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苜云想起久远年月,四殿下将落地的那柄团扇递到她面前,他着着祥云银边儿的灰衣,眉眼深邃,脸颊削瘦俊美,言语举止儒雅温和,询问:“可是姑娘落下的团扇?”她点头,手软接过团扇,视线模糊了又清晰,瞧见四殿下身后的那位黑衣少年,恍然大明,是了,她记起来,四殿下当时已然成婚,每次外出,自会携着那位小夫郎,那位小夫郎真是运佳,真是运佳啊。
沈苜云点了点头:“好。”
未过半炷香,幻境边缘逐渐消散,沈苜云召来出口,准备与宋徽衣一道离开,只是可惜被镜明看穿,他与南衡周旋的时候,舍了分/身入境。
沈苜云只擅结界,虽阻了若干锁链,却异常吃力,她提醒宋徽衣离开这里。宋徽衣又怎会抛下她独自逃生,平松老神仙从泥地里爬出来,老人家勤勤恳恳,给宋徽衣捡了柄破剑,递给他:“宋仙官。”果真应了那句话,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宋徽衣朝其致谢,指了指出口,与平松神识通灵,拜托平松首将沈苜云送出幻境。
平松别无二话,弄晕沈苜云,马不停蹄溜了。
镜明看准时机,冲到平松身后,眼见利刃刺其身骨,岂料被宋徽衣从旁横剑打断,他力道中稳,一遭反向剑击,镜明不敌,撤退两步,瞧着手腕的一丝血痕,正眼望住宋徽衣:“宋仙官真是深藏不露。”
宋徽衣道:“非也,宋某才疏,方才已是全力。”
镜明逞强好胜,方被宋徽衣阻了那一剑,挑起胜负**,咧起嘴角,猛然冲去,举剑对准人的正脸,接连挥砍,步步紧逼,宋徽衣持剑勉强抵抗,鞋划浅水,激起猛浪,如今平松二人已安全离开,不可在此逗留太久。
左手结印,脚下水面如屏障噗然升起,锦鲤上游,一时眼花缭乱,宋徽衣借机隔断镜明,对方冷哼,一剑劈断水障:“雕虫小巧。”举手泯灭了幻境唯一一条出路,后眨眼出现在宋徽衣面前。
四目相对,宋徽衣屏息凝神。
镜明举剑,利刃穿其血肉,镜明眼瞳缩着猩红,呵呵疯笑两声:“看你这回往哪儿跑。”
宋徽衣立在原地,血色浸衣,脚边水域染红,他抬手,捂住胸口,身形晃了晃,坠下去,单膝跪进水里,安静半晌,哑声道:“镜明鬼主果真厉害,宋某服输。”
“早知如此,何必与我背着来。”镜明举步接近,抬手狠狠勒住宋徽衣脖颈,寒声质问,“天柱石在哪里?实话实说,否则休怪我。”
宋徽衣温声回答:“鬼主何出此言,我们连天柱石的万分之一都没摸过。”他咳了两声,身骨虚软,眼神却明朗含力,“您随口污蔑,也得找个正经理由,况且天柱石本就不是鬼界之物,何来天界偷窃之说。”
镜明愠怒,浑身鬼气骤然生出,如熔岩流云伴其身侧。宋徽衣亦被鬼气直轰远处,所幸后方古树做垫,暂时缓解冲击,他整个人横七竖八挂在树上,被枯藤缚了四肢,不得动弹。
镜明正欲冲上前审问审问,岂料心脏插了柄黑剑,人怔然半晌,侧目,见是南衡仙官。
镜明愤怒吼出一声:“萧则!”分/身失力,眨眼分裂消散。
宋徽衣依旧头晕眼花,关键距地高空,愣是不敢落地,他对此属实无奈,轻轻叹息一声,垂眼观察,瞧见南衡仙官安安静静地立在树下,流金儿玄黑的披肩尾巴坠地,惹得脚边水面荡漾,那张寡淡的脸,似又准备看戏。宋徽衣猜不准他的心思,只是莫名紧张,五指抓了抓树干,说道:“镜明应该没有走远,仙官当心。”
萧则却无戒备,沉默良久,一本正经询问:“伤势如何?”
南衡仙官不帮忙将他弄下来,反倒干站在原地问他伤势如何,宋徽衣汗颜无地,微妙道:“我体质与他人有异,不出片刻便能恢复如常,仙官不必担心。”
萧则再问:“体质为何与他人有异?”
宋徽衣讪讪笑道:“仙官,待宋某下来,再好好与您说清楚。”
萧则却道:“听闻你在凡界,体质就是这样。”
宋徽衣道:“南衡仙官不记得吗?”
萧则回答:“我只记得你刺了我一剑。”
“……”这是什么历劫机制,那些个欢喜快乐甜蜜劲儿的记忆竟没给南衡留下个分毫,宋徽衣老泪纵横,不注意间,身板滑落树干,惊呼一声,急速坠落,不过三秒,腰间被人轻轻揽住,没等到面朝大地的宋徽衣睁了眼,直直望进萧则眼底,察觉到趴在仙官怀里,怔了怔,对方结实臂膀拦着腰,热度隔着衣料递进来,温了部分薄凉肌肤,久而久之,宋徽衣想起方才的话题,“我以为你会记得全部。”
宋徽衣:得,啥都不记得,养成养了个寂寞
周四更新(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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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010敲云逐山望新春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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