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眼睛瞪得浑圆。但很快那副嘴唇离开了自己。
悠悠惊愕地望着周长刃,有些迟钝地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脸颊开始发烫,有些含羞地垂了垂眼睫。
周长刃则一脸认真地对她说:“你就是我心里最喜欢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明白了吗?”
彼此确认过心意后,再次热烈地拥抱在了一起。
悠悠依偎在周长刃的怀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紧实的肌肉下,是一颗强有力的心脏跳动声。
差不多下半夜的时候,雨水渐渐停了,阿荞和五月回来了。
两人浑身湿透,头发丝还在滴着水,她们确实如悠悠所猜测那样,被迷晕之后,绑在后院废弃的房子里。
二皇子能找到她们,说明他对韶华宫还是有些了解的。
她们对于再次让公主陷入危险很是愧疚,嘉佑则让厨房熬了两碗姜汤,安慰她们不要想太多,早些歇息。
嘉佑此时早已从白天惊吓、委屈的情绪中走出来,甚至脸上有些悦色,她知道她不会再在这里待很久了。
看到公主无恙,阿荞和五月也就放心的下去了。
如今距离婚期还有四天,关于婚礼的流程、服饰、配饰都要一一的与嘉佑这边确认,是否合乎礼制?
婚服虽然是从周国带过来的,但赵国这边的礼官还是要做确认和微调,以确保符合赵国的风俗和礼制。
嘉佑无心与他们计较这些细节,但是每天大量的人员往返于公主府,肯定是不适合逃走的,当天就是抓住。
但是在婚礼前一天,也就是十一月初五,却是个好日子,因为这一天该确定的流程礼制基本都确认完了,男方在这一天是不能与女方见面的,到时候她将有一个无人监管的轻松一天。
再加上,这次婚礼将是举国盛事,街上热闹非凡,鱼龙混杂,这一天趁乱逃走是最可能成功的。
悠悠跟周长刃商量好后,两人开始各自准备起来。金银细软倒是很容易收拾,主要是身边这些人的安置,以及逃跑的路线。
十一月三日这天,嘉佑将一月和阿荞叫来,两人算是侍女中最持重的。
两人在听说公主打算逃婚的想法后,嘴巴就没有合上,惊愕地双眼对视了下,又看向公主。在确认公主没有跟她们开玩笑后,两人才开始接受这个想法。
不过很快阿荞就兴奋起来,“公主,奴婢支持你,咱们逃吧!”
这个赵国就是个虎狼窝,自从公主来了之后,就没有一日安稳过,多少次险些丧命,她也整日跟着提心吊胆,可再怎么防范,总是能被坏人钻了漏洞。
公主逃婚好啊,周长刃她是了解的,对公主最是没有二心。
悠悠看着两人的表情,阿荞的喜悦是溢于言表的,一月眼底有几分激动,但总体是淡定的。
她转向一月说道:“咱们还是按照之前初定的计划执行吧,让三月代我成亲,这样不会引起赵国方面的怀疑,然后再伺机假死脱身。”
一月颔首,关于替嫁的事情,她们已经排练过多次,倒不怯场,“公主您打算什么时候动身?需要我们做哪些配合?”
悠悠思忖了下,“我在五日的酉时初出发,到时让二月暗中护送我到聿山就行。”
悠悠和周长刃两人如果同时出行,太多显眼,所以决定分开走,约定在聿山东侧山脚下的青岑溪旁的一个歪脖子树那里集合,这个地方是周长刃提前踩好点的,周围人烟罕至,四处丛林小溪,上方只有一个荒废的道观。
“等赵国这边事情结束之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这个问题一月和阿荞都没想过,一时间有些怔愣住了。
悠悠接着说道:“一月到时你带着月团们回衡州吧,那里有鑫爷罩着你们,你们回去也算是圆满完成任务,跟鑫爷也有了交代。”
乐团?原来公主私底下是这么称呼她们的,公主还是那个可爱的公主,一月眼中露出不舍来,但想想也是,公主本身就是逃走的,如果她们乐团这么多人跟着公主,势必会目标太大。
“行,我带着她们回衡州,到时万一公主有需要,记得给我们来消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相处了这么久,悠悠早已对她的月团们产生深厚的感情,她深知一月是个行事果敢,重情重义之人,这番侠义之言依旧让悠悠很感动。
“阿荞,你呢?”
阿荞有些懵,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公主,她从小与公主一起长大。
“我?”随即反应了过来,“公主你不要奴婢了吗?”
眼看阿荞委屈的小脸,都要哭出来了,估计要哄好一会,只得先让一月去忙。
悠悠对阿荞解释道:“不是我不要你了,是到那时我就不是公主了,万一到时一穷二白给你发不起俸禄怎么办?”
阿荞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公主你说什么呢?阿荞只要有口饭吃就行,阿荞不想离开公主,要伺候公主一辈子的。”
悠悠只得叹了口气。
阿荞:“公主,五号走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啊?”
“不行!”悠悠坚定地拒绝道,“到通州的这段时间,你几乎与我形影不离,这通州几乎人人知道你是我的侍女,万一成亲那日你不在,他们肯定怀疑。”
阿荞沮丧地低下了头。
悠悠拍了拍她肩膀,“没关系,到时你先带着阿芙回老家,等我稳定下来,再写信于你。”
至于丁大人、宋大人、刘大人三位使官,婚礼结束后,自然也就回周国了。
阿荞耷拉着脸,还没缓过来,五月进来禀告:“公主,二皇子殿下求见。”
悠悠敛眸,自那日从宫中回来后,二皇子每日都过来求见,“跟他说,本宫身子不适,不便见客,让他回去吧。”
而她也是每日以各种理由拒绝见他,二皇子没有勉强,总是每日派人送一束花过来,悠悠每次都让阿荞她们自己处置那些花儿。
二皇子觉得悠悠只是那日在宫中受到了惊吓,一时不想见他可以理解,不想过于的刺激她,反正婚期也没剩几天了,成完亲后,自然就能天天见到了,到时再跟悠悠好好道歉。
可不知为何,他心底总是不踏实,婚期越近越不踏实,他只得安慰自己是自己想多了,应该是成亲太激动导致情绪不稳定。
……
周长刃这边也对带来的士兵做了安排,成亲结束后,军队将有齐林和严冰带回周国。
其实最让他头疼的还是前几天江州兵变的事情,他和部下商讨了很久,终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羽林军中多是江州的贵家子弟,再加上由兵部和护国公护着,实战经历不多,待遇却高;
相比之下,神策军战绩辉煌,为周国立过汗马功劳,难免有人居功自傲,也难免被人忌惮功高盖主,待遇上兵部有意偏袒羽林军,不知是否想要压一压神策军的气焰。
但总之让本就互相看不顺眼的两支军队,更加敌对。
周长刃觉得还是让神策军离江州远一些为好,也许羽林军会松口气,朝廷也会松口气。
那要将神策军放到哪个地方呢?
自然是周国北边被拿下来的魏国领域,有一个地方叫寿州,地形平坦,适合驻军。
关于军饷的事情,不能只靠兵部的那份军饷,要鼓励将士在寿州开垦荒地实现自给自足,这样才能长久。
……
两人都将能想到的事情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时间很快到了十一月五日这天。
通州的大街小巷都挂满了红灯笼,人们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人们对这个外嫁进来的公主似乎慢慢从心里接受了,不像悠悠第一日进到通州那种剑拔弩张的氛围,现在是一派祥和。
燕王府中自然也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在嬷嬷的催促下,二皇子又将婚服试穿了下,以确保没有任何纰漏和瑕疵。
云驰匆忙跑来,给二皇子带来了两个消息。
在屏退下人之后,云驰跟随二皇子来到静室,第一则消息是,晋王今日又收到了周太子的信条,似乎与周长刃有关。
二皇子早就查到了晋王与周太子暗中有联络,如果他猜测没错的话,周太子是想借晋王之手除掉周长刃,以确保他的皇位,相传周国太子党很是忌惮周长刃,因为周长刃的军功,使他在百姓中的威望甚高。
如果仅仅以赵国二皇子的位置,或者说以他以前的观念来思考的话,当然如果除掉周长刃不仅符合周太子的利益,更符合赵国的利益,相当于给赵国减少了一个劲敌。
三国之内可以媲美秦蒙的猛将,他比秦蒙更胜一筹的是他还很年轻,未来不可估量。
本来晋王是想拉拢周长刃到赵国的,二皇子也看出来了,想用驸马之位或者高官厚禄,但二皇子知道周长刃品质忠诚,尤其对周王异常忠诚,更何况他看的出来周长刃对嘉佑不是单纯的兄妹之情,似有很深的男女之情。
这是为什么周长刃不愿多看元筝一眼的原因。
思及此,二皇子长长嘘出了一口气,不知道在悠悠心目中是否周长刃也占有着很大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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