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又在下面等了一会,迟迟不见人下来,艾丝拉有点坐不住了。
“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的都在上面不下来了?”她皱着眉头嘟囔着,随即起身也上楼了。
木质楼梯被她踩的嘎嘎作响,令人牙酸的声音成为她宣泄自己不耐烦的情绪的出口。
昭野目送她离开,他还在想齐岭真的事。
可是接下来的一切蛮不讲理的终止了他的思绪。
没一会,艾丝拉就慌里慌张的跑了下来。她的脸色煞白,神色惊恐,嘴唇不断蠕动着想要说出什么话来,可吐出来的却是让人听不明确的音节。
“她……她……她……呃呃……”艾丝拉用力喘息着,最后几乎就要干呕出来。她的腿在剧烈颤抖,紧握住栏杆的手也止不住的向下滑,最后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了地上。
“怎么了?楼上发生了什么?”昭野急忙起身过去,试图将她扶起来,可卸了力的艾丝拉的重量沉重无比,她身上的每一块肌肉在这时都成了负担。
艾丝拉冲着他不停的摇头,趴在地上缩成一团,颤抖不止。
“先别管她了。”纳托亚从后面跟上来,示意昭野上去看看。泽枫还是毫无反应的在原位坐着,用勺子搅着碗里的汤,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纳托亚先一步奔上了楼梯,绕过了自己的房间。看清眼前的景象后,他怔了一下,狠狠皱了下眉头,又马上回过神来,回身去捂昭野的双眼。
沾满血色的桃、宗柚以及礼的身体被像垃圾一样随意堆砌着,但是昏暗的房间让人看不清他们的状态。
为什么他们会以那样的姿态趴在那里?是在玩什么游戏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可是事情永远不会像我们期待的那样发展。
昭野还没看清楚,就被一双大手遮住了眼睛。可是不可避免的飘进鼻腔里的血的气息将他所要面对的一切事无巨细的告诉了他。
他一把挣开了纳托亚,只是他还是低估了眼前的景象带给他的冲击性。
迷雾般浓郁的气体在眼前飘荡,是红色的血雾吗?昭野分不清楚,他只看见小年望月满身是血的呆坐在角落,他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奇怪,明明伤口已经好了。
“望月!”昭野大声喊着,冲了过去。
也许是靠得近了,他才看见那毫无生气的三人的状态。数把利器蛮横的插在□□里,头发被红色鲜血浸湿了,脸部像烂掉的腐肉一样坑坑洼洼,几乎无法辨认出本来的样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年望月突然痛苦的尖叫着,像是回过神来一样,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无法忍住,倾泻了下来。
昭野不再去查看三人的状态,急忙去安抚小年望月。
纳托亚不急不忙的走了过来,在昭野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眉头紧拧着。
“望月,还好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诅咒……是诅咒!白切莉……呃啊啊啊啊啊啊!”吐出这样令人毫无头绪的话语之后,小年望月好像受惊过度,头一歪昏了过去。
“望月!望月!振作点!”昭野后知后觉感到有些害怕,虽然没有仔细查看,但是毫无疑问,那三人是遭人杀害的——尸体了!
明明今天清晨还在那么活蹦乱跳的吵架,为什么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昭野现在宁可他们能站起来继续吵下去,哪怕就这样一直争吵,也比死了要好啊……!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发生这种事!到底是谁!”可即便喊的再大声,也不会有人来回答他的。
“昭野,冷静下来,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纳托亚在昭野面前蹲下,用手抹掉他脸上的泪水。
“振作起来!”纳托亚遽然拉大了声音,溅在昭野心中,泛起了更大的涟漪。
振作起来……?昭野强迫自己从悲伤中清醒了过来,梳理今早发生的一切。
早上自己被巨大的声音惊醒,下楼看是桃和礼在争吵,当时艾丝拉、望月、礼、宗柚以及自己在场,到这里是没问题的……然后据艾丝拉所说礼回房休息了,桃和宗柚还在。随后自己和小年望月去了藏书室呆了一段时间,再上来时已经八点左右了。从吵架到吃饭,这期间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左右。
再之后,聚集在餐桌上的人只有泽枫、纳托亚、艾丝拉、小年望月以及自己。这么说,死去的人便是桃、宗柚和礼了。
想到这里,昭野又忍不住看了眼三人交叠的身躯,为什么如此残忍的……!
本来以为礼的房间保密是为了一一击杀我们,但是礼现在却死在了自己眼前,自己的猜测又被现实覆写了,只是现在,这个猜测所指向的结果被改写的更加黑暗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就在我们几个人当中……!或者,以及那位从未见过面的英司?
昭野宁愿凶手是那个从未露过面的混账,他不想怀疑每一位同伴。
只是,昭野忽然想起了小年望月昏迷前说的话,‘白切莉,她来找我们了,’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座馆里还有其他自己在这短短两天时间未曾见到的人?
或许是上来的时间太长了,艾丝拉踩着嘎吱作响的楼梯跑了上来,看见昭野他们没事,她用力的松了口气。
“望月她怎么样了?快把她带下来吧。”说着掩住了鼻子,这里确实不是一个休息的好地方。
昭野本来想再查看下尸体的状态,他沉吟了一会。
艾丝拉站在楼梯口没动了,她看起来很讨厌这个地方,而且她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把昏迷的望月带下去。
纳托亚没有表态,自顾自的走到尸体旁,蹲下查看。
“不要单独行动了!从现在开始所有人必须呆在一起。”她的语气突然强硬了起来,浑身颤抖着。也是,似乎只有如此才能确保每个人的安全,或者说,只有如此才能监视到每个人。
纳托亚没有反对,适时起身和昭野一起把小年望月带了下来,只是他眉头上的褶皱一直没能抚平。
楼下,泽枫还是那样悠哉游哉的,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目前所发生的一切似乎对他没有造成一点影响。
昭野和纳托亚两人把小年望月放在沙发上,两人身上蹭满了不知道是谁的或者谁们的在小年望月身上还未干枯的鲜血,或者是小年望月本人的。
如果凶手是小年望月的话,自己还会不会救她呢?昭野被自己突然冒出的这一个想法下了一跳。
不,说到底,自己究竟有什么担当起侦探角色的义务吗?自己究竟有什么要留在这里的理由吗?这里的人并不是自己的亲朋好友,也没有什么过硬的交情,搜肠刮肚,最终倒出来的也只是苦水罢了。所以,只要离开就可以了,只要忘记,一切就与自己无关了。
人啊,就是这样的一种可悲的生物。
昭野像是想通了一样,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身体瘫倒在柔软的沙发中,闭目休息了。
然而战斗才刚刚开始。
艾丝拉开始一个个盘问这段时间内所有人的去向。
“我从昨晚一直睡到七点才醒来,下来时就七点半左右了,谁能证明?出来的时候倒是看见泽枫了……抱歉,你说争吵声?我没有听到,我的睡眠一向很好。你问我刚刚在干什么?哈,总有人要去调查尸体,没有线索我们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瞎转。”纳托亚好像很不满艾丝拉的做法。
“如你所见,我一直在看书,书会让人忘记时间呢,哈哈哈。”泽枫就这样打着哈哈混了过去。
昭野疑惑的睁开了眼,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现在的泽枫比之前的气色要好太多,精神面貌也变好了,完全不像经历了四起死亡事件的人……
艾丝拉很明显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但好像她也很顾虑泽枫之前是个囚犯的事,如果逼得太紧把他惹急了就得不偿失了。
“你呢,昭野?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这样的问话终究还是轮到了自己,昭野突然感到一阵疲惫。
“如你所见,早上和你分开后,我和小年望月去了楼下的藏书室,等她醒了你可以向她确认,之后我就一直呆在餐厅了。”
“我一直呆在这里,七点半左右纳托亚和泽枫一起下来了,八点钟左右,望月和昭野从一楼上来。”艾丝拉简单描述了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又接着说:“三人是在三楼丧命的,你们俩下来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理所当然的,这样的问话并没有任何意义,当然,也没有得出任何结果。是或不是,所有人都会平等的尽力排除自己的嫌疑。况且,人数实在是太少了,明明在这种情况下可以精准定位谁是凶手,现在却一团乱。作为事件得关键人物小年望月还昏迷着,直面这样的恐怖场景对于这个在这里年纪最小的人来说太过残酷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小年望月浑身沾满鲜血?只有等她醒来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希望她可不要向自己一样,一遇到什么事就失忆了,昭野苦笑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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