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完全走出小树林,小路的尽头有个人。在看到他后,在树下的其他人也走了出来,挡住了唯一的出口。兰游春定睛一看,是李尚正他们。
他移开眼,不慌不忙地继续往前走。
朱江岸甩着甩棍,十分不爽地指着向他们走来的兰游春说:“臭读书的,你他妈看着我听我说话!”
“拽得二八十万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也是什么少爷。老子今天就打断你的脖子,让你低下头来跟我讲话!上!”
一群人团团围住兰游春,兰游春慢条斯理地卷着袖子,问:“谁的命令?”
“我们上头的人是谁你不知道?”李尚正吐掉嘴里的烟蒂,将兰游春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而后调侃道,“你不是才从他房间里出来吗?长这么白,他妈跟个鸭子似的,诶,你不会真的表面是清纯大学生,背地里做鸭吧?啧啧啧,难怪宋少爷……”
“哈哈哈……”其余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让人恶心的打量和刺耳的笑声让兰游春皱起了眉头,他不明白做鸭是什么意思,但看他们这么恶心,绝不是什么好词。
“我再问一遍,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他猜不透宋悯庭的行为,所以也无法轻易地去判断宋悯庭到底是要跟他交朋友还是折磨羞辱他,宋悯庭是好是坏,他无法看清。他也才十九岁,见的人太少,仍还青涩。
“是宋……”是宋总三个字还没说出口,朱江岸笑着打断李尚正的话,“是宋小少爷,他手段最多,玩得最花,昨晚的戏是不是演得很好?宋小少爷最喜欢先给枣,再给巴掌了,好玩好玩,跟着宋小少爷,天天有乐子玩。他妈的废话这么久老子都渴了,你小子流点血给我解解渴!”
上次进局子那事他查了会所监控,他看到了兰游春,也知道是他干的,他去质问过宋悯庭,宋悯庭他妈的还护着兰游春,并叫嚣着让他敢找兰游春的麻烦试试。这次正好教训教训他,顺便挑拨他们的关系,让他们永远都成不了朋友。
兰游春势单力薄,很快就难以招架,朱江岸打红了眼,毫不顾忌地一棍砸在兰游春的脑袋上,兰游春眼前一黑,没有痛感,他砰地一声倒在地上,再无知觉。
“猪头你他妈真下死手啊!”
“怕什么?”朱江岸擦着甩棍上的血,眼里的凶光丝毫没有收敛,“真死了老子给他就地埋了,死个人而已。”
“你们……在做什么?”
李尚正一群人的目光从躺在地上的兰游春移到站在斜坡上,被张森掺着的宋悯庭身上,他们掩耳盗铃地把手里的东西丢进林子去。
“没……啊!”朱江岸被飞来的拐杖打中,他捂着鼻子,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
宋悯庭踉跄着跑下坡,跪坐在兰游春身侧急切叫了几声:“兰游春,兰游春,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怀里的人没有动静,宋悯庭颤抖着伸手去探兰游春的呼吸,很微弱,但有。他松了一口气,掏出手机打了电话给医生,而后他叫来张森,让张森把兰游春带回家去,他要处理一些事。
张森带兰游春走后,宋悯庭坐在地上,捡起拐杖,指着朱江岸,让他跪到自己面前。朱江岸不情愿但迫于宋家的势力,他老实跪到宋悯庭面前,宋悯庭用拐杖扒开他捂鼻血的手,没给朱江岸说话的机会,他狠狠地用拐杖抽朱江岸的脸,血红的印子一道接一道,朱江岸痛得受不了,想求饶的话很快就被拍碎。
宋悯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无情狠厉的模样宛如修罗,莫名让人后背冰凉。没有人敢走,李尚正眼睁睁看着朱江岸被打晕过去,倒下时满地都是血。
李尚正咽了咽口水,握住那滴着血的拐杖,胆怯地看着宋悯庭说:“小少爷,是宋总让我们收拾兰游春的,你不信可以去问你爸,我们只是按吩咐办事啊,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打朱江岸泄泄愤,就放过我们吧。我们也没怎么动手……呃!”
宋悯庭没有手下留情,李尚正的牙齿碎在嘴里,他呕着血水,垂着头不敢再抬起挨一下。
“我只是想和兰游春交个朋友……”宋悯庭咬着牙,揪着李尚正的头发,疑惑地问,“怎么就这么难?我不是警告过你们吗?别他妈动兰游春,我是没底线,但不是没有。”
一个接一个教训完,宋悯庭起身拄着血迹斑斑的拐杖站了起来,他侧身俯视着地上狼狈的一群人,说,“你们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李尚正起初还没明白宋悯庭这句话的含义,在看到警察时,他不甘心地吼了一声,但已是路到尽头。宋悯庭在深夜接到李尚正几个入狱的消息时,兰游春醒了。
兰游春大脑宕机了好一会儿,慢慢地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也才反应过来这是哪,他挣扎着坐起来,头痛得他下意识去摸,余光间,他看到了宋悯庭。
宋悯庭静静坐在床边,他没说话,但又好像说了很多话。
“……”
兰游春看不明白现在这场戏又是什么意思,他穿上鞋子要走,但没走几步,就头晕得要摔倒。宋悯庭伸手扶住他,说:“医生说你得躺在床上休息几天,不能走动。”
兰游春说:“我要回家。”
“你不怕你爸妈看到你这样担心吗?”兰游春抽掉自己的胳膊,宋悯庭握了一下虚空的空气,又坐回去说,“你这样,连走出我的房间都办不到。”
兰游春脾气也倔,鼓着气走了一段,很快就头晕目眩,他只好作罢,回到床边坐下。
“你睡觉吧。”宋悯庭拿来拐杖站起来,朝门外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他说,“我不知道我爸会……对不起。”
“不要再演戏了。”兰游春看着宋悯庭的背影,嘲讽道,“骗我很好玩?”
这次宋悯庭没有很快回嘴,兰游春以为他是默认了,但偌大的房间里响起了几不可闻的抽泣声,兰游春在意识到是宋悯庭在哭时,他一脸疑惑。
“我只是想跟你交朋友,他们不让,你也不让……好好好,谁都不要跟我交朋友,我才不稀罕!”
听宋悯庭说完气话,又看着他一瘸一拐地离开房间,兰游春还没回过神来,刚刚是谁在哭?是宋悯庭吗?因为不跟他交朋友,所以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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