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卫连生所住房门再次应声而开,天已渐昏暗,些微的光打进屋内,也未能为房间添几许光芒。
正坐着对玉佩发呆的卫连生被开门声惊醒,抬眼一看。“爹?”
“连生在想什么?”卫荣面色淡然的来到卫连生身边,接了那块玉佩。“这玉佩,可是你去碧山书院上学时,你妹妹给你戴的!”
“嗯!”卫连生点头,别的话就没了。
卫荣看了一会儿玉佩,又还了回去。“今日为何将它拿出来看了,是舍不得你妹妹出嫁?”
说到这个,卫连生的脸不由又苦了几分。“爹当真要将连月嫁去淮王府?”
卫荣道:“圣上下旨,为父是做不得主了。”
“可…”卫连生欲言又止。
“连生!”卫荣意味深长道:“你有心事!”
卫连生低了头,没有否认。
卫荣又问:“事关淮王?”
卫连生依旧低着头没说话,更没否认。
卫荣去卫连生身旁坐了,双手覆在自己双膝上。“记得你小时候,有次连月拖着你出去玩儿,玩儿到忘记时间,叫我和你娘急的四处找,最后找回来,你是宁可将错全背在自己身上,也不肯撒谎的。”
“爹!”卫连生终于抬起头,看向卫荣的一张脸尽是痛苦之色。“我…”
卫荣拍了拍卫连生的肩膀。“心里有话便与我说,不要藏着掖着!”
“爹!”卫连生突然跪倒在卫荣面前。“孩儿不孝,但求爹万勿将连月嫁与淮王,那必会毁了她!”
“你先起来!”卫荣将卫连生扶起来。“这究竟是为何?你且与为父的说个缘由!”
“我…”卫连生实在说不出口。
“哎!”卫荣道:“此处就我父子二人,连生何故犹疑,有什么说便是!”
几经欲言又止,卫连生终是说了:“那淮王,根本就是个断袖,他对连月,根本就无求娶之心。”
“什么?”饶是卫荣做了心理准备,还是被这话惊的半天忘了收下鄂。“淮王他…他…”
卫连生闭了眼,道:“他对女子从无兴趣!”
卫荣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舌头。“这种事,可不好胡说的!
卫连生就闭着眼摇头。“我没有胡说!”
“那…那那…”卫荣磕磕巴巴的。“那淮王为何求叫圣上下旨赐婚?”
卫连生惨笑道:“圣旨所言,可是卫家子女而非女子!”
这次为父惊的只差没背过气去。“他…他要娶的是…”
“爹!”卫连生再次跪在卫荣面前。“是孩儿不孝,无意间惹上淮王,就连爹爹这次平安出狱,也是…”
一时间卫荣只觉头晕目眩,闭着眼,好一阵缓过来。“他要的,是你!”
“孩儿不孝,让卫家蒙羞了!”卫连生一头磕倒在地。
卫荣终于缓了些,看着地上磕着的儿子,再是痛苦,还是先将人扶了起来。“不是你的错,是为父的错,为官不典,让人抓了错处,只是没想到会害了你!”
“爹!”卫连生咬了牙。“您辞官吧?”
“辞官?”卫荣先是一愣,随后手拍在膝盖上。“是,我该辞官,这乌纱帽去了,本也不该再回来的,我该辞了,然后我们一家四口一起远离京城,些许权贵之事,本就不该是我们该沾染的。”
卫荣说辞官,真个就立即去书房写辞呈了,洋洋洒洒,尽是去意。待辞呈写好,要出门进宫,经过堂前,见卫杨氏母女还在喜气洋洋装点,顿时火冒三丈。“都别折腾了,全拆了!”
“老爷!”
“爹!”
卫杨氏与卫连月皆是吓了好大一跳,不知卫荣为何去了一趟后院回来,人变化如此大。
“老爷,这些都是…”
“我说都拆了,听不见吗?”卫杨氏还想辩解什么,被卫荣一声喝止,随后自行出门。“来人,套车!”
卫连生想的是,只要卫荣辞了官,他家便是平头百姓,论起来,是无资格再与王府攀亲的。便是皇帝再由得段承诩再胡闹,也不会准许他与一介草民结亲。虽如此会有愧对父亲功名,但总好过他兄妹二人全毁在段承诩手里的强。
只是,卫连生想的再好,也不如段承诩决心已定,以及皇帝意图用此事拿捏段承诩回朝归他所用的暗藏心思。这里卫荣辞呈刚递上去,隔日便到了段承诩手里。
“皇兄叫我来,就为了这个?”段承诩拿着那封辞呈,草草看过一遍。“看来卫大人是真不愿听臣弟的这声岳父啊!”
仁帝伏案而坐,眼都懒得抬了看段承诩一下。“你图人家独子,人家若非忌惮你身份,只怕早提刀上门来了!”
“嘿嘿!”段承诩摸了摸鼻子。“还得感谢皇兄成全!”
“朕可不想成全你!”仁帝抬眼。“本来你若要只是娶个男侧妃,朕也就闭眼当罢了,偏生你还要他做正妃,真个不将我皇家颜面作数啊!”
“哎呀,皇兄!”段承诩嬉笑道:“你也知道我,于女子半分兴趣也无,就是母后送我府上那两个伺妾,我都未曾碰过,来日等连生过了门,我都要打发的。”
仁帝没好气道:“你说的好,也不怕将人逼上绝路,如今庆王势大,若叫他抓了把柄,朕也不定能保你。”
“庆王!”这里段承诩终于有了点正形样。“他现在野心逐渐显露,皇兄可要小心于他。”
仁帝突然停了手上朱笔,定定的看着段承诩。“你当朕肯为你赐婚,是为叫你心愿达成,去论只羡鸳鸯不羡仙?”
段承诩听的摸了摸鼻子。“到底皇兄还是不肯放过臣弟!”
“你与朕一母同胞!”仁帝道:“朕江山不稳,按理说你本该与我分忧,如今还要满足你如此荒唐的请求,你要再敢跑,信不信朕即日就给那卫连生赐婚别家女子。”
“别别别!”段承诩连连讨饶。“臣弟感激皇兄成全,这次臣弟回京,本也不只是为连生,不然臣弟也不会叫人留意庆王动向。”
“你倒是有心!”仁帝道:“你上次说庆王有心拉拢白廷尉,但白廷尉虚以委蛇,还未首肯,朕已叫人去廷尉处提点,但朕估计就如此,怕是不够!”
段承诩问:“皇兄以为怎样才够?”
仁帝不答,只似笑非笑的看着段承诩。
“罢了!”段承诩十分不情愿的接了。“廷尉处便廷尉处吧!”
“不止廷尉处,还有刑部!”仁帝将一封折子扔给段承诩。“刑部折子,倒是赏罚分明,不过罚的都是不肯亲就庆王的。”
段承诩将折子收了。“臣弟回去便作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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