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回忆篇

他们又在珍珠城呆了几天。

补偿发放的核算表单由原本负责的蒲存真手下转移到杜信手下,张成仁做监督,重新核算出来的赔偿数字比之前小了一圈,但顾佛禹没有把多出来的部分再收回去,反而将多出来的结晶币与稳定剂全部再交给海陆贸易部,作为广安城从这里进货的一部分定金。

他大手一挥,没和任何人商量,定了二十万吨的鱼,展现出了誓要与珍珠城共建贸易通道的决心与信心。

顾支理知道这个消息后非常震撼,说定这么多谁吃啊,吃不完岂不是全臭在厨房里了,还有少城主,你你你,你现在能实际控制这么大金额的支出的决策权了吗?

托顾循楷放手的福,顾佛禹还真有这么大的决策权,这是他做的第一笔大型城市投资,暗地里是疯狂祈祷希望珍珠城努力争气,不要辜负期待。但他面向顾支理的时候并没有解释太多,只理直气壮地激情发言:“怎么会吃不完?!吃不完难道不会冻起来吗,我们那么大地盘就缺这么屁大点仓库吗?还有还有,你把你这两天吃进肚子里的鱼全给我吐出来!就你吃得最起劲,还说谁吃啊?”

顾支理一边抱头鼠窜地逃去干继续发放补偿的活,一边腹诽顾佛禹真的有点偏心在身上,胳膊肘一直向外拐,怎么就他们姓顾的干活干得最多,对比下来另外二位简直就是来这里度假的。

平谈谈呢?平谈谈正如他所说的,忙着他的度假兼外交工作。

为了给晋榕打算带的那母子三个人打掩护,他已经承诺了晒浴场吧台的两位姐妹到时候一起走,两位姐妹得到承诺后又不断撒娇并撒泼,成功捎上了她们养的某种长得像青蛙的可爱宠物。

这种一人得到鸡犬升天的消息传开后,现在平谈谈走在路上都会有人撞进他怀里来,一会儿是哎呀海面动荡站不稳崴脚了,一会儿是太阳太大了晒得人头晕眼花,总之就是不能动,非要广安城来的好哥哥亲亲才能站起来。

如此这般过了一天,打算跟在他们队伍后面要回广安的珍珠城人数已经迅速从个位数突破至十位数了,顾佛禹给他定下的指标是不到三位数随他带。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平谈谈现在走在路上比坐在房间里还危险,只能跟随着蒲存真那几个大块头手下一起行动。

几位壮士像海底坚定的岩石一般可靠,一个铁山靠,把无数贴过来的人“嗵”地弹了出去。

平谈谈抚掌赞美:“厉害!厉害!”

但他就连去卫生间,隔间里都藏着人,见他进来,扭着身子就往他身上贴,实在是,太过分了。

平谈谈无语,平谈谈擦汗,平谈谈萎靡,平谈谈终于骂骂咧咧。他的“女人外交”在第二天晚上由一个戴着假发的漂亮男人彻底打破了,现在变成了“男女外交”。

天杀的。

牺牲太大了,为了掩护晋榕想带的那母女三口,他在传言里性取向都变了。

平谈谈鬼鬼祟祟地行动,在某个的午餐时间里一屁股坐在晋榕的正前方,找他讨要精神损失费,“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带上那一家三口啊!你知道我现在已经完全没有独立行走的能力了吗!天啊,救救我,救救我吧!”

晋榕眨着小鹿一样的眼睛:“哎呀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笨笨哒。”

“这个工作做完我再也不要跟着你们这对奸夫出门了呜呜呜.......这么再弄下去名声臭了,哪座城倒插门要我啊!我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等待入赘的平家妙龄男孩子.......”

顾佛禹:“你看看你的账户呢,我给你打了保镖费。还有,珍珠城现在闭关锁城呢,等我们回去,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啊!”

平谈谈一愣,立马低头查看自己光脑上的账户,再抬头已经转疯为喜:“哎呀,谢谢少城主,少城主大方!”

在这段不多见的闲暇时光里,晋榕与顾佛禹每天就在主城里溜达。

他们在码头边第一次观察到群居的江豚,这种生物只生活在沿海水域,包括浅海湾,红树林沼泽。观察到它出现在珍珠城附近,一定程度上意味着海平面开始下降了,也意味着它们的族群数量出现了较大的增长,不再是濒危级别的了。

这是好事儿啊。

顾佛禹嘴贱:“就是这玩意很容易被珍珠城捕捞起来吃掉了.......”

晋榕闻言生气地看他,“你少说两句吧!”

他生气的时候眉毛会微妙地向下垂去,显得忧心忡忡,更可爱了。

他俩共同观察到的那几只东亚江豚全身长只有170厘米左右,换算到人类身高,不过是几个矮个子小姑娘罢了。身体上部有可爱的灰白,背面和侧面有向天空一样晕染开的蓝色痕迹,腹部与资料记载的不同,长出了一些苍白色坚硬的鳞甲。在水中追逐跳跃的时候留下了一圈一圈快乐的水痕。

晋榕看起来很喜欢这种长得圆滚滚可爱的动物,连着几天都要去看,江豚队伍也很给面子,每天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其中有一只体型小巧的更是亲人,游在离码头只有四五米远的地方,脑袋上的那圈凸起肉肉的看起来很好摸。

顾佛禹牵着他的手,将他湿冷的手指笼在掌心 ,“这么喜欢我给你搞一只回去养?”

晋榕摇了摇头。

顾佛禹:“那你要不要给他取个名字?你多叫叫说不定他就知道自己叫什么了呢?哎,光能叫名也没用,我去找个涂料给他们打个标签。”

晋榕瞪眼看他,“你搁这儿标记重补呢。”

顾佛禹哈哈大笑。

在珍珠城的城主换届完成后,他们就将离开这座城市。

他们作为一股非常强势的外部力量横插进已经暗流涌动的珍珠城之中,将已经占据了压倒性优势的张成仁杜信所代表的改革派逼回了原地,用承诺的贸易往来,换他们让步,让蓝水玉将下一任城主的位置顺利交接给蒲存真。

蓝水玉成了唯一的牺牲品。她对此看起来不甚在意,同意了他们的做法,并且打算原地退休,跟着广安的队伍回去做治疗。

倒是既得利益者蒲存真把自己关起来,顾佛禹去敲门与他长谈,敲了半天才把门敲开。

门里钻出了一个哭得眼睛浮肿,鼻头通红,抱着一只老旧毛绒玩具的大黑熊来,瓮声瓮气地问他:“干嘛?”

顾佛禹强硬地推开门,二郎腿一翘,坐在了蒲存真的书桌前,眼睛随便一瞄,正经书一点没有,架子上全是漫画。再定睛一看,全是他小时候看的,不由悲从中来,心说我这城市投资可用了我好大一部分私房钱,可别因为这不太靠谱的接班人打水漂了。

“看看你天天在房间里干嘛?面壁思过呢?”

蒲存真响亮地打了个哭嗝,“没、没干嘛,蓝城主不让我找害她的人了,我不知道自己能干嘛......”

这种天生长得凶横野蛮的人哭起来都不像在哭,红着眼眶像要杀人,他哭着问:想要遵循蓝城主的意志保护海里面的各类生物有错吗?想把多余的东西分给人民有错吗?

顾佛禹答他,你没错,只是珍珠城的现有物质基础不支持人民群众追求更高的价值而已,只有当物质基础极大丰盛之后,才能考虑保护海洋。你和一个守着池塘快饿死的人说不要竭泽而渔,人家不揍你一顿就算手下留情了。还有你信任的人自己在补偿名单上做文章,你说说你这叫可信之人吗?你还因为我们换了他发脾气,有本事去跟蓝城主发啊。怪不得这么多年在总统府都毕不了业,原来脑袋里装的还是如此天真的思路,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蒲存真呜呜咽咽,说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还不如一直在外面呢,回来了遇到的都是些什么破事,怎么做什么都是错的,呜呜,他们人都好坏好坏。

顾佛禹安慰他,好歹蓝水玉还活着呢,等去广安治个一年半载的,迟早给你全须全尾地还回来。

一提到蓝水玉,蒲存真哭得更大声了,几乎变成嚎啕大哭,说世道不公啊,这么好的人都会被人害。不想干了,要不他也跟着一起回广安吧,这烂摊子爱谁收拾谁收拾,他下半辈子就负责给蓝城主当牛做马,以报当年收养的恩情。

顾佛禹一脸无语,说你一走了之是轻松了,可原来支持你的那派人怎么办。

蓝水玉为人又冷又善,当年在环境动荡期大家都自顾不暇的时候收养了一批孤儿,其中就包含了蒲存真。现在支持他们的全是这派人,虽然不满意蒲存真抓不到幕后黑手,也无条件支持蓝水玉的一切决定。

如果蒲存真临阵脱逃,那又是东风压倒西风,为了给这件事彻底做个收尾,改革派的人说不定会把想追究这件事的所有人都杀个干干净净。

他太不擅长安慰人了,看着蒲存真这眼泪水几乎要把那老旧的毛绒玩具给浸透了,竟觉得有些好笑,进而出现了一些走神。当时在总统府接受教育,导师们都说他共情能力低,是天生玩政治的一把好手。

他其实被哭得有些不耐烦,走神走着就想到了晋榕当时可没这么要死要活,全是自己硬抗的。蒲存真其人真是只长个子,不长脑子,怪不得能和晋闻道玩到一块去,都是些缺心眼的大块头。

一想到晋榕,他心里又酸酸软软的,想到他失怙时的眼泪,想到他因为见到晋闻道平安而兴奋半夜里还亮晶晶的眼睛。他看着蒲存真,对比着看,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又想谁说我共情能力低,我不过是只关心我想关心的人罢了。

算了,帮都帮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他起身去给还坐在沙发上哭哭啼啼的大黑熊递了张纸,说:“明面上是不好继续追查了,谁拦着你暗地里不查?等你当上城主之后,组建一个海底勘探的队伍,去把上海遗址里淹没的东西都捞出来。”他手比划在蒲存真的脖子上,做了一个割喉的姿势,“你要是能确定是谁干的,把他带到队伍里,水下的事情,还不是你说了算?”

蒲存真止住了眼泪,与他对视,眼神中有一丝茫然。

顾佛禹不再多言,起身离开了蒲存真的房间。心说这笨熊还得慢慢悟,但路已经指了,能不能成就看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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