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大理寺擅长审讯和抓捕的衙差帮忙,很快把还没跑远的韩任辰和保护他逃跑的马夫带了回来。和早上见到的干净整洁是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不同,目下韩任辰一身朴素打扮,被大理寺的衙差押回来,发丝凌乱,颇有些狼狈。
看到傅宁珞,他脸色一白,极为震惊。有大理寺的人看笑话,傅宁珞只欣赏了一下他的“英姿”便移开了视线。
没问他为何擅自离京。
等回了城,上了公堂,他不说,自有大刑伺候。
韦涧素那马儿四肢健壮修长,踢踏踢踏地领着队伍走到了她前面。
傅宁珞被一起押回城,不服输,驱马和他并肩而行。
“喂。”
“我不叫喂,你可以叫本官大人,或者韦大人。”
傅宁珞眼咕噜一转,继续唤道:“喂。”
韦涧素大概也发现她是故意的了,没再纠正。
他那马儿步子大,才几步远的距离,就又把傅宁珞落在后面了,傅宁珞转转灵动的眼珠,打起了鬼主意。她轻踢马腹,再一次与韦涧素并肩而行,还往韦涧素那边靠的更近了点。
“你不就是想要案子么?何必那么麻烦。我把案子让给你,你招我入你们大理寺怎么样?”
韦涧素不理她,傅宁珞拉住他的衣袖,“我在和你说话,你有耳疾吗?”
“傅……”他淡漠拂开傅宁珞手指,表情正经,话一出口,却意识到说漏嘴了,“这位姑娘——请自重。”
傅宁珞:“…”
都叫出她姓氏了,还硬装出一副不认识的样子,真可笑。
还有,不过拉一下袖子而已,哪里不自重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傅宁珞认了,不再抓他袖子。
“你在蓝田县时忽然变了脸色,是不是认出我来了?”傅宁珞打马紧跟在韦涧素身侧,“你不让我去你们大理寺,是不是怀疑我去你们大理寺是居心不良,探取你们的机密?”
“没有。”
傅宁珞听到他下意识反驳,便确认自己猜对了。
“韦涧素,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才没你想得那么不堪呢。”
“我想进大理寺只不过是...”
“聒噪。”
“聒噪怎么了?大庆律有哪一条不许人说话吗?圣上都广开言路,你却只想闭目塞听。小女子也是百姓,百姓的话你当大理正的不听,分明当的不称职...”
傅宁珞话一路说到大理寺,韦涧素的脸色越来越黑,一进大理寺便让衙差们把韩任辰三人押入嫌犯房,看守起来,再把她单独看押进一间待客屋,自己大步流星走了。
傅宁珞没丝毫不自在,甚至问大理寺的大牢在哪儿,她需不需要坐牢。
只是没想到韦涧素虽然一路嫌弃她话多,不搭理她,但给她的待遇还挺不错,直接让人领着她进了大理寺的一间待客屋。
等韦涧素一走,傅宁珞就对两个守在门外的衙差道:“我要休息,等我爹来了再叫我,没事别打扰我。”
说完关上了门。
两个衙差也知晓她的身份,一脸严肃地答应,等着她爹拿案子来赎她。
她嘿嘿一笑。
进大理寺前她还没想到这是个机会。
进了大理寺她才想起来,韦涧素把她光明正大的带进来,她要是不做些什么,都对不起她来这一趟。
她想进大理寺就是为了查一件案子,此刻正好被关到大理寺内,她正好能去找找卷宗。
如同猫儿一样,傅宁珞悄无声息地翻窗出去。
躲着巡逻队,一路遮遮掩掩到了东北角大理寺专门存放案卷的高楼。
各地的案件只要上报到大理寺,卷宗都存放在这处高楼,当然,一些机密案件有单独存放处。
趁着没人,傅宁珞四处看过没人后,才推开门闪身进去,然后做贼似的把门掩上。
门口有灯笼,傅宁珞提着灯笼开始找书目册子。
像这样大的案卷阁,必定有卷目,但傅宁珞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没办法,她只能一一翻阅先确定道的范围,再找到州、县的范围,最后再翻找她想查的那件案子。
刚找到陇右道的位置,外面就隐隐传来喧哗声。
“快快快,去藏卷阁那边看看有没有。”
“你你你,还有你,去大人们的书房找找。”
“你们几个,跟我来。”
糟糕,被发现了!
韦涧素怎么这么快就发现她不见了?
在大理寺偷进他们的藏卷楼,被抓住定然不好过,傅宁珞不敢耽搁,把手上刚翻开的案卷先放回去,躲到门边一看,人还没进院子,正是出去的好时机!
傅宁珞闪身出去,再关好门,然后一路东躲西藏回到厢房附近,就看到韦涧素大刀金马的坐在厢房屋檐下。
“回大人,正光院查过了,没有。”
“光明轩也没有。”
“藏卷阁也没有。”
……
各路衙差来回汇报。韦涧素大刀阔斧地静静坐着等候消息,傅宁珞苦着脸思索怎么在不惊动韦涧素的情况下回到屋子。
为了找她,韦涧素快把大理寺翻个底朝天了,这般大动干戈,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就在她发愁的时候,一个衙役飞奔进来,“大人不好了!傅大人来了,说要带傅姑娘回去,傅大人还把吕玄直案的相关卷册都带来了,李大人现在叫您去回话呢!”
傅宁珞眼睛一亮,韦涧素一走,她就能回房间了。
果然,等韦涧素深吸一口气起身离开时,她立马寻到机会,翻窗进了屋内。
扫视一眼屋内,桌上放着一份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应该是韦涧素送给她的,结果发现她不在了,于是下令所有人找她。
傅宁珞很想吃,但还不是时候,她蹲下身躲进屋内榻底下,然后就悠哉游哉地等着她老父亲来接她了。
没多久,就听到门外传来说话声。
“年轻人,上次多谢你帮傅某找回钱袋,我家珞儿在这里,没给你添麻烦吧?”
“……下官不敢。”
“我家珞儿被老夫宠坏了,调皮的很,若是有哪里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与老夫讲,老夫训斥她。”
“没…挺好的。”
傅文清和韦涧素正走到院子里,傅文清听出他语气中的迟钝,不由挑眉,不过想到女儿折腾人的劲,直觉不问的好。
傅文清话音一转,换了个话题,“韦理正,咱们两家虽然立场不同,但本官觉得公事公办,不必闹得伤筋动骨,你认为呢?”
韦涧素脚步不停道:“傅大人,如果有人想抢你手上你好不容易做好的馍馍,你会站着不动吗?”
傅文清没因为他的硬脾气而生气,面色依旧温和,他不答反问:“那个馍馍是你做好的,就是你的吗?难道不是有人请你们做好的?”
韦涧素楞了楞,忽然无话可说。
傅文清也停下脚步,转头望着他:“这个馍馍是谁做好的,在谁的手里都不代表就是谁的,它属于百姓,属于皇帝,百姓和陛下并不阻拦馍馍装进谁的口袋,毕竟没人保管,馍馍就会消失,大家关心的是谁能保管的好,谁保管让人放心。很多人做好了馍馍,会以为馍馍是自己的,舍不得放手。殊不知以退为进,急流勇退才是为官为臣之道。”
“傅某并不想走到事情不可挽回的地步,韦理正明白吗?”
韦涧素没回答。
傅文清也不在意,两人走到厢房外,推开门。
傅文清扫视一圈静悄悄没有半个人影的屋内,笑容淡了淡。
“韦理正,你在和傅某开玩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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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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