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饭后,裴芰在后院捯饬着从夜市买来的玩意儿。
“阿姐,在干什么呢?”宋明一溜烟跑了过来,脸颊红扑扑的像一个糯米丸子似的。
裴芰存心逗她,捏了捏她的脸说道,你看啊,这叫做灵鸟卜信。
裴芰摊开了一叠印有许多姓氏的布匹,印有分割为许多方块的姓氏边上用醒目的红字写着:灵鸟卜姓,百试百灵的字样,和一盒小纸片。
小白鸟从裴芰的肩头跳到桌上,整理着羽毛。
“好了,现在既然我知道了你姓什么了,那你就在心中想一个姓氏,不许耍赖!”宋明点点头,恩,我想好啦。
“好,现在你要用纸片盖住含有你的姓氏的方框”这样重复得盖了几张布,宋明一一照做。“我知道了,”裴芰让小白站在手中直直的树枝上面,将树枝伸缩了几下之后放下,接着敲击纸片框示意小鸟过去,小白叼了一张纸片出来,上面写着:吴。
“哎呀,怎么回事呀,真的猜对了!阿姐快告诉我。”裴芰道:其实很简单。
你遮盖住的这些框,重复的字就是你想的姓氏了,刚刚我伸缩这树枝,以及敲击纸片框的次数都是根据不同的姓氏而不同,之前我们训练过好多次了,因此,小白就知道是哪一张纸片。而如果鹦鹉叼错了,那只能是握在手里,自己假装看了字条再告诉客人他的姓氏了。
“嗯...阿姐还是好厉害!”
“小意思啦~”
不知不觉,花开花谢已经深秋。
裴芰攒了一笔钱,连同向舅舅借的,低价盘下几处山头,分布在各处,土壤肥沃的山种植茶叶,次年海运告捷,茶叶被大量运用在外销,还有一些荒山,眼见是无所用武之地的,裴芰买下了这些山头后另辟蹊径雇人挖采矿石,巧的是几座山上竟然真的采集到了丰富的铁矿煤矿甚至还有金矿,也顺便做起了打造兵器的行当。生意越做越好,几年之后,已然成为了潭川首富,各大钱庄纷纷上门巴结。
有投机取巧的人效仿裴芰的致富之道,也在附近承包山头,不仅价格提高了不少不说,更是连一点矿的影子都没,赔的血本无归。
裴芰还发展出了兴趣,做起了养鸟的生意,奇特的鸟儿能被富人相中卖个好价钱,还有不少远道而来只为买鸟的客人。从小裴芰就喜欢养鸟,她认为鸟是能通人性的,就在娘去世那天,在从墓地下来的路上,她看见小白正奄奄一息躺在路边。
她似乎是被驱使一般救下了它。在娘离世后的那段日子里,小白的存在给了她莫大的安慰。
她乐善好施,经常出钱出粮赈灾助困。事迹甚至被上报被朝廷褒扬,宋仲景十分佩服自己的外甥女,这个年仅十二岁的丫头,竟能如此早慧。
只有裴芰自己知道,这些都是裴芰关于前世的记忆的应验。
不久之后裴芰自己置办好了宅院,搬了过去。她虽富有,盘下了许多的宅邸,不过自己住的这一处,却十分清幽安静,周围是竹林掩蔽,山花攒簇,在一处依山傍水的所在。白日里看书累了在山中游玩溪边拘水,晚上赏月听风吟。
裴芰乐得自在,白天无聊偶尔就出门随便转转。
“诶,听说没,前面菜市口有人卖小孩呢,快去看看!”“快去快去”
裴芰正在街上闲晃,听到两个男子的对话,就放下手中的小匣子,跟了上去。
拨开层层的人浪,人群的最深处是两个被捆起来的男孩。应该是在贩卖奴仆,人牙子晃动着红色的幌子,一边叫卖。
裴芰觉得奇怪,慢下来脚步。这两个孩子明明就是差不多的岁数,十岁左右,表现却截然不同。两个孩子被捆着手,身后绑着稻草,人牙子在两人前立着牌子,白字黑字写着十两银子一个人。这种贩卖奴仆的事情虽少,却一直存在。就连官府都是管不来的。
其中的一个低着头,默默不语,裴芰心想,被人当市插标叫卖,这种反应也算是最正常的吧。
反观另外一人,虽然衣着破烂头发也是随意扎的,他却昂首挺胸,微笑时还露出两粒尖尖的虎牙,长得很是俊俏可爱,皮肤白嫩得衬得旁边的小孩面色如墙灰一般。时而向周围人点头示意,而那晃动的幌子成了绣了龙凤的旗帜。他扫视着周围的人群,似乎周围的人的窃窃私语都是为他的喝彩。
这人虽然长得好看,但怕不是脑子有问题?裴芰暗忖。
周围的人虽多,却无一人有想出钱的打算,其一,如此年幼的孩子指不定是哪家宅子走失的,其二,这岁数的孩子根本也干不了什么重活。就算要卖奴仆,也是有经验的壮年人比较受欢迎一些。围观众人只是当个把戏看。
裴芰不想出风头,想着等人散的差不多了就出钱买下这两个人,然后放他们走就算了。
突然,那男孩子倒地抽搐了起来,一边翻白眼,一边口吐白沫。裴芰心中惊诧,霎时间周围的人群像是往外边扩散开来,却没有走开,好像怕被他传染了,人群推挤,裴芰一愣神的功夫就被一把推到了最前排。
地上的男孩还在不停抽搐着,快要昏厥过去,老板见势不妙眉头一皱,狠狠踢了地上的孩子肚子一脚,瞬间又谄笑起来缓解尴尬,把另外一个孩子推到前边,笑着漏出一口烂牙,开始卖力推销另一个孩子,“来来来,看看啊,这品相,比另外一个好,聪明又会干活,十两银子就带走,来看看咯!”
谁知那倒地的孩子从地上乍然起身,抽出老板挂在腰间的短刀刺向了另一个孩子。那可怜的孩子闷哼了一声,倒地抽搐了一会便没动静了。男孩的嘴角洋溢着诡异的笑。
"你想死了是吗!"老板急火攻心,举起刀就要刺下去,那孩子却死死盯着老板的眼睛,哆嗦着轻声说道,“不杀我,我还值十两银子。你要是杀了我,连十两银子也没有了!”
那男人闻之也无奈地放下了刀。叹着气收摊了。一个奴隶的死不足以闹得很大,不过得尽快离开了。
死了人,看热闹的人既觉得晦气又害怕等官兵来了自己会担责任,纷纷往四周散去了。裴芰也被这场面吓了一跳,本来打算给这两个孩子赎身,结果却目睹了惨剧的发生,这个看着比自己还小的孩子面善心狠到了如此的境地,竟然能做出这种残暴的事。
她转身就要走,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自己不买这个孩子,他会不会下次还是故技重施要杀掉无辜的同伴呢?不得而知。到底还是回头买下了这个小孩。
那老板见终于有人买这个灾星,收下钱连连道谢,情真意切得就差跪下磕头了。不管买的人是孩子还是大人,拿了钱就一把男孩推给了她。
她又取了二十两的银子出来,让老板好生安葬另一个孩子。老板连连点头,一边诶、诶的应着,皱纹都聚在了一处。
她突然发现那男孩子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自己,眼神狡黠得好像狐狸一般。实在不像是孩子的眼神,裴芰竟觉得有些害怕,她感觉眼前的人好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笑着朝她捅刀子。
她被盯得有些不自在,走开一段路,确认老板已经收摊走人之后,她转身对他说道:“好了,你现在已经安全了。
快回家吧。这些你拿着”说着拿了一些银票,应该够他回家用一段时间了。裴芰感叹还好今天随身带的钱还够。
那男孩子低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听到这话先是惊讶的抬起头,接着似乎明白了裴芰的意思,不再跟着了,裴芰走了很远才回头看,发现那个男孩子依旧站在那边,虽然衣衫褴褛,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依然十分显眼,却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了。
裴芰回到家就自己去休息去了。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太累了,不消一会她就进入了梦乡。
帷幔交错,氤氲的氛围令人不安。帐内一片狼藉。
裴芰像是被车轮碾过一般,像一具破碎的艳尸。
她未着寸褛,眼中满是厌恶。
那人却视若无睹一般凑上来,用温热的舌头舔舐她的耳阔。冰凉的手贴着皮肤游走,见她已经麻木地毫无反应,又欺身压了上来。“璃娘,在我的床上分心,是要被惩罚的。”罪恶的话从漂亮的嘴里说了出来。开始了又一轮的折辱。这次的梦境格外漫长,她伸出手臂抓住床帷想要求救,又被抓住扯了回去,扯断了珠帘,大大小小的珠子散落一地。 床上人影摇晃,一片春情。
睁开眼已天已经微微亮,又是这种梦,裴芰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一直笼中之鸟,困在梦中什么都做不了。床的四角长出了荆棘,互相缠绕着盘旋而上。已经把自己层层包围了起来。
裴芰闲的难受今天去了舅舅家蹭饭。宋仲景回来闷闷不乐,连宋明喊他的时候也不理睬。
“咦,爹今天怎么了阿?”宋明摸不着头脑,转头看看裴芰,裴芰闻言摇了摇头。 “待会问问吧!”
吃饭的时候,宋仲景也好似丢了魂一般,往日狼吞虎咽,现在却好像数着米粒。宋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被他拍掉。
“爹,有什么心事吗,只要十两钱!我就帮你出出主意!”
“小鬼头,你懂什么,一边玩去”宋明作了个鬼脸,逗得他忍不住笑了。而后又叹息了一声,裴芰问:“舅舅,说说嘛,到底什么事呢?”
两双探求八卦的眼睛一齐盯着自己,宋仲景只好开口:“碰到了一桩棘手的案件。 上头说,这案件要是不能侦破,就会安排人过来协助,这可就丢脸了,所以县里是要草草了结此案,但是我总觉得这其中必有妖!我说,一般的案件就算了,你们真要听?小心晚上做噩梦”
“哎呀,别卖关子快讲快讲啦”两人齐声说道。
宋仲景拗不过两人,只好接着说“这案子难就难在,实在是太简单了。”
"有一户李家的媳妇玉竹死了,尸体被分尸,头部和十根手指都被切割了下来。这常人哪里见得了这么惨的死状,她儿子发现之后都快疯了,但是我们调查了一切和她有关的人,竟然全部都有证据证明自己当时不在场。
她的丈夫正在外地呢,儿子和女儿,都去读书去了,问了先生也全都说当时两人都来上课了。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总不会自己切下自己的手和头吧!"
她们听得入神,忙让他快接着说。我们询问了邻居,因为家里住的偏,早上有人看见她正打扮得花枝招展得出门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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