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夜:“本宫想了下,你说的很有道理,将这些乐师留在公主府内,是很不安全的。”
周长刃嗯了一声,点点头。
澜夜有些犯难地说:“可是本宫的这些乐师们,一直在公主府上养尊处优的,若是一下子将他们赶到外面去,他们肯定生存不了,定是会饿死的。”
那些乐师面露委屈,状若哀思,“公主……”
周长刃看着澜夜的表情,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澜夜察言观色地说道:“所以……本宫想了一个办法,让本宫的乐师们先到将军府……暂住一段时日……”
周长刃不等澜夜说完,就果断地拒绝了,“不行,到了将军府,成何体统?”
澜夜:“只是暂住些时日,等安全了,本宫还会再接回来的。”
一个身段欣长,身着青白直?的乐师,站出来行礼道:“公主,既然周将军不愿,我们还是回教坊司吧。”
澜夜:“我既然将你们赎出来,怎会再让你们回那种地方。老二,你先带他们几个出去。我单独跟周将军说两句。”
等七名乐师出去后,澜夜开始有些伤感的说道:“念慈,我知道你可能跟外面那些人一样的看待我,觉得我骄奢淫逸,圈养男宠。”
周长刃沉默不语。
澜夜苦涩的笑了笑,“可是那么大的一个公主府,我一个人住着好寂寞啊,小的时候,母后处处严格要求我,想利用的我的聪慧乖巧,争得父皇的宠爱,长大后,父皇又为了稳固朝堂,将我像一个物件一样赐给了一个匪首。
结婚后,好不容易我适应过来了,接受了,父皇忽然又将我的丈夫杀了。他们从来没问过我的意愿和感受,因为在他们心里,我的意愿和感受是最不重要的。
只有我的这些乐师,不,男宠,是我选择的,他们每天哄我开心。很听我话,在意我的愿意不愿意。”
澜夜在周长刃身边走了一圈,突然说道:“悠悠也快要去和亲了吧?如果在这里拜托你的是她,你还会拒绝的如此果绝吗?”
周长刃听不了这个,深吸了一口气。
澜夜冷笑,“你果然在意她。可她的处境并没有比我好多少,我们皇家的公主最是身不由己。咱们做个交易吧。”
周长刃:“什么交易?”
澜夜:“我听说嘉佑现在被父皇软禁在绮霞殿,踏不得宫门半步。不如我去劝父皇解除嘉佑的软禁,或者将嘉佑接到公主府上住几日。你觉得怎么样?”
周长刃:“然后我帮你收留那七个乐师?”
“是的。”
周长刃想着,悠悠一直闷绮霞殿里,好人都得闷坏,何况宫里还有一个惹事的太子。
他在周王面前话语权不多,可澜夜就不一样了。
周王对澜夜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从他对澜夜养乐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可以看出来。
澜夜如果能替悠悠去求情,说不定能成功。
“成交。”
周长刃回府时,后面跟了四五辆马车。七个乐师做了两辆马车,还有两辆马车拉他们的乐器和一些日常所需。
到了将军府时,管家都惊呆了。
周长刃淡声道:“将这七位……公子带到嘉耦院安置吧。”
管家看着一个个高高瘦瘦,面容清秀的妙龄男子从马车上下来,眼睛都看呆了。
这将军府自主公一十八岁开府以来,一个女主人没迎进门,这一下领进来七个俊俏男子。
这真是稀奇啊!
难道说主公喜欢这样的?
柴管家不由自主地揣度着,但立马否决了这个想法。
不可能!不可能!
主公孔武有力,有勇有谋,江州多少官家贵女都争着要嫁给主公呢!
可万一呢?这么多年不也没娶进门一个吗?
两个思想在脑袋里打架,柴管家决定先观察观察。
此后,将军府中,除了主公每次练武的声音,就是各种乐器的乐声。
好在乐声都还比较悦耳,没有让大家感到不适。
但柴管家观察了两天,发现主公一次也没去过嘉耦院时,心情终于放松了一些。
*
绮霞殿。
悠悠正味同嚼蜡般地吃着晚饭。
阿荞在一旁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公主还是没吃多少。
这几日,阿荞已经让厨房变着法的给公主做了些开胃的、平日公主爱吃的。
可公主都是吃不了几口就停筷了。
公主这几日明显清瘦了不少,脸颊上的婴儿肥都没了。
阿荞将一碗粥放到了悠悠面前,劝说道:“公主,别的不吃也就算了,这碗粟粥您再喝一点吧。”
公主:“阿荞,我吃好了。”
阿荞正要再劝时,小垫子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大喊着:“不好了,公主,不好了!”
公主疑惑地问:“小垫子,发生什么事了?”
小垫子跑得太快,倒了口气。
阿荞都急了,“小垫子,你快说啊!”
小垫子气喘吁吁道:“淑妃娘娘,忽然病重,咳血了……”
公主脑袋一懵,“我母妃怎么会忽然咳血?”
小垫子:“我听钟萃轩的公公说,前天皇上召见了淑妃娘娘,大概意思是想让娘娘劝劝公主,好好配合和亲的事,但是娘娘应该是没答应,还求皇上废掉和亲的事。皇上大怒,停掉了淑妃调养的药,还不许太医再去钟萃轩。”
悠悠忽然想起前天,太子掐着她的下巴说的那些话:“你要是不识趣,非要对着干呢,就被关在这里,一直关到和亲那天为止。你到底清不清楚?啊,对了,还有你那个柔弱多病的母妃,常年汤药不离身,你想想她呢?”
肯定是太子那天被念慈哥哥踹了一脚,怀恨在心,去找父皇告状了。
可是,她没想到他们真的会对母妃下手。
母妃这几日还派人悄悄送信给自己说她现在身体很好,不必担心。
还送了好些她自己亲手做的小零食。
母妃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下断了汤药,又不让太医过来敲,母妃肯定会没命的。
以她对父皇冷血的性格的判断,父皇绝不会在意母妃此刻身体的状况的,他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
悠悠觉得当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先去钟萃轩看看母妃。
悠悠对阿荞她们说:“我想去下钟萃轩,你们有没有办法?”
上次是换成了小凳子的太监服出去的,同样的方法肯定不能用两次,门口的嬷嬷们上次之后已经有了防备。
大家陷入了沉思,这确实很难。
红色宫墙将绮霞殿严密的围了一圈,只有一个出口,还被四个嬷嬷把守着。
关键大家也都不会武功,不然还能飞出去。
一筹莫展之际,阿荞突然说道:“我想到了一个法子。”
大家的目光齐齐看向了她,仿佛在问:“什么法子?”
阿荞:“后院有一颗歪脖子树,有一个枝干正好搭到了西墙上。”
悠悠眼睛也亮了,“嗯,顺着树干爬过西墙就可以了。”
小凳子:“而且后院弄的动静,前院的嬷嬷也不容易听到。”
阿芙却皱起了眉头,“可是宫墙那么高,公主爬上去,怎么下来?”
是的,宫墙有两个悠悠那么高,通过树干爬上去了,直接跳下来,很容易摔着。
小垫子:“可以这样,我先爬过去,等公主爬到墙上的时候,踩着我的肩膀下来。”
有惊无险,悠悠和小垫子跳过了西墙。
到钟翠轩见到淑妃的时候,悠悠瞳孔震惊,身子踉跄着,倚到了门框上。
短短十余日没见,母妃完全像变了个人一样。
形如枯槁,面无血色,两眼无神,还在不住地咳嗽着。
悠悠有些崩溃的哭喊着,“母妃,母妃!”
悠悠奔了过去,跪在床榻边,拉起母妃皮包骨的手,“母妃,您怎么了?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子了?上次见面,不还好好的吗?”
悠悠趴在淑妃的身上哭了起来。
淑妃看到悠悠后,眼神柔和了起来,语气虚弱的说:“悠儿……悠儿……悠儿来了……”
悠悠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抓住母妃的手掌,在脸上摩挲着。
淑妃心疼的说:“悠儿不哭不哭,母妃没事的。”
悠悠:“您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发生了什么?”
淑妃:“母妃没事的。”
悠悠有些急了:“怎么没事的?您都咳成这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淑妃只是在痛苦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悠悠转头问素月:“素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素月忍不住说道:“之前娘娘在殿前跪了两个时辰,后来就已经着了凉,后来整日忧思,寝食难安,前天……”
“素月住口!”
素月还要再说,却被淑妃强制打断。
素月跪在了地上,“娘娘……”
悠悠胸口剧烈起伏着:“是不是因为我和亲的事,父皇责怪了母妃,还不让太医过来给母妃医治?”
素月含泪点点头。
悠悠站了起来,气愤道:“好,我现在就去找父皇理论去。”
悠悠转身就要走,这可把淑妃吓坏了。
她急忙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去拉悠悠,“悠儿,不要去……”
可是并没有拉到,淑妃身子不稳,直接从床榻上掉了下来。
素月连忙去扶淑妃娘娘。
而悠悠则绝然地走出了淑妃的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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