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天气转凉或者好久没这么亲热。
邬诗妍同志光荣病倒了。
这一病可不得了,三十九度多,直奔着要命去的。
嗓子哑的不行,和郝秋打电话,郝秋愣是以为他奶打来的,确认了好几遍号码还是问着,”谁啊。”
”你奶……”
她刚在校医室扎完点滴,要死不活的躺在寝室床上,心里那个气,这死耗子连自己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奶?奶,妍妍找你了?这是她手机号啊,她怎么找到的?”
”你奶个球儿啊!”
她声嘶力竭的骂了一句,却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
这下熟悉了。
”妍妍,你怎么了,病了?”
”病了,是的,我病了。”
郝秋啧道,”学习也得有个度,别那么不要命,还有……天冷多穿衣服。”
”停!别像个老父亲,你不是当爹的那块材料。”
她浑身烫得难受,精神格外空虚。
眼眶热乎乎的,心特别酸。
她现在特别迷茫,考试也是,姜照也是,都不能让她安稳。
只有郝秋,他手中攥着自己的风筝引线,和他说话,才能平静下来。
”我就是很想你……郝秋,耗子,你那儿有笔么,你帮我记一下过年我想吃什么吧……”
”好,你说,我记着。”
”我想吃……蜜汁鸡翅,地三鲜,干锅鲈鱼,菠萝咕噜肉……”
她想到吃的心情好了点儿,一边儿抠枕套上的花纹儿一边想,思来想去,这些就够破费了。
”先就这些吧,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呢,你得好好练,尤其是菠萝咕噜肉。”
”行,没问题。”
郝秋的声音远了些,似乎是离听筒很远。
邬诗妍以为他是在写字所以才把手机放远了。
但姜照给她买的手机收音效果很好,能听到很远的细小声音。
”秋哥哥,一会儿要变天,你的袜子我收进来了哈。”
邬诗妍熟悉不过,是川话说的。
不知道是不是特意夹的,听起来像个小孩儿。
郝秋没有先回答。
忙着挂电话。
”妍妍,你多注意休息,我一会儿也该回学校了。”
说完就急匆匆的挂断了。
邬诗妍的心情一下子从云端跌进泥地里,还被人踩了两脚。
还休息个什么劲儿啊,家都被偷了。
她坐起来,穿上裤子就要走,要订车票,要回去。
忘了她先前托姜照帮自己整理书包,带到女寝楼下,这会儿手机来短信才想起来。
”阿妍。”
邬诗妍大冷天的连个外套都没穿。
姜照看到她急冲冲的下来,本来心里合计着的那件事儿先不打算说了。
邬诗妍眼眶不知道是被烧出来的红还是因为哭了,总之在那张惨白的脸上特别恐怖。
她直接越过他,向校门口跑去。
姜照抓住她说手肘,”去哪儿?你怎么穿这么少。”
邬诗妍怔怔的看了他几秒。
嘴唇被风吹的直哆嗦,失神道,”把我书包放回座位吧,我不用了。”
”你去哪儿,要做什么,发生了什么。”
她不想说,也没必要说。
她不想在乎他了,爱咋咋地吧。
邬诗妍甩开他的手,”和你无关。”
她前几天算过一次,姜照前前后后给了她六十六万。
除了郝秋妈妈住院手术买药和后续治疗的钱以外,她还帮郝秋还了一部分债,上次郝秋他爸监狱里把人腿打折了,也是够填补了。
现在郝秋不要自己,要再多的钱都没用,姜照在她这儿没多大意义了。
姜照还是拎着书包追上来,还是抓着她的手腕,比上次力气大许多,语气却很温柔,”你先休息吧,等病好了再说。”
”不!你不知道!”
”那你说出来让我知道,我们一起解决。”
邬诗妍说不出来,可她好难受,头真的好热,天旋地转,她现在这个状态随时都可能晕倒,怎么去火车站。
姜照没问什么了。
把大衣脱下来,将她裹紧,紧紧的,然后揽进怀里,他身材并不那么宽厚,却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邬诗妍终于放弃挣扎,在那堵围墙里哭了出来。
她着急养病,得回去看一趟的。
起码搞清楚状况让她心里有个底,不然一直不放心。
郝秋不省心,她就不怎么爱搭理姜照。
姜照和她承认了一件错误,就是他给她送书包的那天,和彭赫然一起走,彭赫然当时和一群同学打闹,不小心撞了姜照一下,当时邬诗妍保温杯撞到了墙上,碰了个瘪。
邬诗妍盯着那个大瘪看了看,眼眶逐渐晶莹闪着泪光,表情凝固成霜。
姜照还在解释,”对不起,阿妍,我试过用温水泡,也没有复原,我看这个用的时间也挺长了,我再给你换一个吧。”
邬诗妍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把保温杯装进书包,冷道,”不用了。”
”你怎么了。”姜照不知所措,她最近反常的厉害,”这杯子很重要么。”
重要,怎么不重要,这个是郝秋送她的第一个东西,两百多,多珍贵!
邬诗妍没回答。
姜照不让她走,这些天的情绪累计在一起,他也够了。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不肯告诉我,你不说为什么高兴,为什么不高兴,你每天和谁通话,你堂哥?他一个男的,比你年龄还大,你这么关心他啊?”
邬诗妍看姜照也有点儿生气,脾气自觉软了点儿,”我心情不好,不想说。”
姜照听见她肯回答,也克制了一点儿脾气,深深叹气,继续问着,”你那个保温杯很重要么,谁送的。”
”你心情不好告诉我,我们才能一起分担。”
邬诗妍垂下头,淡声道,”没必要。”
”为什么没必要。”
”姜照,你好烦!因为你帮不上什么忙,我要我那个保温杯完好无损,你能做到么,你做不到,我还和你说什么!”
他被唬得有点儿不知所措。
邬诗妍看他这尴尬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儿可怜。
缓了一下精神,平心静气道,”每个人处理情绪的方式都不一样,我不想说出来,我习惯自己消化。”
姜照忽然抽了一下唇角,嘲讽又隐痛一般。
”你习惯打电话,跟你觉得有必要的人说,是么。”
邬诗妍理亏,从未有这般心虚过。
她觉得他们之间一场风暴一触即发。
”你说什么呢!”
分享欲是最高级的浪漫,她对他明显是应付。
”我认识你到现在都不太懂你,除了给钱,去交换你的吻以外。”
她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了。
但对于郝秋的事儿,她谁也不能讲,谁也不想讲。
她不确定姜照是不是老天爷给她的空头支票,是不是一踏足便落空的空中楼阁,但郝秋永远要她。
邬诗妍想郝秋一定会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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