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珞追着从公堂外离开的可疑男子到了城外树林。
她原本是追着男子想看看他去哪里,谁知此人进了林子,她在方向感极差,进了林子便不辨路,且因此被忽然折返准备出林子的男子发现。
两人交涉无果,打了起来。
“你是怎么注意到我的?”男子一边打,一边问傅宁珞。
“我说过,你不像是看热闹的人。早上你说路过案发现场看热闹,但现在不过是过去短短几个时辰后,你就变了装扮,还背着包袱,拿着刀出城,不会也是路过大理寺,才到大理寺公堂外看审案的吧?”
傅宁珞从发现死者死前脚腕处受伤,而死者家中找不到任何与伤口对应的东西,就觉得死者的死不寻常。
所以在抓到疑似畏罪潜逃的韩任辰后,她还是坚定案子没那么简单。
在韦涧素审案时,她就站在后堂过道观察公堂外的人。
果然,她在后堂过道发现了这个可疑的男子。早上在案发现场外出现过,当时他戴着宽大草帽他,说自己路过。
但此刻他半边头发松散,挡住了半边脸,和早上的装扮大相径庭,且拿着行李,和她搜寻的眼神对上一眼,便急匆匆离开。
傅宁珞怎能任由他离开,因此当即便追了上去。
谁知男子直接出城到了林子里,她又被发现,不得不打了起来。
两人武功都极好,傅宁珞使轻剑,剑法刁钻,速度极快,男人使大刀,气势磅礴,刀法雄厚。
两人打得草飞树断,铿锵声不断,转眼就过了十几招,武器被双双打飞。
男子出掌击向傅宁珞,傅宁珞来不及捡回被挑飞的剑,咬牙与他对了一掌。傅宁珞倒退三步才站稳,对方只倒退了一步便站稳了。
傅宁珞自学武以来,鲜少能打得这般酣畅淋漓。抬眼却发现对方比她喘的还厉害,面上甚至有汗珠滴落。
对方内力比她强,怎会耐力比她还弱?
正要仔细观察,男子再次迅猛出手,她脚尖轻点飞身上树,抓住树枝一荡,男子也飞速攀越上了不远处的一颗树,然后猛虎扑食一般扑过来,傅宁珞手攀树枝,正准备以脚相迎,忽然,一道身影从侧面飞来,一脚踢中了才扑至半空中的男子!
“韦涧素!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本应该在大理寺公堂审案的韦涧素,他一脚踢飞嫌疑男人,与男子一同落到地上,他稳稳当当笔直站着,嫌疑男人直接从半空落下,摔在地面上。
傅宁珞飞身下树,“韦涧素!你是不是又来抢我鸭子了?”
傅宁珞怒瞪韦涧素,恨不得扑过去打他一顿。
韦涧素和被韦涧素踢飞后用剑指着的嫌疑男子:“……”谁是鸭子?你才是鸭子,你全家都是鸭子!
韦涧素看也不看傅宁珞,拿了绳子直接把嫌疑男子绑起来,然后捡了男子的包袱和刀往林子外走。傅宁珞受了伤,打不赢韦涧素,只能捡起自己的剑快步跟上。
“韦涧素,你怎么那么讨人厌?”
“我好心提醒你,你却来抢我鸭子,你没良心!”
“我后悔了!我不应该提醒你,就应该让你办错案子,我再收拾残局,这样就能显得我比你厉害了。”
“韦涧素,我在和你说话,你耳疾有没有找个大夫治?快把鸭子还给我!”
“傅姑娘。”见他平静停下来,傅宁珞脸上一喜,急忙窜到他前面,“怎么?你愿意要把鸭子还给我了?”
“太聒噪了,安静一会儿吧,否则本官会忍不住拿块布把你嘴塞住。”
“韦——涧——素!”傅宁珞气得仰天吼,“啊——老天爷啊,这个狗官抢了本姑娘的鸭子,还嫌弃本姑娘聒噪!还有没有天理啊!老天爷,你劈死这个毫无人性的家伙吧,本姑娘为什么要提醒他伙啊,我到嘴的肥鸭子啊,飞走啦!”
见她实在悲愤,抱着脑袋大吼,韦涧素没忍住,严肃刻板的脸笑出来。被捆的男子却是一脸气愤:“鸭你个头,你全家都是鸭子!”
“姑娘,谁抢了你鸭子?”傅宁珞刚准备问话嫌疑男子,就听到领子外传来李松泉的声音,大喜。
果然,和韦涧素二人走到林子边缘,就看到李松泉带着三个衙差从官道那一头骑马过来了,可能是刚刚她吼声大,外面也听到了,所以松泉大哥关心问了一句。
看到帮手到了跟前。傅宁珞恨不得仰天大笑,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她占据有利位置了。
“韦涧素!”傅宁珞叉腰昂着头,“现在也轮到本姑娘抢你的鸭子了。”
再一次被喊鸭子的嫌疑男子:“…老子和你有仇吗?”
没人管他。疑犯是没有话语权的,傅宁珞正要动手把疑犯抢回来,官道那头又来了一辆马车。
“会徽,总算找到你了。”
欣喜的磁性声音,一听就是韦涧素的朋友。华贵的马车骨碌碌驶来,右边的帘子掀开,正有一张俊美多情的脸,那人招手和韦涧素打招呼。
傅宁珞原本得意的脸色唰一下就黑了,这人她不认识,但有猜测。
韦涧素有个好朋友——门下省侍郎嫡孙源宗裕,他祖父去年刚任侍郎,同比丞相。而他自己则是刑部郎中。
“还有我们呢,韦大哥。”
马车左边的帘子也被人撩开,露出两个姑娘。
一个和源宗裕长得相似,十分娇艳绮丽。另一个瞧着年岁大一些,一袭白裙,清丽冷艳,她微微笑道:“韦大哥。”
韦涧素颔首,“楚姑娘。”
傅宁珞沉着脸,她不认识这三人,但听说过。
源宗裕对面的两个女子,一个是她的妹妹源江婉,此女在京城颇有名气,是个少有的美人,今年十六岁,却不知为何至今没定亲。
另外一个叫楚芸的姑娘是兵部侍郎的嫡长女,也是源宗裕的心仪之人。两人家世也算相当,可京城的人私底下都在赌这亲事成不了。
至于为何成不了,傅宁珞没打听过,也不太关心。
她关心的只有韦涧素,如何让他不阻拦她进大理寺当差。
眼下韦涧素也来了帮手,傅宁珞估量了一下双方的战力,觉得自己这边的胜算更大一下,毫不迟疑地出手抢疑犯了。韦涧素不防她忽然出手,吃惊之下仓促抵挡。
但他晚了一步,被李松泉趁机抢走了疑犯。源宗裕见状,自然不能让自己好友吃亏,毫不犹豫地跃下马车帮忙。
疑犯碍手碍脚,李松泉把疑犯推给旁边插不上手的三个衙差。
“把人带回衙门!”
只要把人带走,大理寺就是想抢也抢不到了。
源宗裕见状立马朝那清丽女子喊道:“芸儿,快帮忙把人夺回来!这是你韦大哥的疑犯!”
楚芸跳下马车,手中拿着一柄极漂亮的宝剑,毫不迟疑地朝三个衙差刺过去。三个衙差顾及她身份,不敢伤她。一人接下一招,然后一个接一个的装作被她一脚揣倒了…
“哎哟——”
三道几乎相差不远的痛叫声响起,三个衙差就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傅宁珞与李松泉专注对战,都没注意到这边,只有被楚芸抢到手中的被五花大绑的疑犯眸色阴沉。
他原本正在看好戏,希望两方人能打得两败俱伤,他好趁机跑掉,可惜他看得出来双方都收着力,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他只要一有异动,这些人蜂拥而上,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因此他很识时务地按兵不动,安安静静当一个看官。
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就被一个武功平平的女人抢到手里了,而那个拦住他,被他打伤的少女还硬撑着伤死死拖住最厉害的那个大理寺的男人。
他平生最恨这种靠着权势欺负人、摘人果子的,仿佛这个世道便是应该如此,有权有势的做做样子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抢走别人的东西,而那些权势低微的人拼死拼活到最后还是只能认命。
若是换作以前,他肯定不服气,一脚将人踹飞,但现在他只是一个阶下囚。
“别打了!傅宁珞,别打了!”
傅宁珞回头一看,那个疑犯沉重地看着她,她后知后觉地看向那三个衙差,然后就被他们捂着肚子打滚的拙劣演技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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