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
江浸月现在的感受就是后悔!
捏紧手中的馒头,江浸月又一次想要呼自己一巴掌,为什么要提出“你请我吃饭,我请你见鬼”这个破约定。
一旁的画朝暮倒是啃的开心,捧着馒头像是在吃什么珍馐美味。
“画画,我觉得我们的约定不能作数。”江浸月一脸沉痛地开口,“当时你答应我的时候没说只有馒头,吃了五天我觉得我都要变成馒头了。”
“哎,馒头不好吃吗?”画朝暮不可置信,这世界上竟然有人觉得馒头不好吃。
“馒头好吃吗?!”江浸月震惊。
“好吃啊。”画朝暮挠头,“那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找来。”
嘿嘿,只要她不回应,什么约定不能作数江浸月就是没说。
江浸月吸溜口水,盘算着自己应该吃点什么好吃的,“我想吃.....”
“你...先...别想了。”画朝暮扯住了江浸月的衣角,扼住了她的脚步,神色紧张地看着前方,努力控制不让自己惊叫出声,“有血!好多血迹!”
江浸月回神,顺着画朝暮略带惊慌的神色望去,入眼大片的血迹,周围散落着农户下地用的工具。
这血迹蔓延,如引路一般伸向村里。
江浸月神色发紧,这条路再往前,是她要去的地方,大牛村。
“月月,我们...还进去吗?”画朝暮攥紧手中的布料,脚底发软。
“进去看看再说。”江浸月咬牙,带着画朝暮小心地绕过血迹进了村子。
村子里寂静无比,连个鸡鸣狗叫都没有,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村口处的房屋一眼看过去就是新建的,墙上还贴着大红的喜字,挂着的红绸还未摘去,应该是刚办完喜事不久。
地上落着个盆,盆子扣在地上,白米散落在地上,屋子里床铺还没有收起来,感觉匆匆忙忙起来再也没回来过。
从这屋子里走出来,看着村中其他的房屋,江浸月心中不详的感觉越发浓烈。
“我们挨间屋子找找,看看还有没有活人。”她低声嘱咐着画朝暮,没敢让两人分开走,她是没有什么,可是画朝暮胆子有些小,要是吓到就不好了。
而且就凭画朝暮那刚学了一招生火术,万一真遇到什么了根本大用不抵,跟着自己才是放心点。
画朝暮乖巧应声,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要是自己要求分开走的话,才是真的给江浸月添麻烦。
“好安静。”画朝暮轻声说着,走了几户人家,唯一的感觉就是安静。
她胆子大了一些,跟在江浸月身后四处张望着。
大牛村不过几十户人家,小心谨慎地摸一遍两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得亏现在是夏日,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
走了一圈下来,锅中淘好还未煮的米,盆子里泡水未清洗的衣服,劈了一半的柴火,挂着喜字和大红绸的新建的房屋。
处处是生活的痕迹,可偏偏一个人都没有。
不,应该说一个活物都没有。
这些村民家里全是血迹,四处喷溅到处都是,可是就是不见尸体。
画朝暮从最开始的胆战心惊这么一圈走下来,都能淡定地对着血迹啃馒头了。
江浸月摸着自己的下巴,不知在思索什么一脸的高深莫测。画朝暮看着看着就眼冒精光,真有高手风范!
“月月,你在想什么呢?”画朝暮觉得江浸月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她真是太厉害了。
“在想,这些村民的尸体去哪儿了?”江浸月眉头微皱,指尖浮动,凌空画符,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符成。
地上的鲜血泛出点点荧光,缓缓汇聚,成了一条细线向前流动。
一旁的画朝暮已经看呆了,此景略美,回头一定画进她的画里。
“走,跟着它。”
“这是什么符?它好漂亮。”画朝暮指着那条符咒消失后出现的血线,没敢用手摸,怕出意外。
江浸月悄悄挺起胸膛,“普普通通寻踪符。”
“哇!我见过寻踪符,不过他们的就是普普通通一张黄纸,为什么你的是红色的?”画朝暮想起了自己之前看过的别的法师画符,好像和江浸月的不一样哎。
“我师傅说每个人画的符都是不一样的,可能他们的就是需要用纸吧。”江浸月挠头耸肩,哎~她就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血线指引,出了村子往村后走了约五里,停在了一个硕大的深坑前。
大牛村几十户人家,粗粗望去,数百具尸体尽在深坑之中。
一眼看不见的血色,坑边上浓厚的血腥味,在太阳的照射下隐约扭曲的空间中浮动着血色。
画朝暮倒吸一口冷气,胃里一阵抽搐差点没吐出来。
江浸月是气得一个倒仰,她的爹娘啊!
她素未谋面能拿出这么一块玉佩的有钱的爹娘啊!
虽然这个坑里可能没有她要找的爹娘,但是!万一它就有呢!
“月月,你还好吗?”画朝暮问得小心翼翼,她已经知道江浸月下山是来找爹娘的,现在这个坑里这么多尸体,万一...
江浸月呲牙,“还行。”
“那我们现在该做点什么?”画朝暮看着满坑尸体不知所措,第一次见这场面,没有经验。
江浸月在身上的挎包里一顿翻找,找出来一把铁锨,一个木桶,两块抹布。
法诀一掐,木桶里便装满了水。
木桶和抹布交给了画朝暮,江浸月嘿嘿嘿笑得不怀好意,“一会儿我把这些尸体搬上来,画画你就辛苦一点,把他们身上检查清理一下。”
她自己则是找好位置,顺着边缘慢慢往坑底移动,脚下动作小心,往下一点便用铁锨在坑壁上挖一条台阶,这样好来回上下走动,嘴里还不忘说着:“轻巧的你干,这种重活儿放着我来。”
没好意思说,就画朝暮那小身板搬两回就得躺地上。
“你不是会法术吗?给他们都飞上来不就好了?”画朝暮拿着抹布蹲在坑边眉心皱起,挠挠脑袋她是纯疑惑。
“我能让自己飞起来都不错了,还把这些人弄飞起来,我是会点小法术,不是无所不能啊画画。”江浸月将尸体抱上去,又转身下去接着搬,“你给他们好好地擦一擦。我估计这坑里应该是没有活人了,给他们收拾一下,入土为安吧。”
画朝暮听话地浸湿了抹布,挨个清理着,顺手理理他们的衣物,只是村民身上那道道痕迹她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留下的。
“我不是坏人,我在给你们整理仪容,要是想报仇的话可千万找对人不要找我啊!”画朝暮颤颤巍巍地,知道江浸月忙着呢没功夫听她在说什么,就一边收拾着一边碎碎念,“月月我恨你,这事儿结束了你得吃十个馒头给我当赔罪!”
谁知这句话刚说完,江浸月就接了一句:“画画我听到了哦!”
画朝暮:......以后再也不背地里说人了......
江浸月弯腰抱起一具尸体的时候冷不丁听见了玉石撞击之声,她疑惑地回过头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
天色渐暗,画朝暮就地取材,捡了一堆干树枝升起了火,就着她随身携带的大馒头,两人又对付了一顿。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刚下到坑里抱着一具尸体往上走的江浸月忽听一声呵斥:“你们在做什么!?”
她一愣,顺着声音抬头看去,只见夜色中两道身影先后朝这个大坑奔来,待前面的身影靠近,才看清来人一个怒气冲冲的小姑娘。
她瞪着半个身子在坑里,脚踩在坑里刨出来的台阶上的江浸月,又转头瞪了眼手里拿着抹布守着木桶,正给村民擦脸听见她的声音一脸懵的画朝暮。
见二人没有回话,小姑娘一脸怒气,又问了一遍:“我说,你们在对这些村民做什么!?他们都已经死了,你们还要对尸体不敬吗!?”
脾气火爆的小姑娘。
本来搬了半天的尸体就烦,听这聒噪的声音,江浸月眉心直跳,“做什么你看不见啊?!整理尸体啊!”
她不耐烦地回了句,将手中尸体放下,走到了画朝暮身边微微站在她身前。
画朝暮本来还有些紧张,看江浸月挡在了自己身前,身形纤瘦却充满安全感,她心口一暖,握着抹布的手松开了些许,从江浸月身后看着前面站着的两人。
“我们只是想送这些尸体入土为安,没想做什么。”画朝暮声音弱弱,朝那姑娘解释着。
听见她们说在整理尸体,要送他们入土为安,小姑娘愣了一瞬,意识到自己搞误会了,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被后面跟上来的一个人给拽到了身后。
“抱歉抱歉,我妹妹有些冲动了。”来人张口就是道歉,声音清澈,好似雨落青竹,“她只是想知道你们是在做什么,没有恶意。”
江浸月也不是抓着不放的人,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又解释了一遍道:“我们在给这些村民收尸,就这么放着没几天就得臭。”
“那你们两个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身后的小姑娘露出半个脑袋追问着,“之前我和哥哥从这里离开的时候可没看到还有别人。”
江浸月神色微妙地看着两人,语气不善道:“你们从这里离开?”
那男人听出了江浸月的疑问,怕她误会忙解释着:“我们兄妹二人只是路过这里,当时这些村民已经死了,有个魔物在这个大坑上面,做什么我们没看清楚,后来我们打了起来,追了它一路还是让它给跑了,这不我们才返回来就碰到你们了。”
他言词恳切的样子让江浸月信了七八分,也解释道:“我们就是路过,本来想投宿一晚的,结果看这村子里到处都是血迹,觉得不对劲找到这里来的。”
“反正他们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给他们收尸?直接在这个坑里埋了不就行了。”小姑娘嘟囔着,没理解她们干嘛这么做,都是埋,怎么埋不是埋。
“我知道他们已经死了,可是就这么一坑埋了实在不好,还是让他们体体面面的入土为安吧。”江浸月放松下来拿着抹布和画朝暮一起清理着尸体身上的污渍,放眼看去,江浸月已经抬上来了小三十具尸体,而坑里还摞着很多。
姑娘挠头,觉得江浸月说的也对,尊重逝者嘛,“那我和哥哥也来帮忙吧。”
别看姑娘脾气挺火爆,性子倒是真好,说帮忙就直接撸胳膊挽袖子的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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