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荔……!”
宋悯庭后背被猛地一撞,他才反应过常荔挡在他前面。
他仓皇地转过身来,抱住滑落的常荔,伸手摸到常荔心口的鲜血,他仿佛又回到了张森哥被射杀那一天。
为什么又这样,为什么又要这么做,他都告诉她了,她是家人,不是保镖,她为什么不听!
“啊——!”
他抬眼看向捂着脖颈,举枪对准自己的人,说,“你最好能一枪打死我……打死我啊林京与!”
他知道生死有命,可是如果死掉的人都是为他而死,那他也不想活了。
“宋……”
兰游春伸手摸门把手,但他虚弱得连拉开车门的力气都没有,也许他是恨宋悯庭,但也不想他为自己死。
“如你所愿。”林京与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预料中的枪响并没有响起。没子弹了,关键时候没子弹了!林京与无能咆哮。此时地库里传来警车声,他把枪塞进衣服里,恨恨地望着宋悯庭,“宋悯庭,你是我二十多年人生的噩梦,从今天起,我会变成你挥之不去的噩梦,只要我活着,我就要你看着你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地死掉——!”
赵吉安这时候也赶了过来,他要去追林京与,宋悯庭咳出鲜血,厉声制止他:“回来赵吉安!不要追了!”
赵吉安不甘地转过身来,走到他们身边,问:“为什么不追?他这个疯子,现在不除掉,是个大隐患!”
“不要再死了……”宋悯庭没有力气了,他摇头,“谁都不要再为我送死了……”
“这次……”
常荔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过来,她伸手去摸宋悯庭的手,慢慢说,“这次我不怪你,这是我自愿的,你不要自责,不要自杀好不好……兰游春活着,你也好好活着好不好……Eric……”
即使他告诉过她,他叫宋悯庭,她还是固执地要叫他Eric,宋悯庭是兰游春的,Eric是她一个人的。
救护车到的及时,受伤的三人都被拉上了车,通通送进了抢救室。
等兰游春醒过来时,他听见走廊上有人在哭。
再细细听,宋悯庭在求医生,求医生把他的心脏换给常荔,救常荔。
“宋先生,你的心脏和常女士的不匹配,你先听我说完……”
“不匹配又怎么样,至少有颗心跳,你挖我的心,换给她好不好,求你了……”
“宋先生,你听我把话讲完好吗?常女士运气好,库里有匹配的心脏。你的心你好好装在肚子里好吗?真用不上。”
“……”
赵吉安都看不下去了,伸手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人拉起来,说,“你哭这么大声,兰游春都要被你吵醒了。”
宋悯庭越发尴尬得有些无所适从,他朝医生鞠了一躬,说了麻烦了,转身进了病房,兰游春刚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
宋悯庭小心翼翼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着还在昏睡的兰游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说:“我刚刚没有吵到你吧?刚刚哭的人不是我,你要是听见了,也是听错了。都快三十的人了,谁还会哭鼻子啊,真是丢脸。”
又骗兰游春,又骗自己。
兰游春在昏迷这段时间里,一直反复被趴在车窗前,死死护着他的宋悯庭的身体拽入梦魇,按理说宋悯庭开的车子都该是防弹的,怎么会有人愚蠢到用自己身体去为防弹的车子加一层人肉防弹垫。
但兰游春转念一想,宋悯庭做的蠢事又不止这一件,太多了,多到他觉得宋悯庭天生就是笨蛋,说不喜欢是要他停下,但宋悯庭是个笨蛋,自然听不懂。
兰游春装睡了一下午,宋悯庭就在他病房待了一下午。宋悯庭给他洗脸,帮他擦拭身体,帮他按摩手臂,怕兰游春渴,一小勺一小勺地喂兰游春喝水。查房的医生敲了敲门说:“宋悯庭,请你回你的病房去,你的消炎针水一直不吊是想怎样?”
“我走了兰游春没人照顾,我要一直待在他身边,等他醒。我怕他醒了失忆,忘记我救了他,忘记我喜欢了他十三年,我不走。”
“……你在演电视剧吗宋悯庭先生?兰游春是皮外伤,又没伤到脑子,我看你得检查检查脑子。你们三个他伤的最轻,你放心吧,赶紧去换药打点滴。”
“我不走。我要等他醒。”宋悯庭跟头倔驴似的,就不动。
兰游春对宋悯庭那种没由来的焦躁感又来了,他慢慢睁开眼,宋悯庭立刻瞳孔发大,激动地问:“兰兰,你有哪里不舒服吗?你饿不饿,渴不渴?”
“……你吵得我耳朵疼。”
兰游春被那欣喜若狂的目光烫到,他又闭上眼,说,“去打你的针水,我没事。”
“再让我待会儿吧。就一会儿,我不吵你了,别赶我走……”
宋悯庭把脸放到兰游春手心上,他现在累了,贴着兰游春的手,他终于合上了他一夜没合的眼睛,温热的眼泪流到兰游春手心上,兰游春再次睁开眼,他看着躺在他手里的宋悯庭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一时间百般滋味,他也不知道对这样的宋悯庭,该做出什么反应。
真像狗。
不是狗东西,暂时是一条好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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