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两个条件

侍卫齐林拼命劝阻道:“主公,不可,切莫中了贼人的奸计!”

“主公如果现在冲过去,咱们的计划就全乱了。到时候不但救不了公主,主公也会深陷险境哪!”

周长刃身子仿佛凝住,手指依然紧攥剑柄,半晌后,仰头长呼一口气,将剑猛地收入鞘内。

朗声说道:“走!”

周长刃骑马赶到城墙下,三十余步时,墙上射下一排飞箭,警告他们不得近于这个距离。

周长刃看到悠悠被悬挂于墙外,人几乎昏厥过去,他暗暗咬牙,眼眸愈发冰冷。

他抬眼望向城墙之上,曾经的手下败将,眸光狠厉。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估计田将军早已被千刀万剐了。

“周将军果然信义之人,田某也不会为难于你,今日能否英雄救美,全在于周将军的诚意。”

周长刃忍不住回骂。

“苍髯老贼,有本事你我真刀真枪地打一场,我也敬你是条汉子!如今恃强凌弱、欺压女子,何不知耻也!”

田丰被骂得面上挂不住,“竖子莫出狂言,最好认清形势,现在是在我的地盘上,劝你说话客气点,不然……”

只听得“啊”的一声,悠悠大叫出声,原来绳子又往下放了几分,油锅的热气腾腾往上烤着。

周长刃发指眦裂,咬牙怒骂:“无耻老贼,安敢如此!”

“长刃小儿,老夫只是在教你做人。”

周长刃反骂道:“败军之将,有何颜面教别人?不如直接说说你的条件。”

“你……”

田将军一口气郁在胸口。

一旁的军师上前劝道:“主公,大局为重,莫同此小儿多费口舌。”

田将军深以为然,恢复了下心情,再次对周长刃喊道:“周将军不远千里来到此处,可见对公主的深情厚意,本将提出两个条件,若是周将军能答应,公主必会安全无虞地送还。”

周长刃回:“洗耳恭听!”

“第一,周将军要答应从我魏国领土即刻退兵!”田将军眼眸瞪圆,目光炯炯得俯看着周长刃的反应,“周将军答不答应?”

周长刃不禁内心暗骂:皓首匹夫,我三十万神策军岂是你这老贼说退就能退的!

“我数三声。”田将军作势扬起砍刀对准一侧绳子,开始倒数:“三、二……”

周长刃紧张地攥了攥手,手心渗汗,内心对悠悠愧疚不已。

齐林在周长刃耳边,悄声道:“主公,弓箭手均已就位。”

悠悠被挂地手脚酸疼,浑身冒汗,不知是热得还是吓得。

随着“一”声响后,骤然间,悠悠身体失重,头朝下栽了下去。

头上的一支发钗顺势滑落到了下面的油锅里,不停地冒着泡。

悠悠“啊”地叫出了声。

她感到极其不适,脑部充血,再加上油锅距离自己头部不过□□尺。

看到悠悠离危险更进了一步,周长刃歇斯底里怒骂道:“田丰,你这个皓首老贼,无能匹夫,威胁一个弱女子,算什么好汉!”

田丰恼羞成怒,回怼:“老子今日就不当好汉了,就当匹夫了,你能奈我何?”

“无耻之徒!”周长刃咬牙怒骂,“说你的第二个条件!”

田丰看到周长刃这个反应反倒放下心来,原本他也料到周长刃可能不会同意第一个条件,但他的主要目的是第二个条件。

田丰收敛了神色,变得肃穆起来,“第二个条件,放了、我们魏王!”

六年前,周长刃十六岁,跟随义父周王攻打魏国都城兖州,久攻不下,将士疲乏,便有了撤军的念头。

周王却以一己之力坚定要继续攻。

不久后的一天,周王突然宣布,魏王被擒,并发动了对兖州城的总攻,奇怪的是,兖州城门竟是从里面打开,兖州城打得顺利的不可思议。

周长刃对此是有些疑问的,几次试问,都被周王斥责回来。

后来听闻,魏王被周王特意囚禁在了天卢狱,进行残忍的折磨,先是砍断了四肢,再拔去舌头。

但又不让他自尽或死去,每日派人看着,定期派医师确保他还活着。

周长刃不理解,周王为何要这般做,但没有过问此事。

因为周王似乎很反感,别人跟他提起此事。

此战之后,周王变了许多。

对于朝堂政事,不再如之前那般勤勉;

开始寻丹问药。

每日花在静坐和炼丹炉旁的时间更长了。

之后,周长刃被封为云麾将军,继续北伐魏国疆域。

周长刃战场上骁勇善战,接连拿下多座城池,逐渐威名远扬,也因此奠定了他在三国中的地位。

只是与魏军对垒时,对方总是叫骂周王阴险狡诈、背信弃义之小人。

起初周长刃以为只是寻常叫骂,并未当回事。

直到后来,俘虏了魏军一中级将领。

周长刃隐约得知,周王与魏王年少时曾是故友,在周王落魄时,魏王收留了他。

至于两人之间约了什么,不得而知,但魏军自上而下一口咬定是周王背叛了魏王。

……

周长刃抬眼看了下悠悠岌岌可危的境地。

对上城墙之上的田丰,眸中锐利锋芒不减,道:“我答应!”

悠悠身体已经开始冒虚汗,但听到‘我答应’三个字时,还是忍不住一惊。

魏王的囚禁是她父皇的禁忌,无人敢提,无人敢问,甚至听闻周王还隔三差五去狱中探望。周长刃如何能将魏王放出?

而城墙之上的所有人在听到周长刃答应后,都露出或悲怆或欣慰之情。

趁着大家都沉浸在情绪中,周长刃驭马越过了前排飞箭的距离。“田将军现在可以放人了吗?”

田丰:“口说无凭,我要你在此立誓。如若违背,身边所爱之人皆会背而弃之。”

周长刃倒也没有迟疑,举起右手,“我周长刃在此立誓,要将魏王从周国放出来……”

只不过周长刃一边说着,马儿却朝前悄悄走着。

田丰发觉,斥退。

周长刃也仅退了一步,“如若违反此誓……”

他目测着距离,千钧一发之际,他骤然喊道:“射!”

只见埋伏在两侧的弓箭手,万箭齐发。

这时城墙上的众人才发觉自己被骗了,心横之下,砍断了嘉佑公主身上最后一根绳子。

悠悠失重坠下,满脸惊恐,双目紧闭,以为就要享年一十七岁了,还是以如此惨烈的方式。

但预想中的痛感和恐怖并没有来临,伴随着哐当一声,悠悠被一支有力的臂膀拦腰抱起。

原来是周长刃趁着城墙上忙于应对来自四周箭雨的空隙,驰马飞速上前,一脚踢翻油锅,并飞身接住了坠落下来的悠悠。

因为悠悠手脚绑着,只得将她横放在马背上,在齐林他们的掩护下,快速离去。

悠悠被颠地头晕目眩,腹中翻江倒海。

周长刃知她不舒服,但只有到了商州的神策军营中,他才敢将她放下来。

周长刃轻抚悠悠的背,柔声道:“悠悠再坚持下,快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儿减缓速度,耳畔听到士兵行礼的声音。

下一刻,周长刃将悠悠从马背上扶下来。

谁料,不等周长刃给她解开捆住手脚的绳子,悠悠便跪在地上吐了起来。

这两天本也没有吃什么,嘴里只是吐一些苦水。

看着悠悠面色苍白,周长刃心疼不已,单膝跪在一旁,掏出手帕给她擦嘴。

“悠悠受苦了。”

悠悠转脸看着周长刃这张熟悉的面庞,比梦境中的还要年轻几分,不禁有些恍惚。

不知什么原因作祟,悠悠竟不自觉落下泪来。大概是觉得梦中两人死得怆然,让她太过身临其境,致使她再次见到其人,仍不免无法释怀。

周长刃最受不了看到悠悠哭泣,慌乱地用手给她擦眼泪。

然后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他的营帐内,将捆住手脚的绳子解开,手腕脚腕皆被勒出红印子。

周长刃心疼地吹吹,“疼吗?”

闻言,悠悠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周长刃望着悠悠水汪汪的杏眼,歉疚地说道:“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不知为何,悠悠突然耍起了小脾气,蹙着眉头,“是的,都怪你,你在下面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减第一根绳子!”

悠悠也知道自己是在耍小性子,她只是想听周长刃说几句软话而已。

不等周长刃辩解,外面响起了齐林的声音,“主公!”

齐林走进来说道:“公主您就被怪主公了,主公为了救您,从安州赶回来,跑死了两匹宝马。”

悠悠惊愕。

周长刃撇了齐林一眼,叱道:“多嘴!”

“田丰老贼呢?”

齐林禀告:“田丰老贼挟家臣三人逃往西边的绿影林,其余三十余名士兵俘虏了十三名,其余全部歼灭。”

齐林试探周长刃的态度,“那……俘虏的士兵,怎么处理?”

周长刃微笑着抚了抚悠悠的头,转过来,眸中凶厉,沉声道:“一个不留!”

是夜,周长刃端了碗鸡蛋面进来,愧疚道:“军营中没什么好东西,你先凑合着吃点,明日我就送你回去。”

其实,悠悠此时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接过面便大口吃了起来。

面汤还是加了猪油的,可以说这碗面是她近几年吃过最好吃的。

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周长刃笑道:“慢点吃,别呛着!”

周长刃接过悠悠吃得干干净净的碗,转身出去时,被悠悠抓住了衣角。

“怎么了?”周长刃问。

“皇宫那边……”

“不用担心,皇上和淑妃那边我已经去了书信说明情况。”

悠悠这才松了口气。

这一晚,悠悠睡得很不踏实,夜间梦魇惊醒两次。

本来周长刃说要在外面守着她的,悠悠呼喊了几声,无人应,便起身趿拉着睡履出去,掀开营帐,透过月光,看到外面并无周长刃的身影,只有一名士兵在帐外站岗。

外面寒风阵阵,悠悠仅探出头去,喊道:“喂,这位军将,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士兵,半侧过身去,并不去看公主,恭谨行礼道:“回公主,小的叫严冰。”

“严冰,你主公去哪里了?”

按说周长刃答应过的,除非有意外,一般是不会走开的。所以公主才好奇周长刃这是处理什么紧急的事务去了吗?

严冰恭谨答道:“小的不清楚,只知道主公交代要在此守护好公主!”

没问出来个子丑寅卯,悠悠打着哈欠,回去继续睡觉。

这一觉醒来便天光大亮了,听到外面有些骚动,便穿戴好出去查看。

随着人群的方向望去,悠悠不禁吓得毛骨悚然、意夺神骇。

只见军营外面竖着三根高高的杆子,杆子上挂着三个血迹凝固的头颅,分别是田丰、军师还有田丰的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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