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整个聿山都被封锁了起来,赵国的虎贲军正在刨挖废墟。
悠悠带着阿荞、五月她们在清泉茶楼厢房内喝茶,派一月、二月去聿山打探消息。
公主府周边布满了暗探,真要做点什么实在不便,悠悠这才带着阿荞她们出来,茶楼人流众多,人多口杂,是个商量事情的好地方。
圣泽寺坍塌一事,在民间炸开了锅。
圣泽寺在赵国百姓心目中是十分神圣的庙宇,今岁正值干旱,本欲通过这一国典向神灵祈雨,谁料竟坍塌了。一时间,疑点重重,众说纷纭。
“天下大旱,现如今去祈雨,圣泽寺又坍塌,哎,你们说是不是……”声音低了下去,“上面那位德少为尊,上天惩罚……”
那人没说完就被身旁人打断捂住了嘴,惊惧地斥他:“这话也敢说?脑袋不想要了?”
悠悠知道那人想说但没来得及说的意思,想让赵王效仿古代帝王,写一份罪己诏。
莫说是赵王了,这历来的九五之尊有几个愿意写诏书,将一切罪责归于己身的?
悠悠思绪还没抽回来,就听到那些人接着议论道:
“要我说就是怪那个叫嘉什么的周国公主,她一来就天降异象,凤鸟泣血,参加了个雩祭,圣庙都塌了,这个公主肯定是不详之身!她以后要是留在赵国咱们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甚至开始讨论怎么想办法将嘉佑公主逐出赵国。
五月听完愤怒不已,作势出去要教训一下那些人,被悠悠给拦了下来。
现在出去将他们暴打一顿,只会将事情闹大,到时对自己更不利。目前最主要的还是将那只假凤凰给找到,到时真相大白,自然还自己清誉。
至于圣泽寺坍塌一事,悠悠明明是无形中救了许多人,可还被污蔑成是自己导致的,要么是有人针对悠悠,故意散播消息,要么是底层百姓不知情。
悠悠垂眸,捏了捏手中杯盏,望向一楼大堂内的说书先生,莞尔一笑。
而厢房旁的这些人似乎胆子大了起来,悠悠都怀疑他们喝的是茶还是酒?
“我听说啊,这次圣庙坍塌,满朝的文武百官都受伤了,就连皇上和太后都伤得不轻,你们猜怎么着?”
几人头凑近,好奇问道:“怎么着?”
那人压低声音,“晋王没有受伤。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众人摇头。
“因为祭祀开始时,只有晋王不在。”
众人嘴巴半张着,仿佛思索着什么,夺嫡争位自古以来就不是什么新鲜事。
更何况赵国两位皇子早已成人,却迟迟没有立储,不免让人遐想联翩。
“如若真是晋王所为,连自己的父亲、祖母都不放过,这也太泯灭人性了吧?”
“这算什么!自古皇家最是无情!”
另一人,摆摆手,“我不信,这大皇子看着很是儒雅谦和,不像是能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的人。”
“你呀,看问题还是太天真,权利这东西,谁有谁上瘾!”
……
一月、二月从聿山打探完消息回来,向悠悠禀报了进展。
已经派去两百名虎贲军前去清理,至于为什么不多派一些,是因为损毁的连桥和后峰的崖上现在最多只能承载这么多。
目前已经刨挖了一半,估计今日晚间,或者明日上午应该就能刨挖到底部,一探究竟。
越是到最后关头,越是有人趁机捣乱,这次势必要找到那半只假凤凰。
悠悠得回去找周长刃商量一下,他今日一早去了军营,不知现在有没有回来。
悠悠戴上帷帽,出了茶楼,乘马车朝公主府驶去。
到了公主府,阿荞扶着悠悠下马车,六月去敲门。
奇怪的是,通常拍一两声,就会有人应门,可现在拍了十几下,里面一点反应没有。
一月感到大事不妙,从外墙翻进去,将门从里面打开。
悠悠进去后,才发现仆从、婢女全都晕倒在地,里面还有打斗声传来。
五月、六月忙将公主护在身后。
一月、二月前去查看。里面有五个蒙面大汉与严冰他们打在了一起。
悠悠心焦的等在前庭,不知里面情况如何。
片刻后,外面传来一队人沉重的脚步声。
悠悠以为是周长刃回来了,欣喜前去迎接。
没想到门外站着的是一队陌生人。
来人方形脸,二十出头,一副严肃的样子。
对悠悠略微行礼,便掏出腰牌,朗声说道:“我乃皇城巡司青羽卫葛影,收到消息,一伙贼人闯进公主府,遂前来搜捕!”
青羽卫葛影带着百余人进到中庭的时候,打斗已经接近尾声,一月他们快要将蒙面人控制住了。
葛影立即下令将蒙面人快速拿下。不知是不是因为人多,蒙面人很快就缴械投降,任由青羽卫将他们押下。
葛影严厉地斥问:“为何擅闯公主府?”
五个蒙面人面面相觑,然后都耷拉着脑袋,只有一个,语气不屑,“听闻公主府里都是金银财宝,我们被骗了……”
“里面都是些破石头,我们都被骗了。”
“这就是个骗局,我们都被这个徒有其名的公主骗了。”
因为此时大家都站在库房门口,库房的门已经被打开了。
葛影抓起那人的衣领,拽到眼前,语气狠厉的斥道:“你这贼人,竟敢污蔑公主,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说着一拳挥到了那人脸上,接着甩出去的力道,那人直接倒在了库房门口。
那人擦了擦嘴角的血,爬了起来,直接走进库房指着打开的箱子,说道:“我没有污蔑,不信官爷自己进来看。”
等到严冰他们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那人已经很自然地进到库房里,拿起了箱子里的东西。
再加上严冰之前中了蒙面人的**散,此时正腿脚发软,头疼欲裂,看人都出了幻影。
那人拿起箱子里的东西,对着外面,碰撞了下,说道:“这些都是石头,压根没什么银子。”
不要说葛影了,连悠悠都不知道这些箱子里面装的竟是石头。
这可是从江州出发就一路带过来的装着银两的箱子。
这银两是要按条约赔付给赵国的剩余九万两款项以及九万匹绢。
现在这里面居然变成了石头,这可如何向赵国交代,悠悠大脑一片空白。
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就在此时,门外进来一宫中公公。
“传皇上口谕,宣嘉佑公主觐见!”
悠悠坐在进宫的马车上想着,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像是被人做了一局。
一进公主府就有打斗,打斗还没停,青羽卫就来了,刚查出来石头的事,公公就进来宣旨。
一切都发生地如此突然,让人始料未及,但又环环相扣。
可这银子变石头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悠悠因其未嫁身份,依旧戴上面纱。
当悠悠走进赵王御书房时,感觉屋内寒意更胜外面。
赵王头伤未愈,缠着绢布,脸色黑沉,“嘉佑公主,当初赵周两国既已签署盟约,便当履约,周国提出要分开赔付,朕亦同意了要求。”
赵王的声音变得像寒冬腊月的冰块一样冰冷,“可现在朕却听说这剩余的货款全都变成了石头,你来给朕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
悠悠一时语噎,她自己都没弄清楚,这石头是怎么回事?
悠悠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王愈发的气愤,手掌猛拍了下桌子,大声呵斥道:“你说啊!你给朕解释解释,当初你父皇是怎么劝你带着这些石头过来的?”
悠悠吓得一个哆嗦,声音颤着道:“这、这……”
“这不关她的事!”一记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是周长刃!
悠悠猛地回头,求助般的望向了周长刃。
周长刃给了悠悠一个安慰的眼神,拍了拍她的肩膀,意思是:我来了,不用怕。
赵王见周长刃过来,正好把气转移到了他身上,“好好,不关她的事,那你来解释解释,这银子变石头是怎么回事?”
周长刃在来之前,就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此时,更是淡然地回道:“今日公主府在赵国皇城境内都能遇到贼人,难道皇上不应该先慰问下公主府的安危,嘉佑公主有无受到惊吓吗?一上来就质问银子的事,难道就是赵国的待客之道吗?”
赵王一时被周长刃气的目瞪口呆,心里直想骂人: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搞这套客套?
赵王顺了顺气,才接着道:“这些都先不着急,你先给朕解释清楚,为什么库房里的银子变成了石头?”
周长刃淡淡道:“目前来讲,公主府里的财产似乎是归嘉佑公主的私产吧,里面是银子是石头,关赵王什么事呢?”
赵王被气得脸色红一块青一块:这小子好生狂妄,在赵国还无人敢如此跟他说话,如若是赵国人他恨不得立刻让人拉出去斩了。可偏偏这个人是周长刃!
赵王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周将军难道忘了两国的条约了吗?那剩余的九万两!”
“赵王难道忘了条约上写的是,婚礼举行当日将九万两以及九万匹绢交给赵国。”
赵王生气地质问:“可你公主府整个府上都是石头,哪来交的上这九万两银子?”
“这就不牢赵王忧心了,甭管我们公主府是银子是石头,只要大婚当日能按约交出剩余款项就行!”
“朕现在就让司天监查日子,越快越好!你们最好快点变出来银子,不然我赵国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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