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皇帝下旨,又加上段承诩的百般承诺,软的硬的齐活了,卫连生再没了拒绝同往的理由。只待一切准备妥当,协同出发。
马车摇摇晃晃,鸣鸿领着几个护卫在外骑马跟随。马车内,段承诩变着法儿的往卫连生身边挤,卫连生则一直往角落里躲。
“王爷!”卫连生实在躲无可躲,不得不开口提醒。“此处再去,我便只能往车外去了。”
段承诩故意装傻。“连生可是嫌车里太小,以至于拥挤?”
卫连生默然,但意味深长的看着段承诩。
段承诩也怕真将卫连生逗的生气了,往旁边去了些。“我这也是想与连生亲近。”
卫连生提醒:“王爷此趟来可是为的大事,些许他事,不该想来!”
“连生怎能算是他事?”段承诩心中,从不爱理朝中事,这一对比,卫连生在他心中的分量还重要的多。“若非为你,我此事当还在江湖漂泊,怎会来管这朝中腌臜事?”
卫连生听的只觉奇怪。“王爷为何如此排斥朝中事?”
“嗯…”段承诩哼哼唧唧的。“其实也不算排斥…”
卫连生道:“你虽比我年长几岁,但总得来说,也不过及冠,按鸣鸿说的,你十三四岁便远离朝堂去往江湖了,还不能叫排斥?”
“这个话,说来很长!”段承诩趁着卫连生认真说事的空,手上悄摸搂了他的腰。“当年我皇兄虽为太子,但我二哥,也就是庆王,在朝中也相当有威望,父皇还在时,他二人便斗的十分激烈,也因此互捅了许多篓子,各失不少民心。”
卫连生不解。“这与你有何关系?”
段承诩道:“本来是与我没甚关系,但随着我年岁渐长,父皇身体也每况愈下,朝中有些人但觉皇兄和庆王皆非大统良选,便将主意落在我头上来了。”
卫连生只感惊讶。“原来你还被议过储?”
“嗯!”段承诩点头。“我年纪小,还未及结党,朝中有人便觉我比他二人可塑,或者也可以说更易控制。”
卫连生问:“那后来呢?”
“后来啊…”段承诩闭了眼,回忆那不甚愉快的过往。“一碗红糖羹,险些要了我的命。”
卫连生惊道:“谁与你下的毒?”
“不知道!”段承诩睁开眼。“但我更愿意相信不是皇兄。”
“陛下与你一母同胞。”卫连生道:“当不会如此对你!”
“应该吧!”段承诩笑道:“所以我十三岁时出宫建府,接着就远遁江湖,实在不想再得一碗有剧毒的红糖羹了。”
虽然段承诩说的轻描淡写,但卫连生知道,为至亲所害之事,定不会如他表现的那般云淡风轻,不自觉主动握了他的手。
手上传来温热触感,段承诩低头看去。“连生这是在心疼我?”
卫连生没否认。“很难想象,那时的你定然十分无助。”
“倒也还好!”段承诩突然坐直了身子。“不过连生若真心疼我,便早些将欠我的洞房补了吧!”
“你…”卫连生甩开段承诩的手。“整日就惦记那点事,脑子里就不能想些别的?”
“我有想啊!”段承诩一脸无辜道:“我想等朝中事了,就带你一起再往江湖,这京城中事,再也不理了。”
“江湖…”卫连生低声念着这两个字。“我未去过,只怕…”
“没甚可怕的!”段承诩道:“有我在!”
卫连生突然想起鸣鸿之前说的。“鸣鸿说,如你我这般,于江湖中只属平常?”
“嗯!”段承诩点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我所识得之人,便有几个。”
卫连生眉峰微皱。“你就是与他们…”
“你想到哪里去了?”段承诩只怕卫连生误会他不检点,忙解释。“我与他们,只是泛泛之交,绝无其他。”
“那谁知道!”卫连生是不信的。“淮王你身份尊贵,又生的一派风流,必然少不了倾慕之人。”
“所以…”段承诩突然贼兮兮凑到卫连生面前?“连生这是吃醋了?”
“我吃你的醋!”卫连生瞪了段承诩一眼后,挪去了旁边。“你只管风流你的,我身家清白,莫来招惹我。”
“连生!”段承诩硬抓了卫连生的手。“我早与你说过,虽我确实经过人事,但那是之前,不过些许几次,往后必不会了。”
卫连生也觉得自己反应是大了些,遂将心绪放平?“其实你也不必与我保证这些,你若有需求,大可去找…”
“说到底,连生还是不肯接纳我!”段承诩打断卫连生。“所以任我如何保证,你都不肯信我!”
“我…”卫连生默然。
“罢了!”段承诩放开卫连生的手,一脸失落的去了另一个角落。“无论如何也是我强迫的你,你有心结,也是应该。”
“王爷!”卫连生主动往段承诩那边靠近了些,段承诩却闹起脾气,不理他。
“我…既承认王爷的好,又怎会再有心结,只是…”
段承诩转回脸。“只是什么?”
卫连生顿了片刻,道:“只是我每想起我爹,便觉愧疚。”
段承诩揉了揉眉心。“还是因为子嗣。”
卫连生嘟哝:“谁叫你旁人不要,非要我这家中独子。”
段承诩道:“卫家还有连月,怎就你一独子?”
卫连生道:“你莫不是要我爹为连月招婿?”
段承诩问:“此有何不可?”
“不是不可!”卫连生道:“只是如此,会有哪个好男儿肯?最后还是连月委屈。”
段承诩苦了脸。“你怕委屈连月,就不怕委屈我?”
卫连生张郃嘴唇。“其实,我想问王爷一事。”
段承诩问:“何事?”
卫连生道:“王爷是生来如此!”
段承诩道:“连生是说,不爱女子爱男子这事?”
卫连生点头。
段承诩想了想,道:“起初只是有些模糊,毕竟那时候我还小,但后来经历过红糖羹一事,我便不敢旁人以为我还正常了。”
“你是为那事故意引人以为你生来如此?”卫连生突然反应过来。“就是说王爷其实可以如正常人一般娶妻生子?”
“连生又在想什么?”段承诩个眉头都快打结。“我与你说过无数次,今生今世,我已认定你,誓要与你今生今世相守。”
“但是…”
“没有但是!”
段承诩不许卫连生说,但他还是要说。“我与你,不管王爷如何否认,终究是有违天伦,能回正途,何必非要守在这里?”
段承诩没接话,马车内陷入静默,唯有车轱辘行走声音在“咯吱咯吱”个不停。
“幼时,母后虽然待我也好,但她心思总大部分在皇兄身上。”许久后,段承诩终于再次开口。“父皇有许多孩子,我年岁小,不能分担任何,他自然也不会有多关注我,所接触之人,或欺我幼小,或有所图谋,我从不知何为共享天伦之乐,直到那日遇到连生,你的举手投足之间皆透露着随和,引我向往亲近。”
“王爷…我…”卫连生从未听段承诩提过这些,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
“连生!”段承诩突然与卫连生吻颈相抱。“我不求你立刻便接受我,但你可否答应我,不要再时时想着将我推开。”
“唉!”千言万语,化作一声轻叹,卫连生未直接作答,但原本垂着的手,先只微抬起了些,后回抱了段承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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