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号,津北大学新生入学。
兰游春以前在这一天都去当志愿者,但这次无论王临泉说什么他也不去。
宋悯庭给他打了很多个电话,发了无数条消息,他充耳不闻,犹豫了很久,毅然决然在那张交换生申请表上填上了姓名。
远一点,离宋悯庭再远一点,时间久了,他就会忘记他的,一定会的。
拒绝做志愿者,但新生演讲兰游春不得不去。过分优秀的成绩加上无可挑剔的长相,年年新生演讲都有他一个。
他没有看向谁,目光泛泛,但仍有一道让人无法忽视,灼热的目光如锁链般,将他层层束缚住,明明他穿的是合身的衣服,但在这样的注视下,似乎颈口小了,鞋子夹脚,哪里都难受。
好不容易结束演讲,他在渐弱的掌声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手机因接收消息不停亮屏,他伸手想要摁掉,这时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你扶着讲话的那个讲桌不错,下次试试。”
兰游春忍无可忍,点开对话框回话:“你脑子里装的只有那些肮脏东西。”
宋悯庭很快就回他:“我讲其他你又不感兴趣,从来都不回话,看来你很热衷这个话题,兰兰,你好……”
兰游春关掉手机,手撑在扶手上揉太阳穴,他头疼,从遇到宋悯庭开始,已经疼了好久了。
又没消息了。宋悯庭点开他刚拍的兰游春的照片重重亲了几口,这才满意地歪头入睡。
兰游春已经预料到了宋悯庭会查他的课表,会趁没课跟他一起去上课,会准时出现在他教室门口,会寸步不离跟着他去吃饭回公寓。
所以等宋悯庭按照他想到的这些去做时,他泰然自若,把宋悯庭当尾巴,当影子,做自己该做的事,最大程度减少宋悯庭对他的影响。
宋悯庭也因为兰游春没有驱赶他,天天跟他见面,偶尔也跟他说话而收敛了很多,十分安分地陪在兰游春身边,从开学到现在,最过分的要求就是想要亲亲,他也不是总想做那档子事,要是能和兰游春一直这样,他愿意清心寡欲,当和尚都行。
这样和平的景象并没有坚持多久,宋悯庭看到公告栏贴出来的交换生名单时,他立刻就原形毕露,怒气冲冲把兰游春从图书馆拽出来,问他为什么要申请当交换生。
“你想听什么?”兰游春问。
“想听不伤害我的话。”宋悯庭看着气淡神闲的兰游春,满腔的怒火不知道向谁发,最后只能紧紧攥着拳头,憋得满眼通红,语调颤抖,“我考进津北,就是为了能离你近些。我最近不听话吗?还是说,你不喜欢我这样?”
兰游春神色淡然,轻飘飘地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喜欢。我做交换生,是为了离你远点。宋悯庭,我没有被你感化,也不会被你禁锢,只要有一丝逃往生天的机会,我就算拼得头破血流,我也要走。”
并且……永不回头。
“好好好……”
宋悯庭气极反笑,他颤着手摸了摸兰游春的脸颊,叹了一口气说,“在你走之前,陪我做一次,我就让你走。”
兰游春习惯性想要说不,但宋悯庭先他一步捂住他的嘴,并微微弯下腰,直直看着他说,“你能拒绝吗?每次都是逞口舌之快,有用吗兰游春?别他妈再跟我说废话了,我不乐意听。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偷偷离开,那我就请你的亲朋好友见见张森哥,我知道你有这个胆,这些话也有必要说一遍。”
去德国的前一天,兰游春按照宋悯庭给的地址找到了一处独栋别墅,门开着,在等他进门。
别墅比起宋家在平宗造的小了很多,兰游春看着它,莫名心生恐惧,心脏怦怦直跳,他迈出的腿也收了回来,站在门口踌躇了很久,最后背过身,朝公路那边走去。
他改变主意了,决心去津北的扫黑办实名举报宋家,平宗管不了,明江管不了,津北也管不了吗?就算最后他和姜笙一样被宋家的人拦下,他也要冒死一试。
他不是金丝雀,更不是谁的玩具,没有人能困住他,谁都不能!
一路惴惴不安,打了车换了公交又步行了几百米,兰游春在中央政法委的办公楼下站定,刚迈出第一步,宋悯庭含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去哪?”
兰游春的步子突然如千斤重,他想要快点进去,却怎么也跑不过宋悯庭,宋悯庭抓住兰游春,死死拉着他的手,瘆人的笑容宛如一张张牙舞爪的蛛网扑向兰游春,黏得他动弹不得,“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兰兰,你走错了。现在,让我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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