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在尚衣坊婢女嬷嬷们的摆弄下,换上了嫁衣。
等在外面的太子看到悠悠换好了嫁衣,还是眼前亮了一下。
手拿折扇鼓着掌,“嗯,不错,不错!”
“钱嬷嬷,不是还有一套青绿色的吗?让公主换上另一套看看?”
嬷嬷应诺。
悠悠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般,随她们服侍。
明明穿着最明艳的衣裳,脸上却了无生机,哀莫大于心死。
青绿色的嫁衣穿好之后,太子看了更是抑制不住的欢喜,“这件青绿色更衬的悠悠娇艳美丽,出嫁那天就穿这件吧,你觉得怎么样?”
可当太子抬头看到一张冰冷到极点的脸时,一股火腾地上来了。
他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住悠悠的下巴,怒斥道:“你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呢?周悠悠我告诉你,你要是乖乖听话去和亲呢,你想要什么,我和父皇都会给你。
你要是不识趣,非要对着干呢,就被关在这里,一直关到和亲那天为止。你到底清不清楚?啊,对了,还有你那个柔弱多病的母妃,常年汤药不离身,你想想她呢?”
太子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紧,悠悠感觉下巴都快要被捏碎了。
悠悠疼得小脸皱在一起,用手打着周子昂的手。
可周子昂就是不放开她,戏虐的说:“现在终于有表情了,怎么不摆臭脸了?我看你就是找虐!”
悠悠疼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你快放开她!”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悠悠松了口气,他终于来了。
太子转身看到周长刃站在了门口,“我在教育自己的妹妹,关周大将军什么事?”
“你放开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太子嚣张地说:“我可是太子,你能拿我怎么办?”
周长刃不再啰嗦,一个飞踢将周子昂踹到了地上。
然后将悠悠用胳膊搂在了怀里,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看着悠悠的下巴都被捏红了,心疼不已。
倒在地上的太子,羞愤道:“周长刃,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打太子,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
“我今日是打你了,你连自己的妹妹都欺负,算什么太子?”
太子不服气,“我自己的妹妹,想打就打,关你什么事?”
周长刃:“太子这嚣张的气焰,跟赵军打仗时怎么不用,被赵军俘虏时怎么不用?”
被赵军俘虏这事是太子的一个忌讳,谁都不敢在他面前提。
被周长刃这么当众揭穿出来,脸瞬间红了,恼羞成怒道:“周长刃,你……岂有此理,竟然敢羞辱本殿下,你给我等着,我要去告诉父皇!”
说罢,太子便带着随从们离去。
周长刃转身对悠悠道:“我来看看。”
又小心地用手摸了摸下巴红红的地方,问道:“还疼吗?”
悠悠委屈地撇撇嘴,“疼。”
周长刃掏出帕子给悠悠擦眼泪,“不哭不哭。”
又对身后的阿荞问道:“上次给公主带的金黄膏还有吗?”
阿荞擦了擦眼泪说:“有的,奴婢这就去拿。”
周长刃打开金黄膏,给悠悠的下巴轻轻涂抹了一层,叮嘱道:“明天再涂一次就好了。”
悠悠身上还穿着那身青绿色的嫁衣,她站起来,转了一圈,有些苦涩的问道:“念慈哥哥,我穿这身嫁衣好看吗?”
“他们都说我穿这身好看。”
周长刃同样神情痛苦,他知道悠悠不想去和亲,而周王和太子也只是将她作为一个与赵国讨价还价的筹码。
可他能做什么呢?
是违抗抚养他二十年的周王吗?
是不顾周国国库空虚,民不聊生的境况,执意撕毁两国条约,率兵攻打赵国吗?
一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女孩,一边是家国义父的忠孝。
周长刃内心痛苦,却努力挤出一抹淡笑,“悠悠穿什么都好看。”
周长刃看不了悠悠哀伤的样子,“我先走了。”
刚走出没几步,悠悠连忙喊住了他,“念慈哥哥……你当真对我没有兄妹外的一丝情意吗?”
悠悠满怀期待的眼神,没有等来她所期望的答复,只有一句冷冰冰的:“不要胡思乱想,记得好好吃饭!”
悠悠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此时心意凉了一半。
原来一直是自己一厢情愿!
接下来的几天,周长刃一直将自己关在府上练剑、打拳、射箭。
天亮练到天黑,给自己折腾累了就去睡觉。
天一亮,再去练剑。
齐林都快觉得自家主公得了什么疯魔病了。
二十日这天傍晚,金吾卫忽然接到了报案,说是有刺客袭击了公主府。
同时,将军府也收到了澜夜公主求救的密信。
周长刃赶到公主府时,金吾卫已经到了。
而刺客已经跑了。
三具男尸被抬了出来。
周长刃一一掀开白布,发现死者年纪都在弱冠左右,面容姣好。
这时金吾卫郑头领走了过来,说道:“据澜夜公主所述,死者是公主府上的乐师。”
周长刃很有默契的点点头,没有追问死者身份,继续查看死者的伤口。
伤口在心脏处,呈十字形。
周长刃问郑头领:“这是用什么凶器所伤?”
“一种特制的短箭所伤。”郑头领让人将凶器递给周长刃查看。
这确实是一种制作精细的短箭,铁制箭头,呈十字形,全长约三寸。
仔细查看一番后,周长刃说道:“这种应该是用袖箭所射。郑头领可有抓到刺客?”
郑头领有些沮丧道:“待我们赶来时,那贼人便沿着反方向逃窜走了,甚至可以说是飞走了。”
“飞走了?”周长刃不解地问道,“你是说那人轻功很好?”
“应该是吧,总之那人跑得非常快,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没影了。”
“朝哪个方向跑的?”
“沿着那边跑的。”郑头领手指向东南,“我们金吾卫追了几条街,都没追到。”
周长刃点点头,朝公主府内走去。
府内宽敞,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山水园林相得益彰,处处彰显着皇家的富贵与奢华。
管家领周长刃到正厅去见澜夜公主。
厅内澜夜公主正侧卧在一张黄花梨木雕刻花纹繁复的罗汉床上。
一名年轻男子在给她捶腿,另一个则在一旁服侍她吃葡萄,并且再将吐出的葡萄皮接在手里。
周长刃进去后,假装咳嗽了一声,拱手行礼,“臣参见公主。”
澜夜公主看到周长刃,眼睛都亮了,对身侧的两名青年男子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随即作出一副受到惊吓的委屈模样,朝周长刃扑了过来,“念慈弟弟,你可来了。你都不知道……”
周长刃身子一闪躲开了扑过来的澜夜,神色严肃道:“还请公主自重。”
澜夜也不尴尬,抓住了周长刃的胳膊,接着道:“你都不知道,本宫这次真的要吓死了。那刺客当着本宫的面将三名乐师杀死了。呜呜呜……”
澜夜掏出手帕擦着眼泪,周长刃则努力将自己的胳膊从澜夜的手里抽出来。
“刺客是何时来的?”
“大约酉时正刻。”
周长刃:“这是他第一次来吗?最近府上有无异动?”
澜夜神色严肃了起来,但有些犹豫,道:“昨天夜里……本宫收到了一个字条。”
澜夜从袖口中拿出字条,递给了周长刃。
展开字条,只见上面写着:
新人虽言好,未若故人姝。
看完,周长刃与澜夜对视了下,表情更显凝重,“你是不是有了怀疑?”
澜夜呼了一口气,缓缓点头。
周长刃眉头紧锁,疑惑道:“可是都过去那么久了,他们为什么选择现在?”
澜夜走到窗边,仰头看着窗外的景色,吐了一口气,缓缓道:“十年前,嵖山匪患猖獗,朝庭久攻不下,便招安了他们。朝庭为表诚意,特意将我赐婚给了匪首楚风竹。”
“嵖山的弟兄们有的归顺了朝庭,有的下山云游去了。所有人都以为一切就是这样了。”
澜夜突然笑了起来,可是眼泪也随着笑声流了下来,“可是五年前,父皇突然又杀了楚风竹。”
澜夜无奈的耸耸肩膀,“原来人心中的刺一旦长了就不会消掉,只会把它拔了。”
周长刃知道澜夜公主的事情,所以知道她心里现在很痛苦。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随后很理性地建议道:“这次的刺客可能就是嵖山的余孽所为,有可能是为了报复。所以我建议公主还是把府上的那些……”
周长刃本来想说男宠,想了下,还是改口了。
“额……乐师,都清散了吧。”
澜燕情绪激动地说:“凭什么?本公主跟他们在一起高兴,凭什么要遣散他们,你们为什么都要管着我?”
“本公主为什么就不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呢?”澜夜带着哭腔说道。
周长刃叹了口气,等公主心情平复些了,说道:“刺客这次刺杀了三名乐师,再加上字条上意思,我猜测他们可能是冲着府上的……来的。为了公主的安全,还是暂时遣散他们吧。
再加强些府兵,昼夜交替巡逻,应该会没事的。”
澜夜公主突然有些乞求的说道:“这公主府那么大,念慈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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