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再次回到书院后,卫连生的生活便恢复如初。
其实也不能说恢复如初,起码同寝室友白慕不在了,上下学身边还多了个随时出现的不速之客。
“段兄为何总跟着我?”一两日的还能忍,时间长了卫连生就有些厌烦了。
段承诩还是却好似全然未觉卫连生的不快,依旧我行我素时刻跟在他身边。“我在这书院中只与连生熟悉,不与你在一起,还能与谁?”
卫连生却是不信的。“我观段兄左右逢源,我说众学子中不可谓人缘极好,就是素来严苛的郑夫子也一改常态,肯与你私下相授。”
段承诩笑道:“连生以为,郑夫子找我,是为私下授艺?”
卫连生反问:“难道不是?”
“哈哈!”段承诩朗笑着抓了卫连生胳膊:“连生随我来!”
卫连生茫然被拖走。“去做什么?”
“来就是了!”
“你带我来郑夫子这里做什么?”对着前头院门,卫连生更不解了。
“等下你就知道了!”段承诩说完当先入门,然就在踏进去的瞬间,一条长腿突然横扫过来。
“段兄!”忽来变故,卫连生不由瞳孔一紧,但接下来,却见段承诩与一人交手在一起。“郑夫子?”
卫连生眼睁睁看段承诩与郑夫子交战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许久未分胜负。突然懂了段承诩说的,郑夫子找他不是为私下授艺。
两人打了足有一刻钟才作罢,见过礼,段承诩领卫连生去往内里,应郑夫子之邀而坐。
“我在这书院猫了几年,都不记得多久没如此痛快了!”郑夫子喝着茶,看着心情十分畅快。
“这我可比夫子强!”段承诩道:“这几年江湖行走,所遇高手无数。”
郑夫子点头,又问:“他们皆如小友这般有趣吗?”
“嗯…”段承诩思考了一番。“倒不全是,我所记得最有趣的当属莫弃与宁藏锋!”
“莫弃,宁藏锋!”郑夫子念着这名字。“有机会定然要与他二人结识一番!”
段承诩道:“我定为你做引荐!”
“哦对了!”郑夫子似乎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个人。“卫学子为何会与你一道来?”
段承诩笑的眼睛眯眯。“夫子不妨猜猜!”
郑夫子看了卫连生一阵,神情突然变得认真起来?“江湖中的事,我倒也听说过一些。”
“哦?”段承诩笑问:“那不知夫子的意见是?”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许多事情罢了也就罢了。”郑夫子说着眼睛直落在卫连生身上。“只是…”
段承诩问:“只是什么?”
“没什么!”郑夫子意有所指道:“连生是个好孩子,知礼守节,只不似江湖中人那般肆意洒脱。”
“这我知道!”段承诩接了郑夫子话茬,回头目光落在卫连生身上,直看的他浑身不自在。“他也不需如江湖儿女那般!”
郑夫子道:“我担心的可不是这个!”
段承诩问:“夫子担心的是什么?”
郑夫子顿了顿,才道:“我担心的是落到最后,伤人伤己!许久的卫连生才敢问出”
茶尽过后,段承诩领卫连生辞别郑夫子,到了门外,拘谨了许久的卫连生才敢问出心中疑惑。“方才段兄与郑夫子可是在说我?”
段承诩点头。“嗯!”
卫连生问:“那为何我听不懂?”
段承诩却只顾盯着卫连生看。“你无需懂!”
卫连生皱眉。“若非我身无长物,我真会觉得你对我有所图谋!”
段承诩闻言又是一笑。“你怎会是身无长物?”
卫连生一愣,一脸疑惑的看着段承诩。“你究竟想做什么?”
“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段承诩说完拉着卫连生就走,这样子,倒是与白慕极像。
卫连生不是个凡事追究到底的性子,既然段承诩不肯多说,他也就不问了,或者索性连这个人都不愿多接近,见之绕道走。
“连生,连生!”下学过后,段承诩叫了卫连生一路,谁知越叫他走越快,后面追到寝屋更是直接吃了闭门羹。
“公子!”鸣鸿实在看不过去自家主子跟个痴汉一样守在人家门口,出来提醒。“卫公子许是已经睡了!”
段承诩没好气道:“睡什么睡?这才到什么时候?”
鸣鸿无语,找台阶主子不肯下,只能直说。“依属下见,那卫公子与公子就不属一路,公子何故如此执着!”
段承诩闻言不悦的转向鸣鸿。“你说什么?”
鸣鸿也是一心为主有些话不当说也要说。“卫公子一心向学,且对公子多有防备,您如此纠缠,只怕适得其反。”
这倒是叫段承诩一愣,他只顾在卫连生那里加存在感,倒的确没想过这些。“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鸣鸿道:“依属下见,您不如先回京城…”
“滚!”
“是!”
段承诩了解自家手下,鸣鸿也了解自家主子,话不投机,该滚的滚,绝不拖泥带水。等鸣鸿滚远后,段承诩再来到卫连生寝屋门口,扣响了门。
门从里面打开,卫连生黑着脸出现。“段兄为何非要与我纠缠不清?”
“我之所以想与你亲近!”段承诩泫然欲泣,一副痛苦模样,去说着自己编造出来的苦命过往。“是因我第一次见你,便觉得你肖似一个人!”
卫连生问:“何人?”
“我那十五岁便因病去世的小弟!”段承诩似真说到伤心处,眼睛都红了一圈。“本来我与他感情最好,现下却天人永隔。”
“原来…”得知“真相”的卫连生顿生满腔自责。“抱歉!”
“你无需抱自责!”段承诩作善解人意之态。“原就是我太过唐突!”
卫连生抿了唇。“倒也不算唐突!”
“当真?”段承诩亮了眼睛,并抓了卫连生肩膀。
这种距离和姿态,让卫连生感觉有些别扭,但想着段承诩正处伤心的,便忍了下来。“其实我倒不是不愿与段兄交往,只是段兄能否…”说话间,卫连生微动了肩膀,虽没明说,但意思明确。
“嗷,抱歉!”段承诩赶紧将人放开。“抱歉,我一时激动!”
“无妨!”得了自由,卫连生往后稍退。“时候不早,段兄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段承诩问:“连生这便要睡了么?”
“倒也不是!”卫连生微微一笑。“只是白慕此一去京城,不知何时能回来,我要做好笔记,等他回来好用!”
“白慕!”陡然说到白慕,段承诩只觉整个人气息都不顺了,但时机不对,只能装若无其事,并附赠一个笑。“那正巧,我也有些不懂的,不若连生一趟辛苦,与我也谅解一二。”
“你?”对于段承诩这话,卫连生是不信的。
段承诩问:“连生不信?”
卫连生道:“你天赋如此之高,不及弱冠便已能与郑夫子切磋不落下风!”
段承诩撇嘴。“不过莽夫之才,论起学问便不成了。”
卫连生略带怀疑的看着段承诩。“当真不成?”
段承诩坚定点头。“当真不成!”
“哎!”卫连生叹了一声。“罢了,你进来吧!”
这一夜,卫连生讲了多少学问,段承诩是不知,心里早已美的听不进去几个字。不过他这一番模样,倒是歪打正着,让卫连生真的相信他学问吃力。至少再以求教的理由去他屋里,已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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