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莫海神色紧绷，目光凛冽，右手悄悄握紧了月光石。
“哪位老师？”莫海低声道。
灰色的眸子似深渊神秘，泛着微微荧光。
卡门朝着喷泉一抬下巴：“那位。”
随他的目光望去，这座喷泉刚来的时候路过太困了没有注意，现在才发觉喷泉中央还有座高嵩的雕像，一位身着白大褂，眼戴金属圆形眼镜，正伏案记录些什么，桌上各类瓶罐试剂的材质竟是彩色水晶。
眼镜的金色与瓶罐的流光溢彩为枯燥的塑像增添了一丝生动。
看了半天，莫海没认出来在哪见过这样正襟危坐的学者，亦或者当年大部学者都是这个打扮，实在没有什么特点。
直到她目光往下，一块黑色的大理石碑上写着：
新时代伟大的奠基者、卓越且慈爱的教育家——阿尔瓦。
莫海只觉脊背寒毛倒立，不可置信的看向卡门，从对方真诚且激动的眼神里得到了确认。
她颤抖着指向阿尔瓦的雕像，咬了咬嘴唇，话到嘴边正要说什么，卡门忽然正色道：
“祭司大人，您的回归预示着灾难即将来临，为了同族和来之不易的和平，请您不要嫌弃在下的微薄之力，任何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卡门心中热血沸腾，激动的心狂跳不止，能遇到传说中的大祭司，就算现在死了也值！
“……他……哪有那么人模狗样！”
莫海内心极不平衡，阿尔瓦在她面前分明是个经常蓬头垢面、眼袋拉到鼻子的邋遢男。
就算他出席公共场合会打扮一下，这等端庄模样也是罕见的。
卡门一听，愣了半天，在他印象里确实是这副学者打扮，但，大祭司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斟酌着开口：“原先老师和我说您最爱喝香菜汁，晚辈一直记着，没想到……”
“那你记得下次给他也带一杯，他最爱吃屎了。”
莫海恨得牙痒痒，一时忘了惊讶这家伙五百年了竟然还活着！
心绪平复之后，卡门说带她逛一逛校园，因是阿尔瓦的学生，而且已经被认出了身份，莫海忽然觉得一身轻。
他说，这座学校是遵循阿尔瓦最后留下的手信创立的，阿尔瓦失踪那天，仆人照惯例去收拾屋子，桌上一盒珠宝压着封信件，除了嘱咐友人建立学校，还叮嘱所有人都不要找他，剩下的事他自有安排。
不过那位受重托的友人家中遭遇重大变故，一直拖到她的孙辈才着手建立。
“……你高寿？”
“32。”
莫海右手撑着下巴，细细想来这阿尔瓦先是假死脱身，再是召唤恶魔，五百年后的现在又不知不觉培养了个后生。
这能耐可大的很呢！
卡门右手握着那杯没喝完的奶茶，左手拄着拐，见她沉思，便说起了他们的故事。
“那天平安夜，我才12岁，太绝望了，在垃圾桶里捡了根别人扎礼物的丝带，打算遇到一棵和我一样绝望的树就吊死自己……”
莫海瞟了一眼这个文质彬彬的绅士，他的衣服并不新，用现在的话说有点古着味，有时间的痕迹。
“但那天，我看到的每一颗树都被装扮上了彩灯……我打算自己勒死自己，我后面确实那么做了，不过让我不理解的是我又活了过来，老师就出现在我面前了。”
“后来我只在梦里见过他。”
“在梦里教你？”
卡门点点头，表示他也不知道阿尔瓦现在何处。
“那你怎么认出我的？”
卡门把喝完的杯子随手扔进垃圾桶，仔细回忆了一下：“我透过他的眼睛看过你的过往。”
那双独一无二的眼眸深深刻入了他的灵魂。
莫海只觉寒毛倒立。
阿尔瓦此前最爱研究人类科技，也难怪卡门在这方面颇有研究，想到这一点莫海便问他有没有什么真枪实弹可以拿给她玩玩。
卡门虽面露难色，但还是答应午饭后带她去挑两把。
莫海也不贪，在一屋子热兵器中，拿了两把小巧的手枪，乌黑发亮，也不重。
蝠鸟那严管太严，不好顺两把防身，现在正好。
“诶，你这也有这样式的机枪。”
莫海指着和龙秀君腰间同款的武器。
“前两年的研究成果，已经落后了，你手中这两把是我上个月才完成的，名叫夜莺。”
他说着，有些肉痛，但很快神色如常：“大人且拿去，供应给蝠鸟的还有其他武器。”
还是武器研发专家呢！莫海都要佩服阿尔瓦的神通了！
“下次见面替我转告他：希望我们见面那天不会是世界末日。”
满载而归，夜晚，她把这些事都通过聊天软件分享给了萨琳娜。
萨琳娜没有回，她就这样举着手机翻来覆去的等。今晚不止她一人睡不踏实，还有威廉，正在睡梦中遭受诡异的男性骚扰……
今夜大雪依旧喧嚣，席卷大地。远方的一处医院，病患进入梦境，值班的小护士在空调的暖气中昏昏欲睡，走廊只开了两盏灯。
青狮和衣睡在霜儿旁边的病床，其他床位的病人呼噜声震天响，此起彼伏的交响曲让他实在难以入眠。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看到霜儿在药物的作用下沉沉睡着，又放下心来。
收回目光，门上的探视窗惊现黑色人影！
青狮陡然清醒，双手摸刀，目光如炬，一步步向前走去。
那人影招了招手，飘似的往左而去。
他回头看了眼霜儿，生怕调虎离山，又折返回来将一块符石放在床头，才缓步走了出去。
那人影背对着在走廊尽头候他。
这是个什么东西？饶是青狮脚步轻如飞燕也难免有声，那人竟是没有一点响动！青狮的每一步都十分戒备，同时耳朵也没闲着，妄图通过那人的呼吸判断些什么。
这人怎么感觉也不呼吸啊！
诡异的氛围在走廊上蔓延。
差不多还剩三步的距离，一动不动的人影突然转过身亮了个相！
青狮被吓得一抖，下意识把双刀迅速挥起。
“见过她吗？”
那人幽幽地开口，抬起头，一撮红发暴露了他的身份。
而他手里拿着的照片就是和青狮有过不少交集的黎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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