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难地看向了楚王,正巧撞上容琰然站在门边向内喊话。
“小姑姑,大皇兄,父皇喊你们一同去御书房。”
楚王皱着眉重重一叹,目光落在了云书月身上。
云书月当即心领神会,蹲身与容景曦道:“我的公主殿下,圣上有请,您就别发愣了。”
说完,她起身拍了拍江照白的手臂,朝他扬了扬下巴,示意江照白与楚王将容景曦扶起。
只是二人才搭上容景曦的手臂,正要用力将她拉起,却被容景曦一阵挣扎弄乱了手脚。
一阵混乱中,一声响亮的耳光声在太清殿中回荡。
云书月双手握紧拳头,瞪大了双眼看向容景曦,“你是疯了吧?打他干嘛?与他何干!”
她小跑着向江照白身边去,抬手就要抚上他的脸颊,只见江照白原本白皙的脸上,如今赫然一片红印。
方才的混乱中,也不知容景曦是有心还是无意,误伤了想要将她扶起的江照白。
容景曦深吸一口气,看向云书月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一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波及柳亦淮?你说,是不是!”
“是!”
云书月放下轻抚江照白脸上的手,定定地回看容景曦。
“今日之事避无可避,我唯一算漏了一件事,就是柳亦淮会出来替你挡刀的事!你扪心自问,你想过吗?”
“我……”
容景曦面对着云书月的质问哑口无言,今日之事祸起于太子,自然是要由太子来收场。
她唯独没想过,太子临了临了还想拉她垫背,柳亦淮突然敢为了她夺刀。
柳亦淮与她六年夫妻,对她一直相敬如宾,从未做过强迫她的事,对她更是唯命是从。她对他谈不上爱,却是有几分喜欢的。
她也想着待事了,以后好好与他过日子。只是祸事猝然,二人再也没有以后了。
云书月抬脚正要往容景曦面前走,但被江照白拉住了衣袖。
江照白脸颊已经微微有些肿了,眼神中却是对她的举动写满了担心,朝着她小幅度摇头,示意她自己没事。
云书月这才放下心来,但还是朝江照白勾唇笑笑,晃了晃衣袖示意他放手。
她不是去跟容景曦干架,这个节骨眼上,即便是她对江照白受了容景曦一巴掌不满,但也不是找容景曦麻烦的时候。
江照白显然也是读懂了云书月的想法,这才乖乖放手,只是眼神一直追随着云书月的举动,寸步不离。
云书月将手帕递到了容景曦面前,放软了说话的语气。
“景曦,擦擦。算下来,这件事是我思虑不周,怎么也算不到他的头上。你打我,可以,打他,不行。”
容景曦没有如同她的预想一样接过手帕,顺带接过她的示好,反而一掌拍飞了她手中的手帕。
容景曦握紧了拳头走到楚王面前,“我们走!”
待跨出太清殿门槛时,容景曦侧目看着那群收尾的禁卫,气势里多了几分凌厉。
“你们将驸马好生送回公主府,他若是少了一根头发,你们也别想好过!”
云书月举在空中的手握了握,背在了身后,没有去捡地上的手帕,而是又走回了江照白身边。
“我们回去吧。”
“好。”
——
云书月再次回到阔别已久的云来一处时,已经接近傍晚,和顺和贺兰温言正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江照白自从今日在朝堂之上当中解下面具,露出真容,由容琰然解释了二人的关系,容德帝也没有责问之姿时,大家便心领神会地接受了此事。
所以当他以不戴面具的样子,跟着云书月回去时,最为震惊的,要数从宫里来的和顺。
“这,这是怎么回事?可是燕王殿下?老奴真是老了,怎看个人都觉得是燕王?”
贺兰温言从前是与江照白相处过的,最先反应过来。
“阁下可是言少侠?”
云书月勾唇一笑,亲热地挽上了贺兰温言的胳臂,“就是他!不过言散是个假名,他真名叫江照白。”
贺兰温言轻笑着朝江照白颔首,“奴家见过江少侠。”
云书月晃着贺兰温言的胳臂,讨好道:“贺兰姐姐,月月饿饿。”
贺兰温言无奈一笑,往云书月手里头塞了长纸条,才应和道:“厨房已经备好菜了,马上就能吃!”
随后她带着还是一头雾水的和顺往厨房去,压低声音在与和顺解释着。
云书月看着江照白的脸颊,虽是已经不肿,只剩一片红印,但还是看得她连连叹气。
被打的江照白现下倒是像个无事人一样,打趣着收起笑容的云书月。
“怎么?心疼了?若是能换你心疼,这巴掌挨得不冤!”
云书月冷哼一声,不理会江照白的打趣,往里走的脚步越发快。
她边走边打开纸条,只是纸条的内容让她猛地停下了脚步,还连带着差点被江照白追尾。
她一个猛然转身,直直撞上了江照白的胸膛。
江照白像是预判到了她的恶人先告状,揉着胸口被她撞到的位置,龇牙咧嘴道:“东家,你停下,倒是先说一声啊!”
云书月双手叉腰,无奈道:“首先,不要抄袭我的台词;其次,你一个大男人被我个小女子撞痛了,你该反省一下自己有没有好好锻炼了!”
江照白一听云书月在质疑他多年的练武成果,立马直起身子,抬手就锤了一把自己的胸口。
“一点都不疼!”
惹得云书月扑哧一笑,将手里的纸条递给了江照白。
“好了,不玩了,你看看,方才贺兰夫人给我的,说是从丰城来的。”
江照白接过纸条,草草扫了一眼,愕然道:“秦会宁逃到闽州了?”
云书月点头,“嗯,我也是现在才知道,李寻珍没有去往庐城,而是留在丰城。去往庐城一直帮我照看店里的,是李寻珠。”
江照白收起纸条,用袖中的火折子燃成灰烬,才问道:“这消息,要告诉圣上吗?”
云书月转过身,背着手继续往卧房去。
“你是嫌圣上的朝政还不够他焦头烂额的吗?他昏迷了两个月,也不知太子给他捅了多少娄子?你能联系上天机门吗?让他们先确认一下秦会宁的行踪。”
江照白回应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可惜,“那我今日是不能陪你用膳了,着实可惜。”
云书月饶有兴致道:“得了吧,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往后的机会,多着呢!”
江照白轻笑一声,“也是,你说的对,不比急于一时。那我先去一趟天机门京州分舵,你好好吃饭。”
他正要转身离开时,听见云书月在背后大喊。
“记得给江门主和白姨去信,邀他们来都城过年!”
“好,我知道了。”
——
那日退朝之后,左右相齐聚御书房内,不知发生了何事。
只知一夜之间,数道旨意连发,朝廷巨变,举国震惊。
太子容珩然无德无能,作恶多端,毒害天家,企图篡位,自戕于太清殿前仍未醒悟,下令满门抄斩,家产尽归国库。与其勾连者,无论官职,尽数发配宁州。
徽州许家、徽州秦家,勾结太子行搜刮民脂民膏之事,重罪抄斩,轻罪流放,两姓者十年内不得入朝为官。
徽州秦家秦会宁,教唆太子行谋财害命之举,有通敌叛国之嫌,令各地府衙发现者,可以其项上人头换取千金。
燕王容琰然品性贤德,谦虚有礼,封为太子,择日行加封礼。
禁卫统领薛访未尽职责,幡然醒悟,改过自新,罚奉三年,贬为都城城卫。
楚王容琮然,将帅之才,军功斐然,平定西南,赐食邑万户。
长泽将军邵君山,守卫北境多年,才智双全,逸群之才,封禁卫统领之职。
太师白隐曜之孙江照白,能文能武,忠君守礼,救天家于水火,封禁卫副统领之职。
民女云书月,本名霍琉月,有教无类,授女子谋生之能,有勇有谋,救天家于危难之间,封桑川县主,赐食邑千户,“云来”之名享皇商之便。
天同二十七年十一月廿三,容德帝容景煦驾崩,葬于盘龙山定陵,庙号睿宗,享年四十八岁。
同年,太子容琰然继位,称容宪帝,次年改年号天齐,解散“海东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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