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垂下来的头发在额前投射出一片阴影,宋聿看不出他的表情,只能辨别出来他说话的语调算不上太友善。
“你也别乱喊人。”
“我靠,什么也啊?”宋聿急着把手机递出去,“你的桃花债自己解决。”
江别顶了下腮帮子:“你接电话,跟她说我最近要出差,让她不要过来。”
“另外,”江别晃了晃手里的钥匙:“你今晚就回你家老爷子那儿吧。”
他声音淡淡:“我要住过去。”
“......”
江别回去的时候余湘念还在客厅里坐着。
一整天高强度工作,加上没怎么吃饭,余湘念下车的时候感觉整个人已经飘在了半空,好不容易撑到回家,整个人就已经完全没力气了。
她靠在沙发上,手里捏着块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巧克力,腿上支着电脑,窝在沙发的一角
门口传来开门的动静,余湘念盯着电脑屏幕的视线稍稍凝滞,过了两秒又佯装若无其事地盯着屏幕。
他把客厅的大灯全都打开了,余湘念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你没吃饭?”
第一个开口的是江别。
余湘念懵了几秒,把含在嘴里的巧克力囫囵地嚼巴了几下。
以为他有什么好心要帮自己做饭,余湘念下意识地拒绝:“我现在不饿。”
“.....”江别闷笑一声,“我也没想做。”
余湘念:“......”
她再转过去看江别的时候,人已经进了卧室。
里面翻找东西的声音不小,行李箱挪动的声音明显。
听上去完全没有要遮掩的意思。
余湘念过段时间要跟老师出差去一趟南庆,大概是一场类似于学术交流会的小型研讨会。
工作之余,余湘念都在为出差做准备,现在想来,好像真的是因为种种原因,把自己“这两天就搬走”的计划给落了空。
她把电脑收了,在沙发上坐了会儿,还是没看见江别出来。
巧克力食之无味,余湘念最终还是全吐了。
次卧的门没有关,他房间的灯开得比较暗,只开了一条暗线的橘黄灯,脚边摆了一个小型的行李箱。
深色调的床单被罩上还放着没来得及收拾的洗漱用品。
余湘念偏头看过去,刚好跟江别的视线对上。
他正在收拾床上的被子,注意到余湘念,也只是淡定地看了眼,又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一时间空气陷入一种诡谲的缄默中。
这不是余湘念第一次见到江别的卧室,但是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地看到五六年下来的变化。
余湘念第一次来到江别的家里,也是在一个晚上,想通的时间点,相同的地点,甚至是相同的两个人。
一切好像都按照既定的方向发展,却好像在冥冥之中全生了变数。
东临跟余湘念的老家平成都是属于城市的次发展中心,经济水平不相上下。
东荷小区在十年前还是新建的,在那个时候是名副其实的香饽饽。
月光从墨绿色的玻璃里面漏进来,照着铺着瓷砖的地面,主卧当时还是江悦在住着,江别的房间比较空。
余湘念一行人到东临的时候,时间已经逼近晚上十一点。江悦在一边收拾主卧,往次卧里腾东西。
为了不碍事,余湘念拖着行李箱站在次卧门口,等着江悦喊她进去。
江别当时也没待在客厅。
他不规矩地倚在门边,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她身上,明明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就是让人感受到无端的压力。
她的行李箱不轻,上楼的时候全程都是江别在拿着。
现在自然而然地跟着他,停在了次卧里面。
余湘念把这一天所经历的所有情绪往下咽,扯出一个笑,第一次喊他哥哥。
江别闻言,淡声应了下,问她要干嘛。
余湘念视线落到他手边的行李箱上,并没有说话。
他的瞳色很深,在浓稠的夜色下更显得讳莫如深,余湘念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有勇气直愣愣地跟他对视那么长时间的。
最后还是江别把行李箱送了出来,语调有些丧:“没劲。”
行李箱拖曳的声音把她从回忆里剥离出来。
黑色的行李箱拉杆被拉在他的手里,身上的西装外套被他搭在行李箱上面,支着条腿坐在行李箱上。
视线很烫:“站这儿干嘛?”
余湘念趁着他收拾东西的功夫,已经约好了明天帮忙搬家的车子。
他先一步帮余湘念回答:“怎么着,还想跟我一起住?”
她抬眼,无端撞进他的眸底:“我明天搬走。”
江别垂着眼盯着她半晌,不着调地吐出个字眼:“行。”
他拉着行李箱用力,抬脚往外面走,一如她刚来的那一天,轮子摩擦着木质的地板发出空洞的声音。
听起来有些令人烦。
感受到衣角的拉力,江别回头,垂眼盯着被她扯着的那个地方。
皱皱巴巴的一片,看上去有些倔强。
他回看过去:“?”
“江别,”余湘念松手,视线掠过他弯着的眉眼,语气直白:“你在躲我。”
阳台的风忽然涌了进来,掀起她裙子的边角蹭着他的西装裤,沾染上一种熟悉又陌生的香水味。
像是带着奶香的檀木味,不浓,却很勾人。
莫名地让他想起了余湘念毕业那年,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一如多年以前的模样,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一切情愫只隔着个门楣。
肆无忌惮地发酵。
江别舌尖顶了下腮帮子,语气不太好惹:“你躲着还我还差不多。”
江某(内心OS:差点暴露了![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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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复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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