菊在门口等着。
薛忠拱手,“主子。”
薛锦背对着薛忠,“之前田庄的事查的怎么样。”
薛忠:“是,主子,下面的暗哨回了,二爷和打发在外的姬妾,去年应该是没有来往的。”
薛锦问,“人都安排的怎么样?”
“西府的各大商铺田庄都有暗哨,东府那边也埋了一些线。”薛忠恭敬的答了。
“二爷那边呢?有没有什么异常。”薛锦问。
薛忠回,“二爷那边照例是让人每天盯着,每日除了会一些掌柜管事,偶尔会去底下的一些铺子走走看看,到是没见什么异常。”
“今日听下面的人报,说丝绸铺子学了新的织造工艺,推出来一批新品,大受欢迎,几个大掌柜好容易见了二爷,强留了他下来庆功,此刻正在缀锦阁饮酒作乐 。”薛忠说法抬眼看了看薛锦的脸色,见他神色正常才继续说,“陈二爷这半年励精图治,产业管的像样了很多,国公府那边年关一过,就打发管事问您好,问了您的近况,小公爷也派人送来了信件 。”
“不必和管事多说什么!有什么要说的,我会给哥哥写信。”
薛忠回,“主子放心,我知道的。”
薛锦说,“你先回吧。”
薛忠点点头,薛锦又补了一句:“二爷那边盯紧点,有什么异常第一时间来报。”
薛忠拱手,“是。”趁着夜色从后门走了。
薛锦看了一眼挂钟,快子时了,秋菊适时走进来,“主子,该休息了。”
薛锦点点头,回房睡了。
第二天上午,陈云早早的就过来赔罪,薛锦还是一如既往的温良包容,仿佛昨晚的失约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只说夫君事忙,自己没等太久,让陈云不要放在心上。
唯有秋菊走的时候悄悄告诉玉白,主子特意准备了一桌宴席,放冷了还不肯撤,夜里等消息至半夜,三更天了还睡不安稳,后面知道二爷回来了才安心睡下,她睡在榻下伺候,只听一晚上一晚上辗转腾挪。
玉白心想,中间倒有自己的不是,白叫人忙活一场,转头便把这事告诉了陈云,说二奶奶真真是性好。
陈云听闻还有这个周折,心中更是不忍,对薛锦越发怜惜了。
[墨镜]今天遇到一些不顺心的事 有一个小小的测试挂了 但是没关系 宝宝们晚上嗨呀[墨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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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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