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出了王府,段承诩不肯乘马车,于街头步行了许久,鸣鸿跟在其身后。他知段承诩心情不好,没敢多问,但不料其突然回头,着实下了他一跳。
“本王为人便如此差劲吗?”
“哈?”段承诩这没头没脑的一问,让鸣鸿不知该如何回答。
幸好段承诩也没非要从他那里得个答案,更像是在自说自话。“我对他真心一片,他为何就非要拒我千里之外?”
“王爷这是在说卫公子呢?”鸣鸿了然。
段承诩轻叹口气。“能叫我如此牵肠挂肚的,除了他,还有何人?”
“这…”鸣鸿砸吧嘴。“王爷,恕属下直言,我自幼跟随在您身边,算下来十年有余,能叫王爷如此上心的,属下的确只见过卫公子一人,但是…您与他相识不过数月,怎就至于如此难以割舍?”
段承诩没好气道:“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鸣鸿嘴一撇。“我见王爷如此,也不想懂,这情爱之事,实在太折磨人了!”
“你是没遇到叫你心动之人!”段承诩意味深长的在鸣鸿肩上擂了一下。“等你遇上了,就不会再说这些了!”
“那我还是不要遇到的好!”鸣鸿只想想哪日会如段承诩这般患得患失,就不禁背后生寒。“诶?王爷您去哪儿?”
段承诩说走就走,鸣鸿赶紧跟上。
“进宫!”段承诩边走边道。
“您这时候进宫做什么?”鸣鸿可记得自家主子最近烦进宫,非有要事不去。
段承诩突然停了,迫得鸣鸿急刹,险些撞他身上。“你的建议,我仔细想过!”
鸣鸿不解。“属下什么建议?”
“纳了卫家兄妹!”
“纳卫家兄妹?哈?”鸣鸿大惊,忙不迭跟上又自顾自走了的段承诩。“您可说了如此缺德之事做不得。”
“我直说了缺德,没说不可做!”
“那您这是要?”
“请皇兄赐婚!”
鸣鸿不知道的是,自打那日他那几句缺德话说过,段承诩便已开始计较。加上今日卫连生那里如此深情交付,还是只换了个冷眼拒绝,他便不想再执着正面争取了。毕竟,仆如此,他做主子的又能好到哪里去?卫连生他志在必得,这缺德的法子虽不可取,但不做那么缺德,似乎也不是不能用。
于是隔天就有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卫家子女谦顺功德,温良敦厚,可配上大夫,故今钦赐,配婚淮王,钦此!”
送走宣纸宫人,卫家一应人等,除卫连生之外,皆是喜上眉梢。
“月儿!”卫杨氏先将卫连月拉到身边,左右细看,越看越觉得秀美无双。
“娘!”卫连月羞答答的任卫杨氏看。
“还害羞上了!”卫杨氏打趣,全然沉浸在女儿将成王妃的喜悦之中?“我女儿真是大了,马上要成王妃了!”
“好了!王妃王妃的,婚还未成,乱讲,成何体统?”卫荣虽嘴上在斥责母女两个,但脸上笑容,便已说明他心中如何喜悦。“真没想到,淮王会看中我家连月!”
“淮王怎就不能看上我家连月了?”卫杨氏为卫连月整理额角碎发。“我女儿生的好,又知书达理,被看中,是理所应当之事。”
“瞧你们两个!”卫荣指着母女两个,看似责备,实则宠溺骄傲。只是这里三人一片心喜之象,全无人留意一旁的卫连生早已面如死色,于三人合庆之时,直奔出了家门。
“连生?”
“哥你去哪里?”母女两个的呼声皆未能让卫连生停留半刻,不消片刻便不见了人。
“王爷,卫公子来了!”
鸣鸿才报过段承诩,卫连生人便已杀到其屋里。段承诩依旧在作画,画的还是卫连生,见人进来,先将笔放了。“连生终于肯见我了?”
此时卫连生无心与段承诩虚以委蛇,直问:“你是真心要娶连月?”
段承诩则也是不装不掩饰。“自然不是!”
卫连生怒的额上青筋凸起。“那你为何要叫陛下赐婚?”
“我是求皇兄赐婚了!”段承诩自案后出来,近前与卫连生面对面。“但我何时说了我要娶连月?”
卫连生神情一滞。“你…什么意思?”
段承诩轻笑道:“我只求皇兄赐婚我与卫家子女,但是娶何人,可未定!”
卫连生瞳孔紧缩,适才明白那圣旨用意。
“连生!”段承诩将卫连生搂入怀中,与他耳鬓厮磨。“你应该清楚,我一心一意便是要你,但我又不愿逼你。”
卫连生怒极,一把将段承诩推开。“你做到如此,还敢说不逼我?”
段承诩捏了捏食指,将方才搂人入怀的余温好生回味了一番。“是,我承认此番作为是有些小人,但若不如此,怕再等些时候你就与他人婚配了,这,我实在不愿见到。”
卫连生听的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暗。
“连生!”段承诩将摇摇欲坠的卫连生再次搂入怀中。
过了一刻,卫连生才逐渐清醒过来,睁开的眼中全是痛苦。“淮王,你究竟要如何才能放过我,放过卫家?”
“呵!”段承诩将卫连生扶正,迫他与自己对视。“那你且听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对你放手。”
卫连生惨笑。“若我执意不肯呢?”
段承诩的目光由坚定变为狠厉。“那我便真娶连月!”
卫连生怒道:“你分明无心于她,何必毁她一生?”
“我不止无心于她,我还无心这世上任何一女子!”段承诩下了狠心,已至如此不愿太过逼迫卫连生,也做了。“连月跟我,我必不会正眼看她,且我会告诉她,我想要的,从来都是你。”
“你无耻!”卫连生怒极之下,一巴掌甩上了段承诩的脸。
“我就是无耻!”段承诩也不管被打肿了的脸,只顾向卫连生欺近。“无耻的从第一次见你,便下定决心要你。”
面对段承诩的步步逼近,卫连生喉头生堵,无言可出,只能后移。
“连生!”段承诩将卫连生逼的退无可退后,指尖抚上他脸颊。“我今日不逼你做决定,你只记得,婚期在一个月以后,是你还是连月,由你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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