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着嘴半天没合上,脑子里嗡嗡作响。那果子...我当时只当是秘境里的寻常灵果,谁能想到那竟是老祖宗用精血养出来的宝贝?
“所以我晕过去不是因为迷路累着了,是补大发了?”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烫得惊人,“那果子...就那么被我当零嘴吃了?”
青决笑道:“怪不得你仅一天就将阿九孵出来了,原来是提前吃了‘基肥’啊。”
“去你的!”我瞪了他一眼,耳根却更热了。阿九看着我,嘴角似乎微微勾起了一点弧度,眼底的沉郁散了些,倒添了几分暖意。
“那果子本就是为你准备的。”他指尖轻轻敲了敲帛书,“木沐早算出你我有此缘,特意在秘境外留了那棵树。你吃下果子,体质便与寻常人不同,才能承受孵育我的灵力冲击。”
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当初族里那么多人去秘境求得伴侣,偏偏只有我带回了阿九。原来从一开始,老祖宗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可是...帛书上的意思是老祖宗复活季无炎才得以解除封印,可玄阴教似乎不甚关心复活老祖宗的事,只一味地四处搜刮魂魄,难道他们还有别的法子解除季无炎的封印?”青决倒是脑子灵光,提出了质疑。
“此事我也不知。我只有一部分季无炎的记忆,至于他与木沐发生的那些事,我并不十分了解。”阿九低头沉思。
“那你知不知道当年季无炎创立这玄阴教干什么?”青决还是刨根问底地继续发问。
“我不知...我只知道当年木沐被钉在神罚台时,季无炎也在那里,而他并不打算救她。”看阿九的神情,他似乎也想不明白。
这竟是一出薄情郎坑害痴情女的大戏!
看来想要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要把老祖宗的残魂聚齐了才能得知。
“要不...咱们先吃些果子吧...我饿了。”晴榷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
晴榷毕竟还算是幼鸟,这些日子跟着我们几经生死,也着实难为人家了。
我连忙从行囊里翻出用油纸包好的野果,是之前路过一片果林时摘的,红的像玛瑙,紫的如宝石,还带着清晨的露水。晴榷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亮的星辰,刚才还蔫蔫的模样一扫而空,伸手就想去接。
“慢着。”青决突然伸手拦住,自己先拿起一颗红果,在衣角蹭了蹭,随后递给她,“也不知道擦擦,吃坏了肚子可怎么好。”
晴榷眉开眼笑地接过来,小口小口地抿着,腕间的铜铃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碎悦耳的声响,倒让这紧张的山坳里多了几分活气。
我也拿起一颗红果,酸甜的汁液在舌尖炸开,驱散了不少赶路的疲惫。看向阿九时,发现他正望着手里的帛书出神,指尖在“季无炎”三个字上反复摩挲。
“在想什么?”我忍不住问。
他抬眼看向我,眸色深沉:“我在想,季无炎当年不救木沐,会不会是另有苦衷。我残存的记忆里,他站在神罚台下时,浑身都在发抖,不像无情,更像…无力。”
青决刚吞下一颗果子,闻言咂嘴:“再无力也是他创立的玄阴教,现在这群人可是在到处害人,这笔账怎么也赖不掉。”
“或许玄阴教创立的初衷并非如此。”阿九指尖轻点玉佩,里面的残魂轻轻震颤,“就像这帛书,我们看到的未必是全貌。”
晴榷抱着果子凑过来,嘴角还沾着红色的果汁:“不管初衷是什么,现在他们在抢老祖宗的残魂,就是坏人!我们一定要比他们先找到剩下的残魂!”
她说得斩钉截铁,小脸上满是认真。是啊,不管当年有多少恩怨纠葛,眼下最重要的是聚齐残魂,弄清真相。
“此时不便生火暴露行踪,你们先睡吧,我守夜。”阿九把帛书收了起来。
“还是我来吧,你最近耗了不少灵力。”我把最后一颗野果核丢进草丛,拍了拍手上的汁水,“反正我吃了老祖宗的果子,大补,身体好着呢。”
阿九刚要开口反驳,青决已经打了个哈欠,往一块平整的石头上一躺:“争什么,轮流来就是。我先睡,半夜换阿九,天亮前换你,完美。”说罢往石缝里塞了片树叶当枕头,朝晴榷眨了眨眼,示意她过去睡觉。
晴榷也困得眼皮打架,往青决身旁缩了缩,腕间的铜铃被她小心地按住,生怕吵到人。山坳里很快安静下来,只有风刮过树梢的沙沙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兽鸣。
我和阿九并肩坐在背风的岩壁下,谁都没说话。月光从枝叶的缝隙里漏下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倒让他平日里冷硬的轮廓柔和了几分。
“你好像有心事。”他忽然开口,目光落在我攥紧的匕首上。
我愣了愣,才发现自己把刀柄都捏出了汗:“就是觉得…老祖宗和季无炎的事太绕了。万一最后真相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怎么办?”
“真相就是真相,不管是什么样子,总要面对。”阿九从怀里摸出玉佩,借着月光能看到里面两道残魂的光晕在缓缓流转,“就像你吃了木沐的果子,孵出了我,这些都是注定的事。”
他顿了顿,侧过头看我,眼底像是落了片星光:“而且,有我在。”
这几个字说得很轻,却像块小石子投进我心里,荡开一圈圈涟漪。我赶紧别过脸,假装看天上的月亮,耳根却又开始发烫。
正说着,青决忽然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晴榷...桂花糕...”,惹得我和阿九都低笑起来。晴榷也被吵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是不是该换岗了?我也能守夜的。”
“还早呢,睡吧。”她头发软软的,像小动物的绒毛,“等你再长大些,再给我们当守护神。”
晴榷乖乖点头,又缩回青决身旁,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后半夜的风渐渐凉了,阿九把自己的外袍解下来披在我身上,带着他身上淡淡的草木清香。“你也眯会儿,到时候我叫你。”他说。
我没推辞,裹紧了外袍靠在岩壁上。或许是太累了,或许是他的气息让人安心,没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梦里好像又回到了秘境,我护着心口那枚光溜溜的蛋往家走,路旁有好多结满果子的树,风吹过的时候,果子落了一地,像星星。
醒来时天刚蒙蒙亮,青决正和晴榷在远处的小溪边洗脸,阿九靠在岩壁上闭目养神,晨光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竟显得有些温顺。
“醒了?”他睁开眼,递给我一颗果子,“垫垫肚子,我们该出发了。”
我接过果子,咬了一大口,看着远处的山雾缭绕,忽然觉得浑身都有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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