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悦琳竟然有个情郎?!
傅宁珞连忙擦干净手,接过情信看起来。
“她被破了身,可能和这个情郎有关。至于腹部有异…”
“可能是有身孕了。”傅宁珞验尸经验丰富,虽然没剖开看,但对猜测有七成把握。
“如果按此推测,何悦琳定然与情郎有私会。”
傅文清:“据村里人说,何悦琳不喜与外人打交道,且不喜外人进她家。”
“那就说得通了。何悦琳怕私情暴露,才会以避嫌的理由不让人进她家,她不应该接待外人。案发当日,肯定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让她破例。”
“肤白纤细颈,撩吾心惜怜…”
傅宁珞照着情诗念了两句就念不下去了,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文采比我还差,字也写的普通,还敢作诗。”
傅文清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傅宁珞知道半天都憋不出一首打油诗,鸡扒扒字的自己没资格说人家,不敢看父亲,看完信折好塞回信封里。
情诗没有落款,不知写信人是谁,现在何悦琳又死了,越发不好查了。
傅文清适时递给她一张纸。
“松泉在宅子外墙跟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三组鞋印,拓印了下来,看大小,应该是个大个子男人,或许跟何悦琳的情郎有关。”
“大个子男人?情郎?”傅宁珞接过纸忙展开看起来,“不会是凶手留下的吗?”
“不像。”傅文清说,“死者二人是临时住进的何家,那三组脚印痕迹新旧不一,凶手不可能未卜先知去何家踩点。”
“不过有两件怪事。”
傅宁珞没想到父亲和李松泉去一趟现场竟然发现了这么多线索,记下脚印忙问是何怪事。
“第一,何悦琳进大牢当晚,她家失窃了。”傅文清:“村里人说,看守她家门外的衙役只听到动静,没抓到人,我们进去查探时,也确实发现何悦琳妆匣里的首饰和一些其他值钱的东西都遗失了。”
“为父总觉得有点奇怪,这小偷太大胆了些。”
“第二,我们在她家宅子内并没找到除了衙役和一个女子的脚印之外,任何外人的鞋印。”
傅文清沉吟了一会儿,“事发时是夜晚,凶手如何能抹黑把自己的印记全部扫除?松泉攀爬过,何家围墙很高,寻常人攀爬必定需要借助工具,可何家围墙内外都没有留下痕迹,前后门的门闩也没有被破坏。凶手唯一留下的痕迹就是死者房间的门闩用刀插入门缝挪开留下的痕迹。”
“就连那三组男人的脚印,也是松泉趴在墙根一寸寸找,才找到的。”
傅宁珞看了一眼埋头吃饭,只听他们父女俩说案情,不发表意见,冲她嘿嘿一笑的李松泉一眼,也笑了一下。
李松泉跟着父亲多年,脾性憨厚耿直,但做事细心周全,每次搜索案发现场都极为细致,这一点和他们父女很像。
傅文清:“松泉还发现何家内外有些衙役的脚印被破坏了。”
案发后,衙门的人赶到现场搜查,按理,他们的脚印不可能被人为破坏。
傅宁珞顿时有不好的预感,果然,父亲说:“为父怀疑,凶手在案发后,又偷偷潜入了案发现场,扫除自己脚印时,破坏了覆盖在上面的脚印。”
“那个小偷肯定也不一般,在衙役眼皮子底下偷东西,大晚上还没留下痕迹,太可疑了。”
这和傅宁珞的判断不一致,原本她以为,如果凶手不是何悦琳,死者又是外地人,说不定凶手是跟着死者来的,杀了人早跑了。
按照父亲的推测,凶手杀了人,还回到现场打扫痕迹,那定然是本地人。
外地人不需要再回到案发现场打扫痕迹,早早逃命,天大地大,任官府大海捞针也抓不到他。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傅宁珞精神一振,又多了几分干劲,对抓到凶手信心也足了些。
“爹,吃完饭,我们去查查何悦琳的事,她的情郎,她家失窃的东西,还有她为何在案发当日收留死者二人。我觉得关键还是落在她身上,她肯定不是畏罪自杀。”
傅文清:“爹在客栈等你们。”
看到女儿控诉的表情,他道:“爹让松泉帮你,看能不能混进大牢,调查何悦琳死亡的情况。顺便再查查梅婆子、衙门和那守门李爷的事。”
“至于何悦琳的情郎,你可以去问蓝田河河畔开面肆的施家夫妇。据同村的人说,下河村的施家与何家交好,经常照看何悦琳,但为父和松泉去下河村寻时,并未找到人,他们一家三口都在城里。”
傅宁珞应下。
父亲不愧是当了大官的,懂得指使人,自己坐镇客栈享受。
傅宁珞腹诽一番,快速吃完饭,道:“女儿买消息的钱您得补给我。”
傅文清:“...你办案又不是给为父办的,为父哪里有钱给你。”
傅宁珞生气,爹比她还抠门。
“那案子结束后,您能让衙门或者那守卫兵把钱还给女儿不?花了一两银子呢。”
傅文清:“...为父还要脸面。”
傅宁珞就知道银子打水漂了,吃完饭唉声叹气走了。
傅宁珞出了客栈,到了蓝田河河畔,却没找到施家夫妻。
施家的面摊上空无一人,其中两张桌上还放了几个客人吃完后没收拾的碗筷。
相邻的肉铺没人,她走到略远一点的包子铺打听。
“施家大嫂和施老哥回家去了。”卖包子的大叔很和善,给一个客人拿了包子后说,“约莫一个时辰前,村里来人说他们家遭了贼,急匆匆的,连孩子都顾不上,放在我们这儿了。”
傅宁珞抬头看去,包子铺里面果然坐了一个四五岁左右的男孩,一个人在玩木头刻的大马,旁边一个温婉的妇人一边调馅料一边陪他说话。
小男孩看起来乖巧听话,也不闹人。
傅宁珞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
事情也太巧了。一个时辰前,是她在县衙公堂对质梅婆子一伙的时候。
而两刻钟前,父亲和松泉大哥方从施家回城,根本没听说施家还遭了贼。
“那人是赶车来找施家夫妻的吗?”
卖包子的大叔:“没看见赶车,那小伙是跑来的,气喘吁吁,喝了一大碗水呢。”
“回去呢?”
“回去赶了一辆驴车。”
更不对劲了。
从施家回下河村,算上城门排队的时间,赶驴车大约两刻钟,父亲和松泉大哥去施家时,施家夫妻应该刚到家不久。
为何父亲没有碰上施家夫妻呢?
若是此报信人骗了施家夫妻,或是施家夫妻早早处理好了家中事,那也应当返回面摊了。
小孩还在相熟人家里,他们至少回来接孩子。
如果是去衙门报案,她刚从衙门出来,也并未听到有村民报案失窃。
傅宁珞越思索越觉得事情不对劲。
“报信的小伙叫什么?”
“这…”卖包子的大叔忽然看向后面,眼睛一亮,“哎——张屠,你们村那个二十来岁,高高瘦瘦,眼睛小小的小伙子叫什么?”
傅宁珞回头,一个约莫二十岁上下,穿一身棉麻青布衫,脖子上还挂着一条青色汗巾,健壮结实的小伙子从这里路过。
“不知道。”张屠非常冷淡,语气很差地回了一句。
傅宁珞怀疑他可能压根没听卖包子的大叔说什么。
不过她看到这人在看到她时,惊讶了一下。
但也就一下,旋转便阴沉着张脸继续往前走,走进不远处的肉铺。
“早上赵四找你,是不是何家的案子有进展了?”包大叔似乎习惯了男人的冷脸,不在意继续打听。
“少多管闲事。”张屠狠狠剜了卖包子的大叔一眼,进了肉铺没再出来。
傅宁珞收回视线,“他就是张县尉的侄子?”
“姑娘知道他?”
“略有耳闻。”傅宁珞笑笑。
凶神恶煞的,不好相处,难怪何悦琳看不上。
包大叔想不起叫走施家夫妻的人是谁,傅宁珞进了包子铺,柔声问乖乖坐在凳子上玩木马等父母的小男孩:“你叫阿念对吗?”
小阿念点头,也看着她,奶声奶气问:“姐姐是谁?”
“姐姐是来找你爹娘帮忙的,你知道他们被谁叫走了吗?去哪儿了?”
“是阿牛哥哥,阿牛哥说我家进了小偷,让爹娘回家看看,爹娘让阿念在这里等他们回来。”三岁大的孩子,还不知道家里进了小偷多糟糕,没有父母的着急愤怒,十分可爱。
“阿牛哥哥和你爹娘关系要好吗?”
小阿念摇头:“爹娘不喜欢阿牛哥哥,说他…他…不好。”
傅宁珞想了想,又问:“除了阿牛,还有谁找过你爹娘?”
小阿念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奶声奶气道:“赵四哥哥,娘和爹说是为了何姐姐家的事,娘还说,何姐姐…蒙…”他年纪小,有些词记不住,想了许久才接道:“蒙了心,去…去老爷家,和…和门…信…张哥哥也去了。”
一段话小阿念说得磕磕巴巴,许多话他皱着细眉仔细想也想不起来了,小脸十分失落。
赵四?
张哥哥?
张县尉?
在县衙验尸时,张县尉确实提到过一个一心查何家命案的衙差。
旁边包大叔的妻子见大人和孩子说不明白,补充道:“赵四是衙门里的差爷,最近一直在查何家命案的事。早上我们看见他找过施家大嫂,后来还问了张屠。也不知问了什么,去了河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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