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陶书拎着两个袋子回来了,一个袋子里放的一碗清爽的凉拌面,和一碗略稀薄的番茄鸡蛋羹,另一个袋子装着两盒削好切好的水果,是陆羽宁爱的哈密瓜。
陆羽宁没顾上吃,先给肖铭发消息【肖老师,你的爱心午餐收到了。】
过一会儿,肖铭回过来一个字【嗯】
这个回复让陆羽宁不安的小心脏放下大半,要是肖老师真有那个意思,怎么可能这么回消息。陆羽宁想了想,又打下一串字,犹豫了一下,发了出去【肖老师这么周到体贴,该不会是在追我吧。】
对方还是回了一个字【嗯】
回得这么敷衍,陆羽宁彻底放心了,慵懒地收起手机,换上招牌式没心没肺笑,对韩泽道:“韩哥,你这房车里能吃东西不?”
经韩泽同意,陆羽宁打开了餐盒盖子,礼貌发出邀请:“韩哥你要不要也来点。”
“算了吧,我怕肖哥让我吐出来。”韩泽面上笑着,语气却是平稳的,很难分辨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陆羽宁和韩泽身上都有点吊儿郎当的劲儿,但陆羽宁的吊儿郎当是一种懒散、慵懒的气质,而韩泽是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精致。
韩泽的话顺着、反着都不好接,陆羽宁笑笑,把哈密瓜让陶书给大伙分了,自己舀了一口汤喝,果然是开胃的,鲜甜带着点酸的汤喝下去,陆羽宁对凉拌面的食欲都多了几分。
吃到一半,陆羽宁手机响了,是肖铭,陆羽宁眉开眼笑地接起来:“肖老师,有何指示?”
“吃过了吗?”肖铭淡淡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
“正在吃,肖老师该不会特地打电话来监督我吃饭吧。”陆羽宁一边吃一边随意地应着。
肖铭听着声音好像能想象出陆羽宁此刻的样子,低头浅笑:“没,问问你上午拍得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挺好的呀。”除了手有点破皮,脑袋有点发昏以外,不过这些陆羽宁自然不会开口和肖铭抱怨。
“那你自己小心些,我下午收工了过去找你。”知道韩泽在陆羽宁边上,肖铭又叮嘱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的肖铭心里有着说不上来的失落,此刻他居然觉得房车里有些冷清,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的状态,因为这十来天的相处,竟然变得有些难熬了。
这边,韩泽更是笑得仿佛洞悉了一切。
陆羽宁掠了一眼韩泽,开始收拾桌面,没好气道:“韩哥,你笑得我都要掉鸡皮疙瘩了。”
“你跟肖哥……”韩泽倾身向陆羽宁。
陆羽宁深知这种问题不能正儿八经去解释,索性开始信口开河:“啊,对对对,我正在对肖老师展开猛烈追求,但是他老人家死活不肯接受。”
“你少来。”韩泽的身子靠坐回去。
陆羽宁摊手耸肩,意思是:你看吧,我说了你又不信。
其实陆羽宁也有他的好奇,比如肖铭对韩泽的欲言又止,比如韩泽对肖铭的格外关注,只是他没敢开口问而已。
陆羽宁腰酸背痛的劲儿还没过,下午的戏就开始了,早上还有韩泽骑马展示的戏份,下午基本上就剩陆羽宁摔马的戏份了,韩泽只需要在几个镜头里充当一下背景板。
尤其有一个陆羽宁险先被马踩到,一个翻滚躲过的镜头,分寸极难拿捏,因为人求生的本能,对预知的危险会提早做出闪躲反应,以至于陆羽宁每次都躲得早了一点,导演始终不满意。
开始陆羽宁还庆幸拍的是冬天的戏份,穿着厚棉袄,跌下来还能有个缓冲,可因为都是动作戏,出了一身汗又发散不出去,越来越难受,加上拍得条数多了,动作也越来越不灵敏。
肖铭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陆羽宁从马上摔下来,照理陆羽宁要摔在马的边上,在马受惊抬腿嘶鸣后要落下的一瞬往另一个方向滚。陆羽宁也确实用意志对抗着本能,尽可能摔得离马近些,可一下午的体力透支,疲惫到不行的陆羽宁反应迟了一秒,眼睁睁看着马蹄从自己耳边擦过。
肖铭的拳头倏地握紧,这样的镜头,但凡换个有点知名度的,都必然是用特效,或者特殊拍摄手法再后期处理。
本来在监视器旁看画面的韩泽转过头,瞥见肖铭握紧的拳头,走过来笑着低声道:“别生气,他只是个小演员,当然是导演怎么说,他怎么做。”
陶书和汤策已经跑过去了,陆羽宁站不起来,就干脆坐在地上喝了口陶书递过来的水。看到远处的肖铭,虚弱的陆羽宁努力扬起嘴角,抬了一下手算是打招呼。
肖铭也不管陆羽宁能不能看到,回了个微笑,视线盯着陆羽宁,语气淡淡地回应韩泽:“导演也是为了更好的呈现作品,而且,就算生气,也应该是陆羽宁,我有什么资格。”
是预料之内的回答,只是更滴水不漏些,韩泽笑容灿烂:“那肖哥在这稍站站,我们还有最后一个镜头。”
最后一个镜头是连刚才的,在陆羽宁躲过的一瞬,韩泽扑过去抱着滚几圈。
跟妆师在给陆羽宁补妆,韩泽走过去,在陆羽宁边上蹲下来,比划着对动作。
这个镜头拍了五六遍,拍得陆羽宁唇色都白了,导演才满意收工。
“你还好吧。”韩泽坐在陆羽宁边上。
“还活着。”陆羽宁有气无力地回答,“就是看着你的脸有点晕。”
陆羽宁说着要脱棉袄,被过来的肖铭阻止:“傍晚起风,你再忍一会儿,去房车洗澡换衣服。”
“那还得先去把头套卸了。”陆羽宁语气恹恹的。
“等下让赵姐帮你卸,”肖铭拿出一块黑巧克力递给陆羽宁,“续命的,需不需要?”
还真是挺需要的,陆羽宁道谢拿过巧克力,拆了半块送嘴里,剩下半块连包装一起递给韩泽,陆羽宁被苦得皱眉:“真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喜欢吃黑巧克力!”
陆羽宁缓了一阵,赵莹直接把车子开到了边上。
面对肖铭的上车邀请,陆羽宁看了看自己身上脏不拉几的戏服:“这身太埋汰了,我还是走过去吧。”
“你还不嫌累?别矫情了,上车。”肖铭把手递过去,“有这矫情的功夫,澡都洗完了。”
陆羽宁拉住肖铭,借着劲儿站起来。
赵莹也开口解围:“上来吧,小陆,这车本来也要洗了。”
“那麻烦赵姐了。”陆羽宁确实也有点懒得动了,和韩泽道了别,坐进车里。
到房车洗了个澡,换上短袖中裤,陆羽宁觉得就好像卸掉了千斤重担,虽然身体还是有些无力,但比刚才已经好多了。
陆羽宁笑着走出浴室,正想表达一下对肖铭的感激之情,却见肖铭看着窗外,神情严肃,这样的肖铭真的很有压迫感。
陆羽宁走过去,在肖铭对面坐下来:“肖老师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不是,分担一下。”
肖铭收回视线,眼神有了焦点,脸部线条好像也没有那么僵硬了,肖铭看着面前的陆羽宁,声音柔和:“好些了吗?”
“舒服多了。”陆羽宁点头。
“下午那场戏,你有没有跟导演提过用替身?”觉得这个表达太过强势,肖铭又补了一句:“其实你可以要求用替身的,太危险了。”
“那替身老师也一样危险啊。”陆羽宁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而且你昨天教我的很多技巧我都有用上。”
“还有还有,幸亏你中午给送了爱心面条,要不然这一下午,体力还真不一定能撑下来。”陆羽宁见肖铭面色不缓,又继续道,“你不知道,韩哥见你又给送吃的,又送水果,还以为我被你包养了。”
肖铭破功,低头笑了出来:“那你怎么回答他的。”
陆羽宁见转移话题成功,语气又得意了几分:“我说明明是我对你死缠烂打,但是你冷漠地不为所动。”
“动了,动了。”肖铭拿起桌上的手机站起来,“走吧,追求者,回酒店了。”
“今天让汤策开车,我胳膊有点抬不起来。”陆羽宁跟着起身,本来平静的情绪在听到酒店两个字后突然激动起来,陆羽宁想到了身上的衣服,“噢,肖老师,韩哥说这破衣……呸,这精美的衣服要五六千!它老人家能水洗吗?能放洗衣机吗?要不行我晚上回寝室亲自手洗了,明天给你送回来。”
肖铭的嘴角挂上了笑意:“就是一件T恤,没那么费劲,晚上换下来酒店洗衣机滚一下就行。”
“酒店?”陆羽宁不解地重复。
“明天顾哥生日,明晚不是剧组聚餐嘛,大半夜回那个寝室楼也不方便,就帮你又续了两天的房,”肖铭随意道,“正好今天还可以回去请师傅做个推拿。”
推拿,比宿舍软和多的大床,这些都很有诱惑力没错,但……陆羽宁牙齿颤颤,问了一句:“那一共是多少钱?”
如果可以,陆羽宁更想说他可以不住套房,住标间。
“这你就别操心了,我已经让酒店把账挂我这边了。”肖铭扬了扬下巴,让陆羽宁下车。
“啊,那不好吧,这个钱我可以负担,唉,我可以先找公司报报,说不定报成了呢。”陆羽宁边走边说。
“别折腾了,也没多少钱。”对肖铭而言,这点钱确实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可是这样,我真的很像被包养了哎。”陆羽宁坐进汽车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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