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见沈溪停下脚步,喻昭低声问。
“没什么。”沈溪摇头,跟上钟毓虹,只是目光又往那园丁身上扫了几次,那股熟悉感越来越重。她一定在哪见过那个人,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走过园林,一栋西式的小洋楼就出现在眼前,白色的外墙描以金色线条。虽然跟洋楼还有些距离,却隐约能看到墙上有精美的浮雕。零星翠绿的藤蔓顺着墙体蜿蜒,开出白色的花。玻璃窗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线。
洋楼前有个喷泉池,数个洁白的人形雕塑手中握各色物品,有金色圆球,有透明蓝色花瓶,还三叉戟等等。水花自物品中不断喷出,仿佛是一个个正在施法的神祇。绚丽的彩虹如同横在空中的桥梁。
洋楼周围种满了香槟色的玫瑰花,虽然已经到了秋天,玫瑰花依旧开得热烈。只留着几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供人行走。
不得不说,设计这个园子和这栋小洋楼的设计师 ,有着非常良好的协调能力。
一个中式园林,一个西式建筑,搭配起来竟然丝毫不觉得怪异,反而有种独特的,东西方碰撞的美感。
走进客厅,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头发花白的老人家正在喝茶。他看见钟毓虹三人,连忙迎了上来。“夫人,哟,阿昭回来了。这位是?”
老人家看着很和善,大约六七十岁的模样,满头银发,精神头却很好,脚步矫健有力,一看便知平日里没少锻炼。
“林叔,喻昭他们要留下来住一晚,你让人把房间收拾一下。”说完,钟毓虹径自上楼。
这里是钟毓虹的私产,自然专门留了喻昭的房间。
管家林爷爷笑眯眯应下。
林爷爷原本是钟家的管家,跟着钟家老太爷,也就是钟毓虹的父亲一起长大,为钟家服务了几十年。现在年纪大了,便来了这边养老。
虽然还是称管家,可钟毓虹和喻昭都当他是自家长辈。在喻昭心里,林爷爷是跟他外公一样的长辈。
“林爷爷,这是沈溪,我的妻子。”见钟毓虹没有多介绍的意思,喻昭笑着介绍。
“妻子?”林爷爷闻言一喜,激动地看向沈溪,笑得十分慈祥,那目光是越看越喜欢。
“一看就是好孩子,小溪啊,晚饭想吃什么,有没有什么忌口,林爷爷叫人去准备。”
“谢谢林爷爷,我不吃芹菜,其他就没什么忌口了。”沈溪跟着喻昭称呼,表现得像是个乖巧懂事的晚辈。
林爷爷最喜欢这样大方有礼的孩子。
林爷爷乐呵呵的叫人来收拾房间,又吩咐人给沈溪准备茶水点心,还特意让人出去采买食材,准备今晚的大餐。
忙前忙后,简直不亦乐乎。
沈溪由衷感叹,“林爷爷真是老当益壮啊。”
“你是不知道,林爷爷从我刚出生就已经开始想象我将来娶的妻子是什么模样了。要说我们家最期待我结婚的,可不是我爸妈,而是林爷爷。”喻昭嘴角含笑。
“要不要再逛逛,还是回房间休息?”
喻昭的房间隔三天就有佣人打扫,整理也不过几分钟的功夫。
沈溪想了想,笑道:“逛逛吧。这么漂亮的地方,要是不看看就走,多可惜。”
因着园子是依水而建,池子里养了不少荷花红鲤。如今荷花已经开败了,只有荷叶还如一个个碧玉盘浮在水面上。
沈溪找佣人要了点鱼食,坐在木质的回廊里,投喂那些鲤鱼。
一条条红鲤游动争食,水面涟漪阵阵,十分赏心悦目。
“我以前也在景区喂过一次鱼,那些景区的鱼食可贵了,还臭烘烘,后来就再也没有喂过。”响起那股味道,沈溪嫌恶地抽了抽鼻子。
其实真正令她映像深刻的,不是那腥臭的鱼食。而是投喂时那密密麻麻的,一层叠着一层的鲤鱼。一眼过去,全是鱼头,看得她险些当场密恐发作。
所以从那之后,她去各种景区的时候,再也不去喂鱼了。
今天兴致来了,也是因为这池子里样的鱼不多。不知道这鱼食是什么做的,不仅不臭,还有着淡淡的香味。
喂完鱼,喻昭适时递上湿巾给她擦手,沈溪有些好笑:“喻大总裁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入微了?”
“自然是喻太太调教有方。”
耍了几句贫,一个穿着蓝色工服的男人,背着把大剪子经过。看到喻昭他们,笑着打招呼。“少爷,回来了啊。”
“嗯,回来住两天。”
沈溪循声望去,是那个她觉得很眼熟的园丁。
“喻昭,那是谁啊?”沈溪看着那园丁远去的背影问。
“是家里专门负责花木修剪的钟师傅。也是工作了十几年的老人了。”
这园子里大部分都是看着喻昭长大的老人,小时候经常带着他玩儿。钟师傅就常常拿些花啊草啊的,还有编的花篮蚂蚱什么的,经常逗得他很开心。
“钟师傅?我好像见过他。”沈溪努力回想,她印象中,似乎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姓钟的。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见沈溪想的难受,喻昭伸手帮她按了按两侧的太阳穴,舒缓精神。“钟师傅这几年一直在宁城工作,你应该没什么机会见他,可能是人有相似。”
话是这么说,喻昭望向不远处那道身影时,眼底却多了几分怀疑。
明明不认识,却印象这么深,应该不是普通的见过。
喻昭心底叹了口气,希望不是那个最坏的可能。
倒不是喻昭多疑,只是现在是多事之秋,他不得不谨慎些。
嗡嗡嗡
手机再度传来震动声。沈溪忍不住笑,“到家这会儿功夫,打了十几个电话了吧?江照宁还真是......坚持不懈啊。”
他们进家门到现在也不到一小时,沈溪原本想劝喻昭接电话,万一有急事。可喻昭却说,再急的事,江照宁也有办法解决。
这会儿打电话,只是过来抗议喻昭拉他打白工而已。
今天一早,喻昭就借口要有事把江照宁骗到了公司。只要人到了公司,走不走的可就由不得他了。
为此,喻昭还特意暂时把他电话拉黑了。哪知江二少爷耐心好得很,自己电话被拉黑了,就用别人的,一连换了好几个。
喻昭又不能真把手机关机,万一错过什么重要电话,就麻烦了,因此只能忍受来自江二少的电话轰炸。
“让他打,反正明天就回去了。他成天在外头逍遥,帮我管两天事怎么了。”喻昭淡定地挂断电话。
话音落下,空气难得地沉默。喻昭转头看向沈溪,却见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他,眼中满溢着温柔。
“怎么突然这样看我?”他不自觉柔和了语调。
“喻昭,谢谢你。”
“嗯?怎么突然说这个?”
“就是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幸运。”幸运地在大学时遇到喻昭,幸运地被他喜欢,幸运地即便分手,他也从没有放弃过她。
其实沈溪很早就想过,如果这辈子没有跟喻昭在一起,会怎么样呢?
在她的设想中,如果没有喻昭,她大约还是会过得很好。就像分开的这两年一样,她一直都会过的很好。
可她或许不会再那么幸运,再遇到一个那么喜欢的人了。
沈溪一直觉得,一个人不论是喜欢另一个人,还是被另一个人喜欢,都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因为真心是很珍贵的东西,无论付出或得到。都弥足珍贵。
她双手揽住喻昭的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喻昭,和你结婚,我很开心。”
胸口传来猛烈的震动,一股暖流在心间流淌。此刻的沈溪,眼中只有他一个人。仿佛他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
喻昭忍不住轻叹口气,低下头,用额头抵住她的。“喻太太,我才是要问,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样的甜言蜜语了。”
这样好听,这样让他觉得,幸好这世上有一个沈溪,幸好,沈溪是他的。
原本沈溪还想再逛逛,可惜江二少实在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在又挂断了无数个电话之后,沈溪忍不住劝道:“你还是接一下吧,不然我担心他连夜杀过来。”
这样的事,江二少确实有可能做得出来,沈溪让喻昭先去处理江照宁的事,自己再随意逛逛。
虽然园子很大,但哪儿都用佣人,沈溪也不担心自己会不会迷路的问题。
喻昭同样被这电话吵得头疼,只能同意,独自去旁边接电话。
刚接起电话,就响起江照宁360度无死角地问候。要不是两家长辈都是老相识,江照宁只怕连长辈都要问候一下。
喻昭从容地把手机拿远,等对面消停了才皮笑肉不笑的回道:“看来是江二少不够忙,还有精力骂人。我看江氏最近很缺个继承人去历练历练。”
“喻昭你要不要脸,老子给你打白工,你还敢威胁老子!”电话另一头的江照宁当即炸了,不过。
“行了,不就是让你帮两天忙,信不信再啰嗦,我让你哥绑你去江氏打工。”喻昭出声威胁。
江照宁当然信,如果说全天下最喜欢坑他的人是谁,那天底下江在宁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在晟风当两天苦力,和在江氏当一辈子苦力之间。江照宁十分果断地选了前者。
“你让查的事有消息了。”发泄完怨气,江照宁才开始说正事。
听着江照宁说的消息,喻昭神色晦暗不明。
“郑栩栩已经找过我了,她可以保证,郑家会配合我们的计划。”
“嗯。”对于这个结果,喻昭并不意外。郑氏整体实力本来就不必江氏,如今江氏投出橄榄枝,她没理由不接。
“对了,我这边有个人,需要你帮我查一下。他叫钟奇,目前钟家的园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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