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上空太阳旁边儿慢悠悠飘来层厚重阴云,遮了深林大半光芒,好似宋徽衣的沉闷情绪,不过方才萧则亲他,心情朗了许多,却又想到未曾得到红门关两块玉楼,再度郁闷,如此来回周转,一晴一阴,萧则却觉得有趣,便干脆蹲在原地,瞧宋徽衣的脸为何如此变化多端。
宋徽衣逐渐回神,瞧萧则这般,怔了怔,双手拖住臂膀将人拽起来:“你这样蹲着腿会麻。”语音刚落,萧则左腿还真麻了大半,人站在原地僵持半会儿,宋徽衣好奇询问,“萧则?”
萧则道:“麻了。”
宋徽衣想笑,忍住了:“我扶你走段路。”
萧则道:“不想动。”
宋徽衣笑道:“稍微动动就好了。”
由此宋徽衣还与他陈述天界红门关,镜明联合面江钻入赫摩池境拿取玉楼生出的一连串闹剧,而后又将其天上那些个品阶高等的仙皇真君一个都没赶到现场,少司命亦是自动无视百里外的轰然飓风震响,在礼台上讲得风生水起好不快活,所幸天帝到场,南北将军协助,控了大半局面。宋徽衣原本打算着待悄悄解决了此事,回席喝了几盏玉露酒,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宋徽衣不介意透露事实,因他深知萧则已猜准了大半,就连他如何谋划玉楼,许知道了一清二楚。萧则听他讲完,便将人一把抱起背着,宋徽衣小小惊呼,双手靠着他宽阔背脊,好半天才缓神:“我不打紧,倒是南衡仙官你,近日赶往西荒压制灾祸,定然疲倦,还是放我下来吧。”
萧则双臂后绕拥紧了他腿根,淡淡回答句:“少贫嘴。”
宋徽衣无奈挠挠下巴:“宋某这也不是贫嘴。”方才火急火燎离开南帘没想到还是给迎面撞上了萧则,这遭怕是有些难走了,他叹息声,询道,“为何帮我。”
萧则道:“你也帮过我。”
宋徽衣道:“那是我心甘情愿。”
萧则慢慢嗯声:“我也心甘情愿。”
宋徽衣弯弯眼,觉得玩笑有些开大了,不过心情愉悦,双臂扒拉缠着萧则脖颈后,眼皮子沉得打架,脑袋靠住他肩膀一秒便入了睡。
萧则察觉到耳后忽浅忽深的气息,脚步愈加慢了,他暗手唤来两只小肥啾,肥啾以喙啄咬住披肩两角,扑棱扑棱翅膀,勤勤恳恳盖在了宋徽衣身上,萧则轻声致谢。
肥啾轻啼声,便与伙伴窜去了高空枝桠。
迷迷糊糊初醒时高月当空,两人已回到九云居。宋徽衣听得钰青的愤怒低吼:“四哥!你居然背着他?他凭什么要你这样背着!你都没背过我。”发火后一通委屈哭泣,宋徽衣听得心颤颤,本想冒出脑袋解释解释,却听萧则一句平淡无奇的问话:“你多大了要我背?”
敢情我比钰青还要年少似的。宋徽衣老泪纵横。
钰青哼哼唧唧,双手捂脸一连串跑出九云居:“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们!”惹得萧则无奈叹息,喃喃自语着什么时候才能成长起来。
不能掺和别人家事。宋徽衣继续闭眼装睡。
待他被放在床榻上,萧则拿来被褥将人盖得严实,窸窸窣窣的声儿,平静过后,宋徽衣将眼睛睁了缝隙那般小,却见萧则坐在床沿边,目光专注地瞧着他,宋徽衣呼吸微窒,紧忙闭眼,随后反悔,心道已被别人瞧见还闭什么眼。
萧则见他表情纠结,颇为忍俊不禁,只得装作甚么也没发生,恰好厅堂处传来钰青嘟嘟囔囔一嘴不满的声儿,他只得起身离房,关了门。
老实休整,宋徽衣灵脉回溯七成,隔日清晨修容理衣,在厨间忙活,整了一桌热腾腾的早膳后,便去卧房敲门,准备喊醒钰青:“早膳做好了。”钰青开门,糊糊涂涂揉揉眼儿,奶音嘟囔着:“四哥早。”
宋徽衣笑得眼睛弯起来:“早,可我不是你四哥。”
钰青这才看清对方面目,震得脑袋变回狼头,屁股那块儿还冒出条狼尾巴,浑身炸毛应该便是这般模样了。宋徽衣瞧着萌娃,笑意愈盛,温声道:“钰青,劳烦你将早膳端去给你四哥哥。”
钰青咬牙切齿:“我不要!”
宋徽衣循循善诱道:“钰青将早膳送去四哥房里,你四哥定会夸你好孩子。”
钰青的毛顺了,他满不情愿地走回房间穿衣:“谁会听你的,坏家伙!四哥的魂儿都快被你勾走了。”看来还在记恨昨日萧则背他回来这件事。
半日下来,萧则总算走出死室。他瞧眼坐在廊道边上吃果儿的宋徽衣,几步走过去,询道:“你们为什么拿取玉楼?”
宋徽衣侧目望上去:“南衡仙官可知阿尼来神的那位继承人?”
萧则道:“你与他什么关系?”
宋徽衣回答:“那位神仙曾托梦于我。”
萧则想明白了些:“他告诉你若集齐玉楼他便能回来?”
宋徽衣讪讪然挠挠下巴:“也没那么夸张。”
萧则挪开视线:“算了。”
宋徽衣挑眉:“什么?”
萧则懒懒回答:“管的越少越好。”
宋徽衣正欲说话,眼前银光忽闪,一道迅疾窜来的银剑划过青叶猛然刺向宋徽衣,宋徽衣面前显出白面屏风,挡住了铮铮剑刃,苏长运收剑后瞬闪至其眼前,举起铁剑的刹那再度直击而去,宋徽衣手托地板翻滚一遭远离廊道,跳到了空旷地段,一句长运仙官稍安勿躁的话还未说完全,那厮再度迎上来,宋徽衣单手断了身旁青竹,满是冷静应对了对方好些招数。
平松冒出地面儿拍拍背脊,见宋徽衣斗得不亦乐乎,无奈摇头:“昨日那番困斗也该要他们长长记性了,怎的还这般胡来。”
独坐在廊道上观赏的萧则撇头,缓声道:“不急。”握杯吃茶的功夫,捻起块糕点入嘴,微微挑眉,“味道不错,平松仙官要不也来尝尝?”
平松汗颜道:“南衡仙官要不去劝劝。”
萧则道:“好不容易瞧场打架,莫扰了兴致。”
平松见苏长运往死里赶的招数,颤手擦擦冷汗。
宋徽衣的青竹碎了齑粉,苏长运见机直刺过去,剑头却顿在距离其胸口半指距离处,苏长运冷眼看待:“枉我那么信任你,宋徽衣,将天柱石还回来!”
宋徽衣道:“抱歉,还不了。”
利刃抵住宋徽衣心口,苏长运哑声喝道:“你不还休怪我不客气!”
宋徽衣温声道:“我这人若将话说准了必然不变,长运仙官莫要记挂我。”
“记挂你?你傻了是不是我这叫记挂你?”苏长运蹙眉,“宋徽衣,玉楼制衡六界万分重要,你清楚红门关的行为在天界是要受五雷轰顶的!”
宋徽衣道:“我知道。”
苏长运额角青筋暴起:“你娘的知道你还这么搞?别以为躲在萧则这里我就找不到你!”
被扯进话题的萧则眼儿也未抬,正专注案前的肥啾。
打破僵局的却是钰青,那孩儿穿过丛林后一骨碌钻到苏长运怀里兴高采烈大喊一声:“长运哥你总算回来了!”
被钰青栽了满怀的苏长运急忙收剑,抱着钰青来了番旋转跳跃,僵硬气氛亦是荡然无存,宋徽衣拍拍衣袖,恍然想起厨间以竹笼蒸煮的糯米糖心糕:“糯米糕,糯米糕。”急急忙忙窜上廊道跑了进去,钰青耳尖听见了糯米糕,嘴馋了,手扒拉扒拉苏长运说:“长运哥,那位宋哥哥的厨艺真的不错,一块去尝尝吧,咱们不要打架了,以和为贵成不成。”
萧则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迟疑道:“宋,哥哥?”
见钰青满脸欢喜,心道宋徽衣那厮给孩儿灌了什么**汤让他这么短时间便改了观念,着实新奇。
苏长运瞥眼廊道处的萧则,双方对视半晌,萧则手撑下巴颏儿面目寡淡询道:“你还晓得回来?”
苏长运清咳道:“办公。”
萧则眼睛慢慢上挪翻了翻:“既然办公就别进来,这地儿是我私宅。”他将书卷搁在案上缓缓起身,进屋前瞥他眼,“若伤他分毫,我将你捆了喂花虎。”
苏长运背脊发凉,倒是底气十足道:“这般护着宋徽衣,他成了你天王老子还是贤惠老婆?”
端着食盘来到厅堂的宋徽衣闻言差些失足跌倒,他讪然抹抹冷汗,耐心回答:“长运仙官,就算咱们之间有矛盾,也不要扯上南衡仙官。”
苏长运扛着孩儿坐在廊道边上休息,冷哼道:“敢情他很无辜似的。”
宋徽衣将一盘糯米糖心糕端到他手边:“钰青,长运仙官,你们外出应该饿得很,吃些吧。”
钰青满脸雀跃地应声,当即跳下苏长运肩头老实坐在案前。
苏长运撇头,说句:“你做的什么玩意儿我都不想吃。”却遭到来自萧则的平淡注视,惹得浑身冷汗,举手打停,“所以你现在究竟几个意思?收买我是不是?”
宋徽衣笑着摇头:“只是几块糕点,哪里算得上收买。”
苏长运怪异噢声,双臂环胸坐在地上面目肃然:“天帝已然知道真相,你若继续待在此地,届时受牵连可不止南衡仙官,地界怕是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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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031淤泥地一苇渡关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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