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的凶手她大概已经推测出现,但她没人手,只能另找助力。离蓝田县最近、又能管得了蓝田县的事只有长安。傅宁珞眸光忽然一闪,想到了一个妙计,她招手包大叔附耳听话,。
一刻钟后,包大叔穿上傅宁珞给他找的她父亲的常服,伪装成一个普通商人,带着傅宁珞给他的东西离开。
傅宁珞从窗户缝隙看到楼下有俩个行为鬼祟的人盯着客栈门口,包大叔从楼下离开,那两人没注意到。
等了一盏茶功夫,傅宁珞就看到不远处的墙壁后站着几个陌生人,其中一人点头朝她示意,傅宁珞心情一松,留下包大婶和阿念,独自拿着剑气势如虹地前往康净巷救人。
才走近,就看到天空上方升起一阵浓烟,傅宁珞脸色大变,撒腿就往起火的梅家跑。
梅家院门大开,她一跑进去就看到三个人影挡在堂屋中间,其中一个一动不动的她不认识,另外两个翻身挣扎往外爬的她一眼认出。
果然,爹和松泉大哥都中计了。两人是要被杀人灭口。
“爹!”
“松泉大哥!”
“咳咳……走……快走!”傅文清被浓烟呛得咳嗽,一边翻身往外爬,一边挥手赶人,李松泉也强撑着坐起来,虚弱喊道:“姑娘……你快走,咳咳……快走啊!”
傅宁珞哪里顾得了这么多。
她小时候遇到走水,被困火灾,亲眼看见过一个人被活活烧死,从此极为怕大火。
但即便怕得要死,她也不能不管父亲和几乎看着她长大的李松泉。
拿袖子捂着口鼻冲了进去。她一进门,大门就忽然被人从外面关闭。
傅宁珞先跑过去扶起父亲和李松泉,发现他们俩都中了软筋散,忙拿了解药喂给他们。完全顾不上外面被锁住和什么东西抵在了门口。
但旋即,门外就响起激烈的打斗声。
来之前,她让包大叔拿着她以前给龙安镖局走镖得到的牌子搬救兵,一方面找人去长安报信,一方面找龙安镖局走镖保护他们。
之前她在客栈楼下看见的忽然出现的人便是龙安镖局的镖师。
傅宁珞扶起父亲,李松泉自己挣扎着站起来,先看了地上另一个躺着的人,穿一身衙差服,没了气息。他背上人跟上。
火势飞速蔓延,堂屋紧闭的大门吞吐着火舌。
浓烟滚滚迷茫过来。
三人被呛得睁不开眼,剧烈咳嗽起来。
傅宁珞眼睛里浸出一片水雾,似乎又回到小时候被困火场,浓烈到又臭又让人透不过气的油燃烧的气味,直熏得她犯恶心。
恍惚之际,看到面前有一个人浑身是火地在地上打滚。火将那人皮肤烧黑,烧烂,烧成卷曲可怕的样子。
人肉恶心的油腻味钻入口鼻,傅宁珞一侧身,干呕起来。
“珞儿,珞儿,你怎么了?”吃了解药的傅文清体力恢复了一些,连忙撑起身抱住她察看情况。
“爹……爹,烧死人了,我也要被烧死了。”傅宁珞脸上一片恐慌,手脚无力,偏偏还要缩成一团惊慌得往后退,前面那个火人要扑过来了,她不想死,更不想被烧死。
傅文清心疼地无以复加,连忙将她抱在怀里,不让她看到火。
“姑娘肯定癔症了,我们快出去,出去就没事了。”李松泉背着人踉踉跄跄撑着自己的刀走到门前,准备一刀劈开门,大门却忽然被人从外面砸开,木块散了一地,伴随着火熊熊燃烧。
“快出来,我们顶不住了!”门外的镖师将大门砍破,折身继续对敌。傅文清和李松泉来不及道谢,扶着傅宁珞冒火冲了出去。
领头黑衣人见他们逐渐恢复了力气,脸色大变,“撤!”
黑衣人们行动十分迅速,不一会儿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李松泉也不敢贸然去追,先看了地上救出来的衙役,已经救不回来了,再扭头去看他家姑娘。
傅宁珞目光涣散,口中喃喃:“烧死人了,爹不在……爹走了,我好疼……”
随着她声音渐渐低得听不清,表情也渐渐变得木然,透着一股被抛下认命等死的伤感,傅文清眼眶湿润,不敢看她。
当年那场大火,谁也没注意到小姑娘被困在屋子里了,以至于后来小女儿撞破烧着的墙出来,他远远地看到还是个孩子的她浑身是火的在地上打滚,那时候,恨不得被烧的是自己。
“大人,我们先离开,去药铺抓药。”
每一次面对大火,都会让姑娘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和面临生死却没人救她的绝望重现,可她还是奋不顾身地跑进火场救他们。
李松泉不敢再看自家姑娘脆弱又安静的样子,抹了一把发红的眼眶。
注意到另外两个镖师在给其中重伤昏迷的镖师上药,找回了一些理智。
他们身上的药都被收走了,只有姑娘身上有。他不好拿,请那个女镖师帮忙找出来。
女镖师也识货,见拿出来的金疮药比他们手中的好太多,连忙道谢。
“该我们谢谢你们,若不是你们,我们恐怕没那么容易出来。”傅文清打起精神道。
女镖师:“这位姑娘拿出了我们龙安镖局的牌子,我们没有推拒的道理,所幸不辱使命,完成了交易。”
傅文清不懂他们江湖人的规矩。李松泉却知道。
龙安镖局遍布全国,有些特殊的镖需要请援助,帮他们走镖的人可以拿报酬,也可以拿一个牌子,而拿到牌子的人,只要亮出牌子,全国各地的龙安镖局分局都会不遗余力的提供帮助。
他家姑娘一身好武艺,缺钱时就会去龙安镖局走镖,因此得了几块龙安镖局的牌子。
那镖师上完药,一行人准备离去。
才走到巷子口,就看到年轻的县令和县尉带着人忽然出现在巷子口。
“火是你们放的?”
“赵四?你们把赵四怎么了?”衙差们纷纷拔出刀对准了他们。
“爹,我...我搬了救兵,小...小心张县尉。”被父亲背着的傅宁珞只来得及说完这几句话,便晕了过去。
.
县衙。巍峨的大门朝两边打开,拿着水火棍的衙役守在门外。百姓们收到升堂的消息纷纷赶来凑热闹,被关了一夜大牢的傅宁珞六人被带上公堂,杨县令在堂上坐着。
“大胆刁民,见到本官为何不跪?”杨县令惊堂木拍的脆响,官威十足。
比昨日傅宁珞站在公堂时严肃得多,毕竟昨日只是偷盗案,今日可是死了三人的重大命案。
傅宁珞昨日惊惧后晕过去,醒来就在大牢,在大牢休息了一夜,今日有些精神萎靡。
也是在昨夜,她知晓了自己父亲和李松泉为何中计。
他们俩去抓意外被放出大牢的梅大娘几人,反而被他们埋伏擒获。原本她父亲不会武,只在巷子外等着。但李松泉被迷晕,她爹也没能逃脱。
更让他们心惊的是,他们被县令关进大牢后,发现本该被离奇放出去的梅大娘几人又好端端的被关在大牢里。
如果再不知道中计了,傅文清二人也枉费当了十几年的官吏。
既然知道衙门里有鬼,傅文清也就没了好脸色。
他让李松泉从公堂上拖了把太师椅让精神不佳的女儿坐着。杨县令被他们视堂上人无物的态度气得胸口起伏,正要发怒。
“杨县令,把我们抓进大牢,不知我们所犯何事?”傅文清率先发问。
昨日杨县令带着人把几个疑似放火烧梅家的犯人堵在巷子里,正让把人押入大牢,话语刚落下,便被堂上站着的那个沉默护卫瞬息拿刀架在脖子上。
虽然最后这群人主动进了大牢,但提出了不少条件。
只是在公堂上站着和坐着,杨县令忍了。
“你们杀了赵四,火烧梅家,还敢在公堂上放肆!”
“来人,带人证!”
堂外走进来两人,牢头和神色焦躁的窦舒桐的书童。
牢头一上来便道:“大人,就是这位小珞,昨日非找小的要进大牢,还想见梅大娘一伙,小的不让,她就威胁小的说小的非礼她。”
窦舒桐的书童上了公堂也不看堂上的人,走到前面便跪下,等牢头说完,他说道:
“县令大人,小的可以作证,昨日这位小珞姑娘谎称是给我家姑爷和府上人做鞋的,来我们府上要走了府上主子门的鞋样。还打听何家姑娘、赵四爷和我们府上的钱门子的去向,后来被姑爷拆穿后就做贼心虚走了,赵四很可能是她杀的。”
傅宁珞坐在太师椅上,蹙眉看着书童。
“你们家公子呢?你来作证,你们家公子可知?”
书童愤怒地抬头瞪向她,“我们公子不用你管!他就是被你哄骗才想帮你的,结果...”说到这儿,他似乎意识到什么,慌张看了一眼旁边淡淡注视着他的姑爷,旋即匆忙低下头去,对着杨县令磕头,“大人,小的说的都是实话。这位小珞姑娘分明别有居心,十有**和何家案子有关,可能就是何悦琳的同伙。”
“小珞,你还有何话说?”杨县令一拍惊堂木喝问。傅宁珞瞟了旁边一直站在那里没说话,却似乎隐隐散发压迫感的张县尉一眼,又看了看低着头似乎很焦躁紧张的书童一眼。
不对劲。
窦舒桐昨日明明也很关心案子是否与家里人有关,今日为何不曾出现?还让书童做伪证。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