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生人之气,里面要么没有东西,要么就是些鬼怪邪祟,可他同样也没探查到死气,如果不是里面没有东西,那就麻烦了,少说得是个修为跟他相差无几的或者比他高上许多的。
鬼怪邪祟贪食生人之气,若是拿了他们的东西,就等同于与他们做了交易,可这若是真发生了邪祟食魂之事,这天命国师又怎么会这么大摇大摆,五门派怕是早就查到这里了。
算了,世间怪异之事如此多,从前他管不过来,如今更没有理由管了。
纪屿书收敛心神,准备趁身后人群稍微松散点离开,耳边却传来一道声音:“别捡。”
纪屿书一怔,心中立即戒备,能靠他如此近他却半点没察觉,这个人……他扭头看向左边,那少年盯着游街马车,见他转头,他便也转过来看纪屿书,旋即冲他一笑。
笑里没有没任何恶意,少年头戴玉冠,玉冠中间一点翠,便再也没有其他多余装饰了,身着衣物看起来也相当素雅。
不过素雅归素雅,这料子可并不便宜,纪屿书从前最爱的便是这流云锦,不需要过多图案仅需日光一照便流光溢彩。
少年见他一直没说话,便主动开口问:“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多谢提醒。”纪屿书说完,微微点头致意,转身擦着人潮的缝隙走了。
远离纷争,尚本而安。现在这才是纪屿书的生存准则,管他什么邪祟鬼怪的,反正会有该管能管的人管。
纪屿书本来是想着要不直接掐个诀给自己送到三家族的遗址去,可转念一想,他修的玄清道,修此道的人少之又少,一旦他真掐了个诀去了,少不了要被以前那些个“故人”发现。
民间对他的传言传成这样,说他们不知道是不可能的,他现在也还没想清楚他们对他是个什么样的看法。
算了,随遇而安,万事不可强求,慢慢来吧。
纪屿书找了一座庙,供的是哪位神仙他也看不出来,不熟,不感兴趣所以没仔细认过,不过跑到人家的地盘上……还有求于人,也不能太过嚣张。
庙很破败,除了神像外,所有地方都有一层厚厚的灰尘,上面的牌匾摇摇欲坠,只依稀能辨认出上面写了“护灵殿”三个大字,唯独庙里神像这里格格不入,精致的不像话,给人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漂亮。
纪屿书想了想,最后的出的结论是查无此神闻所未闻,总之两百年前肯定是没有这号神的。
而且……香炉里没有多少香灰,供奉的人也不多,庙里连乞丐都没有。
纪屿书点燃了三炷香,接着对神像拜了拜:“娘娘,我途经此处,可能需借住三夜,待我赚到盘缠便离开。”
说罢,纪屿书将三炷香插入了香炉,很好,无风无雨无电闪无雷鸣,他就当这位娘娘没拒绝他借宿的请求。
说起赚盘缠谋生,他最常用的谋生手段便是当神棍,为什么会有常用一说,从前在弦翎派里,他就爱放个分身然后自己飞出去玩。
是的,他这么干了几百年反正没人发现,或者有人发现了没声张,谁知道呢。
他打定主意,席地而坐后闭眼入眠,神像双眼闪过一道红金混杂的光,纪屿书身边多了两枚铜板。
房顶上的身着流云锦的少年足尖轻点,一跃离开了护灵殿。
翌日,纪屿书拿着两枚铜板,又朝神像拜了拜:“多谢娘娘。”
纪屿书揣着铜板,出去捡了个草席,虽然破破烂烂,可勉强还是能用的,他带着这唯二的装备,去了昨日那个有说书先生的茶馆外面。
他来的算早,昨日那个卖菜的阿嬷也才刚到,不过那阿嬷认出了他:“昨日我见过你,不过……你这是摆的什么?”
“我算命的。”纪屿书冲她笑笑。
“哎呀?你看起来年纪不大,能算得准吗。”阿嬷从篮子里给他递了个西红柿,“洗过的。”
“谢谢阿嬷。”纪屿书接过来,啃了一口,好酸。
说书先生还没来,纪屿书的生意来了,是昨天那个流云锦少年,少年今日倒是多了一堆配饰,手腕带了金缠钏,有三指带着形状各异的戒指。
总而言之,除了第一眼觉得他好看,其他的感受便是多金。
“这么巧,哥哥,给我算一卦?”少年蹲在了纪屿书的摊子前,旁边的阿嬷好奇地看着他们。
纪屿书点头,摸出那两枚铜板,正准备起卦,突然顿住没了动作,接着有些尴尬的看着面前的少年:“金钱卦起卦得三枚,我这儿不够,若是方便可告诉我你的姓名生辰。”
少年眨眨眼,忽而压低声音,凑近纪屿书:“我不知道我的生辰,我叫宁酒灯。”
纪屿书点头,接着手上掐指,一刻也没闲下来,其实算命这种东西,三分骗,三分猜,还有四分靠直觉。
直觉说,宁酒灯是个有钱人;直觉还说,宁酒灯不简单;直觉又说,宁酒灯可能连名字都未曾如实相告。
算了,直觉好像什么也没说。
“你找我,是想算什么。”纪屿书问他。
“嗯,你算算我想算什么。”宁酒灯笑眯眯地看着他,从袖里拿出了两锭银子放在他的摊上。
散财童子吗,出手阔绰,家境殷实,可整日在街上晃荡却不闯祸,不干坏事,不像是纨绔子弟,纪屿书对这块不熟,没想过第一天摆摊就来生意了,早知道就该打听清楚这地方的人。
说起来……昨日遇见他时是什么时候,是国师游街,国师没露面,宁酒灯是有修为的人,就是不知道修的什么道,不过……没有弟子服,风格也不和某一派相像,散修?邪修?
“这卦起的不严谨,那我随便算算,你也随便听听,你应该不算姻缘,那我便从你的家人……”
“哥哥,我就是要算姻缘的。”宁酒灯还是看着他,冲他笑,笑中没有任何嘲弄之意。
纪屿书有些尴尬,好在说书先生来了,阿嬷的注意力大半都没在这边了。
开摊第一天就被砸招牌了,看来换个地方指日可待。
指名道姓地说要算姻缘,多半是已有心上人,宁酒灯的气色很好,没与心上人有矛盾,这样看来他的心思最好猜。
纪屿书又闭眼掐指,旋即睁开眼:“你的正缘就在身边,你与她定能携手白头。”
宁酒灯却突然不解:“就在身边?”
纪屿书笃定地点头,给出了个模棱两可的结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懂是何意便可,多的不好说,泄露天机会夭寿。”
宁酒灯也识趣地没多问,指向那两锭银子;“多谢哥哥。”
纪屿书松了口气,太久没蒙人,都有点生疏了,不过他在这方面运气还行,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少爷,就这么轻而易举地送出去两锭银子,果真是,富贵人家的生活他不懂。
“随后!这纪屿书便用自己献了祭,击退了魔族众人,可这纪屿书为何要这么做啊?
还记得前面提到过的三大家族吗,席家屠戮生灵,这其他二家族有没有参与其中暂且不提,这纪屿书修炼速度惊人,是真天纵奇才还是……走了旁门左道的,也说不清楚。
此行,纪屿书身死,一来三大家族全部陨落,从前就算有孽果也无从知晓,还博得一个为民的身后美名;二来,也可看作畏罪自杀无意辩论,毕竟他当初放走那稚子什么也不肯说,谁知道是不是二人携手……”
说书先生话音未落,宁酒灯一脚踹裂了说书先生面前的桌子,众人看他,宁酒灯倒是平静的很:“不爱听,你再说这纪屿书我听见一次砸一次。”
那说书先生刚回过神,纪屿书眼疾手快,捞起那两锭银子和破烂席子,走到宁酒灯身边,宁酒灯这时候倒是压低声音跟他说:“哥哥,我就带了那两锭银子……算了,我就挨一顿打吧。”
纪屿书很震惊地看着他,心道:这地方还有能打过你的人?不过他最后什么也没说,还没捂热的银子飞了,他只有无语,沉默,不想说话。
最后纪屿书在说书先生暴走前,将一锭银子丢给说书先生:“哈哈抱歉,人我就带走了。”
那说书先生倒有点不知所措了,趁着这个空档,纪屿书一把拉上宁酒灯走了。
随遇而安……算了,不安才热闹。
那说书先生说的些什么破东西,编排他就算了,三家族之前是如何护世人的皆有目共睹,除了席家,其他二家也能拿出来编排就有点过分了。
“哥哥,对不住啊。”宁酒灯说。
纪屿书松开他的手,煞有其事地点头:“回头记得把银子补给我。”
“最近很缺钱?有急事?或者……要远行没盘缠?”宁酒灯问他。
“嗯。”纪屿书算是应了,心道:你都知道那快快把银子给我,然后我们就此别过我们后会无期我们……
“那你带上我怎么样,哥哥,”宁酒灯摩挲着手上的戒指,“我有点小钱。”
哈哈,就此别过计划中断,观望一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有点小钱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