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刘临风处时,刘章台正同他百无聊赖吃着糕点。
见人进来,刘章台瞬间来了精神,同李沧甲诉苦,“我家小厮都送来饭食了,我却被临风小子给拖住不让出去,这糕点都吃得我喉口冒烟了!”
接着,他耸耸鼻子,“什么好东西,这么香?”
李沧甲把食盒摆放上桌,冲刘临风努嘴,“喏,你的,许家姑娘亲手做的哟~”
刘章台立时凑过去接话,“亲手做的?”他瞅着食盒足足五层之高,一一打开盖子细数到,“红烧狮子头、蒜蓉虾仁儿、糖醋小排、凉拌凤尾、还有个鲫鱼汤并两碗大米饭!”
“好!好啊!”他一把拉住刘临风,揶揄道,“堂弟,要不你就从了许家小姐吧!人不单长得还行,最要紧的是手艺也这般好,你要嫁过去,咱每日可就有口福了!”
刘临风轻飘瞥他一眼,道:“伯母可知你嫌弃她手艺?”
刘章台立马捂嘴告饶,“行行行,不说不说,你可莫要再打小报告!”
这人从小最爱给他娘告小状,他被坑了无数次,心里属实有些怕了!
“我观这姑娘长得高挑秀美,人又知礼机灵,最重要是她心里有你,”宋余开口,“临风公子年纪同我家夫君一般大,作何这般推脱?”
刘临风摇头苦笑,不再言语。
李苍甲观其可能另有隐情,也不再探听,打开食盒,将自家的饭食一一取出。
刘章台眼睛都直了,“我说这味儿怎么同我方才闻到的不一样,原来是你家的!我尝尝!”
说罢举着筷子就要往下夹。
李沧甲施施然冲宋余道:“阿余可是加了大肠鸡心鸡脚等物一道煮的?”
刘章台动作一顿,咽口水到,“下……下水?”
李沧甲夹了块大肠放入口中,比之烫涮的火锅口味更重更麻,是他极爱的味道!
宋罹老早就饿了,见终于开始用饭,当下埋头苦干,尽管被辣得咝咝的,也丝毫不曾停下下筷的速度。
刘章台端着饭碗,看向刘临风,“我还当真是她自己做的,原来还是第一楼的口味!”
刘临风看着旁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面,吃得兴致缺缺,而下筷子一放,竟是背着手出了屋子。
李沧甲询问般看向刘章台,却见刘章台抓着脑袋支支吾吾,半天蹦不出一个屁来。
反倒看着他家冒菜直咽口水。
李沧甲无奈给他夹了一筷子肉片,“尝尝?又不是只有下水,还当真了。”
刘章台眼睛一亮,三两口吞吃下肚,果然如所嗅闻一般美味!
他顾不得其它,将自个儿跟前的饭菜同李沧甲家的摆作一处,呵呵笑道:“吃,咱一道吃!”
而后一屁股坐在宋罹旁边,下水也顾不上,筷子伸进冒菜中,转眼已经四五箸下肚!
这可是宋余辛辛苦苦做好送过来的啊!
李沧甲下筷半点不含糊,加入抢食行列,宋余好笑,替他夹了一筷方道:“家中还有许多配菜,你若要吃晚上再做便是,何必这般抢?”
“都是你替我和阿罹做的,干嘛便宜了他去?”
“那第一楼的饭菜不也挺好?你晚上还能吃到干嘛同我抢啊!”刘章台一边委屈一遍飞快扒饭。
“第一楼?”宋余疑惑,这不是许罗欣自己做的?同那第一楼有何关系?
“小爷我吃了第一楼这么多年的饭菜,他家口味我还吃不出来?”刘章台喝了口汤道,“那丫头从自个儿店中装了几道菜倒真成自己的了?”
“不过我说,”他放下筷子打了个饱嗝,“你这冒菜放进第一楼绝对火爆!”
宋余心下一忱,问出声:“自个儿店中?”
“对呀,”刘璋台继续同他解惑,“那第一楼幕后老板便是许家,她作为许家千金,可不就是自家?”
宋余瞧了李沧甲一眼,见人吃得差不多了,收拾食盒道:“多谢告知,改日再做了好吃的以作答谢。”
刘章台喜笑颜开,“这个冒菜就挺不错的。”
李沧甲嗤笑:“瞧这出息!”转而他看向宋余,“我送你出去。”
等出了学院,他才问道:“有事?”
宋余笑出声:“当真瞒不过你。”
他将许罗欣想品尝后寻买方子一事告知给李沧甲,而后问:“你卖是不卖?”
李沧甲笑道:“这点小事,你做主就成,不过一个食谱方子,我还晓得许多呐!”
宋余知他见过大世面,抿唇笑道:“如此我下回做了就给她送过去!”
眨眼又是月底休假的时候,李沧甲专程寻了这天上新遮瑕。
因着闻香阁未将广告打出去,他还是抽着空隙托了刘裕带着城中乞儿洗漱沐浴给他们上了妆面儿。
而后几天小孩儿每日早晨去小鱼铺子上妆,之后再去走街串巷吆喝遮瑕的好处。
本来上妆之时宋余就没避着客人,再经过乞儿一番宣传,城中关于遮瑕的热议居高不下,开售之日的火爆竟比之开张时还犹有过之!
这还是未在做任何活动的情况下!
李沧甲看着攒动在人群买客之中嚎啕的学子,心下感慨,端正面貌之礼果然耽误了不少有志之人啊!
次日,李沧甲还未进入学院就被簇拥的人群给围住又是拜谢又是送礼。
李沧甲几次三番脱身无奈,只能破罐子破摔被围拥着一步一挪慢腾腾往课堂走去。
“你们不赶快些去温书学习,在这拥拥挤挤成何体统!”突而,曾夫子声音自背后传来。
李沧甲一震,正想让人掩护自己,就见原还热情围着他的众人一哄而散,顷刻跑了个干净。
李沧甲嬉笑转身,“曾夫子早啊!”
“哼!”曾夫子斜睨他一眼,“赶紧走,愣着做啥?”
说罢一甩袖,越过他扬长而去。
李沧甲怔住,这夫子看起来也不算心情美丽的模样啊,咋的竟没有骂他?
“想啥呢?”刘临风手中拿着卷书施施然走上前来,“我刚看见锣夫了,还不快点!”
话罢,没了方才端方稳重的模样,拔腿就跑。
李沧甲奋起直追,好险在曾夫子前一脚跨进教室。
二人甫一坐下,就见曾夫子领着个相貌堂堂,芝兰玉树的青年男子进来,这个时候能进来曾夫子的班?
李沧甲望向刘临风,就见人冲他挤了挤眼,而后勾唇一笑,兀自坐得端正。
然后就听曾夫子介绍道:“这是曾仕林,已过童生试多年,从今往后与尔等一道学习。”
曾仕林冲夫子行了一礼,又自我介绍一番,曾夫子方道:“自寻个空处坐下罢。”
曾夫子的班多的是那挤破脑袋想进来的学子,故而空处并不多。
只见曾仕林逡巡一圈,目光落在李沧甲身上时一顿,随即抱着书册走下讲台,坐在了李沧甲身旁。
李沧甲冲他拱了拱手,笑着将自己放到旁边的书册全都收进柜子。
“唯仁者为能以大事小……”
曾夫子已经开始讲起了《孟子》,曾仕林突然轻笑一声,转头小声道:“今日还得多谢沧甲兄全了我学院学习的念想!”
李沧甲心念急转,“县令公子?”
曾仕林笑道:“身份乃虚名,同学一场,唤我仕林便是。”
“有什么课后再议!”在堂上诵读的曾夫子突然开口。
李沧甲竖起书本,冲曾仕林摇头一笑,加入摇头晃脑的朗诵之中。
课后,未待李沧甲收拾好书本,刘临风已经坐在二人跟前,只见他盯着曾仕林的脸,上下打量几眼后,笑着感叹道:“仕林兄终于舍得出来了!”
曾仕林给他一拳,“就不怕我再次抢你风头?”
两人自幼相识,曾在府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天才少年,只是随着他面颊……刘临风家中变故,两人至今仍是连个举人都不曾考上,当真令人唏嘘啊!
刘临风知他所想,笑着给他一拳,“你若能抢过,尽管来便是。”
“二位认识?”李沧甲寻了个间隙开口。
“私以为那日闻香阁我表现得已很明显。”刘临风道。
李沧甲思索片刻,恍然道:“难怪你说声音耳熟,还交代我有用得上的尽管叫你,原来你早已认出仕林兄身份来了!”
刘临风打趣道:“可不?好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临风兄……”曾仕林失笑摇头,“你又不是不知我所作何为。”
“即便你那日不出手,待我得了沧甲兄研制出遮瑕的消息也会同你引荐,你又何必……哎,”刘临风叹气,“幸而伯父不知晓你出入此地!”
曾仕林面色一僵,却转瞬敛去。
李沧甲看向拉着曾仕林输出的刘临风,心下叹息,怕是交代晚咯!
一旁闵行看着三人侃侃而谈的模样,暗自咬牙,他打听了多久才打听到县令公子会于今日前来拜师学习,没想到还未待他上前攀谈结识,竟又被刘临风拉着给李沧甲抢了先!
他心中愤愤,自怀中摸出小镜,面上的痘疤如同心尖刺,扎地他心头泣血!
正出着神,一只手自他旁边伸出夺过那方小镜,“你一个大男人满脸的麻子还随身带着女人的东西,哈哈……哈哈哈……”
他愤然抬头,却是王家纨绔王石,尚未出口的咒骂就这般哽住。
周遭嘲讽之声愈甚,李沧甲看向闵行低垂的头颅,摇头不语,再没了当日的热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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