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离开花国前,他们不敢出入公共场合,包括花国的客栈。吃食都是由老人家和她一起下车去买回来带给元珩和元骁。到了客栈,他们还换了一辆大马车。与老人家临别时元骁要给老人家些酬劳,但老人家没要。

自此,他们总算坐上了有遮挡的地方。元骁赶马车,她则和元珩一起在车内坐着。晚上睡觉,他们父子俩让她一人睡在马车上,而他们两个则在外面睡。

“爹,温落,下来歇歇吧。”每当元骁这样说的时候,他们基本都是来到了河边的或者树林的僻静无人处。

温落白日里有时会在马车上睡着,醒来时发现自己正枕在元珩没有受伤的腿上,身上盖着他的外袍。一路上这样的情况发生了很多次,温落发誓她不是故意的,每次睡前她都会乖乖枕着手或者衣服躺好,绝不会拿这个人的腿垫着。

如今,她已经由起初的过意不去,到习以为常。

温落是喜欢做饭的,起初她自告奋勇的说饭由她来煮。在路过客栈时,她已经买了基本的一些调料备在车上以便做饭时使用。元骁是一个直言不讳的,当即提出了反对意见。他很不好意思的说,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们父子,但是当日你煮的鸡汤的确是不好喝。他说,还是让我爹来吧。

温落做饭不好吃,自己是清楚的。毕竟自己也要吃,不想苦了自己的胃,所以没有做任何的辩驳,就此承担了捡柴这种更简单的任务。

他们三个人的分工十分的明确,温落负责在周边拾柴。走的远了,哪怕只是远了一点点,坐在河边点火的元珩便总会唤她回来。有时候显眼处没有柴,需要到林子里面去捡,元珩会陪着她一起去,亦或是让元骁自己去。

平时元骁则负责最多的是在附近打些野味或者在河里抓鱼。

一路上,温落不经意的发现自己极少和元珩分开,元珩总是在她的不远处。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的做饭?”温落坐在元珩旁边,看着炉火上咕嘟咕嘟冒泡的小铁锅问。

关于怎么称呼元珩的问题,温落着实纠结了一会儿。叫元将军,元珩说不必太生分。温落想着那不如拜师跟他学医术叫师父,他同意了教她,可却还是让她直接叫他的名字,并不接受她叫师父。温落觉得直呼其名讳,又有些冒犯。于是她索性什么也不叫,直接说事情。不得不称呼什么的时候,她才应他的意思叫他元珩。

“在寺里时。”元珩回答她。

“那你做饭好吃,是因为做和尚的时候总吃素菜没什么味道,所以要把素菜做的像荤菜一样好吃吗?”

听到她这样说,元珩的唇角微微扬起,似是被她逗开心了,点点头,盛了一碗鱼汤递给她,“小心烫。”

“你在寺里的法号叫什么?”

“玉通。”

“玉通禅师......怪不得你单名一个珩字.”珩是指品德高洁的美玉。而他又常伴君侧,“元玉,元玉,原来是玉通呀!”结合着他的名字,她说。

“你想多了,我爹的名字是我爷爷给取的,我爷爷姓元。”元骁吃着刚考好的鱼插嘴。

“你更喜欢还俗前的生活还是还俗后的?”温落尴尬了下,仍并不理会元骁,端着碗接过元珩给她挑好刺的鱼肉继续问。

元珩停顿一下,静望她片刻,别开眼继续挑着鱼刺,“当下。”

温落发现眼前的人耐心也出奇的好,她无不想问,他知无不答。

“因为名成利就,所以喜欢当下吗?”温落又问,“还是说佛经里说活在当下。”

“都是。”他过了一会儿答。

“那你为什么还俗呀?”

唯独这一句,他缄默不答,但也不是不理她,而是温声提醒她,“汤凉了。”

患难艰苦的环境下,人与人之间会少去许多不必要的隔膜。元骁这个与温落同岁的少年,更是把她当做自家人看待。元骁这个人,仿佛永远有着无限的热情,即便问对他总是不冷不热也不会让他觉得被怠慢了。一如既往的找她闲聊。路上只有他们三个,不和她聊,难道是和那个令他敬之畏之的爹爹聊吗?

“老人们都说,太平年出声的孩子,是好命。我们两都是天下太平那年刚好出生,所以我们两个也算有缘分。”元骁说,“不过你别误会,我说的有缘分不是指别的,我有喜欢的人。”

温落对于他的自说自话只是隔着车帘瞥了一眼,没有回应。

“你那个暗格到底是怎么做的呀?怎么会发热?”元骁对那个暗格始终好奇。

一直闭目休憩的元珩在元骁话音落下时睁开眼,温落这下是真的急了,立刻说,“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提到了暗格,元珩便不会再以为那是一个梦了,未免尴尬,温落原本打算再不提这件事的。因为怎么看眼前这个人那日也不像是故意要占她便宜。在这无人的荒野,他始终是恪守规矩,以礼相待。

“我以为......”元珩迟疑的开口,似是有些僵硬和为难,想要解释什么,最终却是放弃了,“我冒犯了你,你想要我如何偿还罪孽都可以。”

“我知道你是昏迷认错了人,就当你是在做梦,以后别再提了。”温落脸上腾的红了,扭过头去不看他。

元珩是听话的,她要他别再说了,他便住了口。

他们并非一路回去都是在荒郊野外,一入了堃国境内他们便开始与他人接触。虽然仍旧很低调,但起码没那么躲躲藏藏了。

路过堃国边境的第一座城池时他们并没有歇脚,元珩和元骁也没有亮明身份,只是在城外寻了两个人,花钱请他们去第二座城池送信,另一个人则是直接送去堃国主城,一个叫沈府的地方。

他们在第二座城池开始住起了客栈,温落问为什么要这样,不怕被人发现了被追杀吗?元骁说,这座城是边关要城,有重兵把守。而且守城大将徐旺是元珩麾下的得力干将,对元珩十分忠心。他说元珩还做了其他部署,所以不必担心。

“最重要的是,我们男人怎么样都行,我爹不想让你跟着我们受苦。”元骁说。

“我没关系的。”其实,一路上元珩会让元骁偶在路过的农户家中去请求借个场地或使些银钱供她吃饭洗澡。至于他们自己,路过河边时烧了水便擦洗过了。

腿上的毒虽然已经清除,可腿上的伤却没那么容易恢复,因为那两箭有一箭的箭尖已经入了骨。

这些天,元珩每次下车都是由元骁来扶着。有几次元骁离得稍远一点,温落想着就让元珩揽着自己走一段路,在她眼里,他只是一个病人。最多是比其他人玉树临风,不染凡尘了些。可是元珩拒绝了她,非要等元骁来扶他。

温落知道他在避忌什么,也知道他对那个意外的吻心有愧疚,可他这个人,真的有些固执,这固执不是那种愚蠢的偏执,而是像仍旧守着那样清规戒律的严肃。

“你的毒是我吸出来的。”温落每天都会烧了热水来给他擦腿伤周边的地方,这一件事元骁不能代劳,他的手太重,温落不想让自己的治疗成果被破坏。虽然元珩这个更懂医术的人说没关系,可温落坚持要有始有终。温落发现,她一坚持什么,或者说一旦真的想要什么,哪怕意见相左,元珩也不会拒绝她。

当下,她冷不防的说给他吸了毒,不过是为了暗讽他现在的躲闪。

他听罢只是说了句多谢,并不与她计较。

元珩打仗的那些年,一座城池一座城池的走过来,被太多人见过。

为了低调行事免去一些麻烦,元珩遮了面。只有温落和元骁露了脸。

“你这个长相走到哪都是容易引人侧目的,不如你也和我爹一样,遮一遮。”

温落听元骁说完便侧首询问元珩的意见。元珩摇了摇头,温声说,随你心意就好。

他总是老神在在,即便是逃难时,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温落分不清他到底是看淡生死还是单纯的对一切胸有成竹。

不过看元骁对元珩敬仰的态度,温落猜测元珩大概总是有能力掌控一切的。

他们在客栈用的都是假身份,人物关系是一个师父领着一男一女两个徒弟,住了三间房,女徒住在两人中间的房。

安顿下来以后,元骁便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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